十分鐘後,那助手就回來帶陸容去了探監室。
探監室外,助手對陸容道:“陸小姐,原則上最多不超過十分鐘,但既然是您,那多出五分鐘也是可以的。您有什麼話就儘快說。”
陸容嗯了聲,客氣的道了謝,便推門進去。
探監室方方正正,不大不小,正中間有張桌子,陸容在桌子的一邊坐下等着。
不多時,對面的小門就被人推開,兩個小警察押着陸容此行要見的於海進來。
多日不見,於海看着憔悴了很多,精神不濟,眼窩下一圈青紫,臉上的疤痕看着更加猙獰。
一見到陸容,他愣了下,隨即瞪大轉眼,惡狠狠的剜了陸容一眼。
兩個小警察將他押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又把他固定好,這才向陸容敬了個禮,轉身走出去。
陸容擡眼瞧着對面悶着聲不肯說話,一副排斥人模樣的於海,緩緩開口:“很好,你還認識我。看來你的確是故意想撞死我。”
她出了聲,對面的於海也沉默不下去,冷笑一聲,說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被你揍了想討回來,怎麼,不行嗎?”
“呵。”
陸容慢悠悠將一條長腿搭在另一條上,雙手環抱於身前,睨着對面的人。
“我只問你一次,和陸知涵有關嗎?”
她不提陸知涵還好,一提陸知涵,對面的於海像是被刺激到一般,頓時開始劇烈掙扎起來,不過他被固定在特殊椅子上,怎麼也掙脫不了,只伸長了腿猛地踹了下桌子,巨大的響聲驚的外面的人立馬進來查看情況。
陸容面色淡靜依舊,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於海怒道:“你別什麼事都賴知涵身上!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她沒有關係!但是!讓老子向你認錯,絕無可能!你就等着被老子告吧!”
聽到這話,陸容不禁恥笑出聲。
“你笑什麼!”
陸容好整以暇的歪頭看着於海,微嘲道:“誰說我想讓你認錯?”
“什麼?”似是沒想到陸容會這麼說,於海怒火微滯
陸容臉色轉瞬冷了下來,“你認錯,我朋友受到的傷害就能全都不存在了嗎?”
於海被陸容問的一噎。
好半晌,他梗着脖子問:“那你想怎麼樣?老子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都別想讓老子低頭?!”
“你當我很需要嗎?”陸容慢條斯理的甩了甩手,摩挲着手心,一字一句說道:“你怎麼樣是你的事。我要做的,是把你送進去,再無出來的可能。”
於海表情一僵,又很快恢復過來,冷笑道:“知涵有你這麼個姐姐,真是她的不幸。老子不後悔做了,只後悔沒把你給弄死爲知涵出口氣!”
“那你口中的陸知涵有沒有告訴你,我是你惹不起的?”陸容忽然問。
於海一愣。
到此,陸容覺得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她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睨着於海,開口道:“真是難爲你這麼爲陸知涵考慮,結果人家一點都沒把你放心上,連實情都是瞞着你的”
“你什麼意思?”於海臉色一變。
陸容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丟下一句話。
“以後都時間裡,你就在裡面好好反省吧。”
於海愣過後,陡然掙扎起來:“你回來!回來把話給老子說清楚!什麼叫知涵瞞了我?!!”
可惜陸容已經出了探監室。
外面的助手一見陸容出來,立馬示意兩個小警察進去將人押回去。
他還下意識的看了眼腕錶,五分鐘,連十分鐘都沒到。
“陸小姐,局長還在開會,要不您去辦公室等一下?”助手問。
“不用了。”陸容搖頭,“工作要緊,我先回去了。”
“是。”助手點頭。
這時,外面有一個人匆匆走進來,剛想同助手說話,看見陸容就噤了聲。
助手連忙道:“沒事,陸小姐不是外人,說吧。”
那人就道:“外面嫌疑人於海的父母來了,說是還帶了律師,要求探望於海。”
助手聞言,下意識的看向陸容。
但陸容眼神都沒變一個,手抄在褲兜裡往外走。
助手說了句知道了,就忙跟上陸容。
陸容走出去到外面大廳裡時,果然看見接待處站着一對很有暴發戶氣息的中年男女,旁邊跟着一個拎着公文包,身穿西裝,衣冠楚楚的三十歲男人。
她本想直接離開,不曾想那對父母餘光一掃,忽然注意到她,似是想起什麼臉色一變,當即就朝她衝了過來。
“你!就是你!站住!”
這正是於海的父母。
於夫於母接到警察局說他們兒子被抓進去的消息,急得一晚上都沒睡着,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瞭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不覺得自己兒子做錯了,就是騎摩托車不注意,能有什麼錯?
本來他們想去醫院找受傷的人私了,但警察根本不告訴他們人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無奈之下,就先來警局了。
而在來之前,於夫於母見了和他們兒子經常一起玩的狐朋狗友,聽他們說了於海最近就跟一個叫陸容的女生有仇,還看了陸容的照片。
認識陸容的人都知道,只要見陸容一眼,就很難忘記她的樣子。
於夫於母這就第一時間把陸容給認出來了。
助手剛要將陸容給送出去,冷不防有人攔住路,還是一副極不客氣的樣子,他人都有點傻了。
可於夫於母不覺得有什麼。
攔住陸容後,於母用放肆的眼神略略打量了陸容一眼,說道:“你就是跟我兒子有仇的那個是吧?聽說你也認識住院的那個女生。這樣吧,我們家能出十萬塊錢,這件事情,你跟你朋友說私了就行。”
聽到這話,助手嘴角一抽。
大廳裡其他人都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於父絲毫未覺:“沒錯。只要你答應下來,之前你跟我兒子的過節,我們也就不計較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陸容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們一眼。
等他們說完,陸容轉頭對助手道:“看到了嗎?他們公然威脅賄賂我。大廳裡有監控爲證,你和其他人都是人證。這樣的按規定怎麼處理?”
話落,於夫於母:“???”
助手:“???”
助手反應慢了半拍,臉色古怪的說:“當然也能進去蹲。時間視情節嚴重程度而定。”
於夫於母:“??!!”
他們終於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誰說我們威脅賄賂你了?!”
陸容回頭看向他們,冷淡的哦了聲,“既然不是,讓開。你們擋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