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奉?”
時自秉和連正坤臉色微變。
周遭聽到這三個字的人,更是惶恐了一瞬。
戚蘭若是纔到華國不久,對華國內部形勢並不清楚,因而也就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主奉是個什麼人。
陸容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她所接觸到的一切,全都是距離她十數年之久的老黃曆。自癸未之變後,玄師界元氣大傷,很多玄師勢力都銷聲匿跡,她更不不可能知道了。
是以陸容看向時自秉和連正坤,問:“大主奉是誰?”
那刀疤臉瞪大眼睛,震驚道:“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戚蘭若莫名其妙道:“這大主奉很厲害嗎?我們爲什麼一定要知道?”
刀疤臉傻眼的看着她們倆。
時自秉和連正坤對視一眼。
連正坤便冷着臉道:“滾!今日看在我家小姑娘認識你們頂上主子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如若再找上門來給我等添堵……”
他目光烏沉沉的,掃了眼刀疤臉,再看向周圍的人,眼底的冷意直叫人不寒而慄。
刀疤臉如今也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鐵板,並不敢再多放肆。
何況,他也得回去打聽打聽,爲什麼眼前這姑娘會知道他們主子。
刀疤臉謹慎的盯了眼陸容,十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叫着自己的人灰撲撲的離去。
陸容倒不介意他們走只是想着,回頭她得去找一下乞丐。
而這乞丐不是旁人,正是金三角秘密監獄十三太祖裡的人。
十三太祖裡除了陸容和連神機,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可以稱作聲老妖怪,這時便已出現在陸容,陸容並不怎麼意外。
但……
陸容冷淡的瞥了眼連正坤,面無表情的道:“誰是你家的?我和你沒關係!”
看着刀疤臉等人走了,連正坤才收回目光轉身。
這時,他眼底那叫人心悸的冷沉散的一乾二淨,微微挑眉,道:“你不是老時的小師妹嗎?我與老時既是過命的兄弟,四捨五入,我家的也沒算錯。”
陸容翻了個白眼,艱難的忍下了想動手揍人的念頭。
“好了,”時自秉適時開口止住他們,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只看那招待所的老闆,已經將他們當煞神似的不敢靠近了,想必也不願意再叫他們住下去。
連正坤無所謂的道:“正好,找個地方吃早飯。”
戚蘭若也記着方纔說的大主奉,心知對方怕是不能在這裡說的人,便也點點頭。
於是由看着和善溫柔的戚蘭若出面,去跟招待所老闆退了房間,四人再一起離開。
老闆哆哆嗦嗦的目送他們離去,欲哭無淚。
哪曉得做個生意,就能碰上這種事了呢?
虧得沒在他店裡打,不然,他的損失豈不是更大?!
“老闆,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一道聲音冷不防響起,老闆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就見着一個模樣寒酸,身上衣服都有補丁的青年。
他沒好氣的道:“不知道,趕緊去,誰也別再跟我提起他們!”
陸閔生攔住他,遲疑了下,從兜裡掏出僅有的十塊錢遞過去,眼睛轉了轉,“還望老闆行個方便。”
老闆收了錢,雖說不多,臉色倒也緩了些,回頭瞅了幾眼陸容四人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
“誰知道呢!不過瞧着,四個應該都是玄師,這般年紀,也算是人才了。只可惜,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城西倉庫的人。”
老闆愁眉苦臉的又嘆了口氣,心中祈禱那夥人別又返回來。
“城西倉庫……”
陸閔生似乎明白了什麼,腦海裡閃過戚蘭若的模樣,呢喃了句話。
“玄師……都是……”
……
四人找了個賣包子油條的小攤後,直接在攤主的小桌子圍着坐下,邊吃邊說話。
“現在華國玄師圈複雜的很,共有四方比較出名的勢力。”時自秉言簡意賅的說,“分別是特殊部門,三奇門,蓬萊島,以及……那人口中的大主奉。”
陸容微微皺眉。
特殊部門和三奇門,她不意外。
但這剩下的蓬萊島和大主奉……
連正坤撇撇嘴,說道:“玄師向來以濟世救民爲已任,這四方勢力裡,其他三方都是德高望重之輩。唯獨大主奉,邪的很,事情不論好壞,只要是能得益的,他們都幹,哪怕違背仁義道德。若是他們暗地裡殺了三奇門的柳大長老,倒也不奇怪。”
戚蘭若好奇的問:“這三奇門長老,是有什麼特殊之處被盯上?”
連正坤看向時自秉,挑了挑眉。
時自秉面色不改的喝了口粥,平靜解釋道:“三奇門在這四方勢力時,實力是最弱的,玄師數量也極少。但三奇門長老個個身懷絕技,據說他們的絕技對玄師來說是如虎添翼,若得手,最終能修至天字級,也有可能。”
於玄師而言,修爲登頂,脫離自然桎梏,是一等要事。
誰都想去追求最高的那點,誰也都不知道最高處有什麼。
可萬一那個高度有他們窮極一生,都最渴望也是最不能得到的東西呢?
陸容覺得時自秉的說辭很熟悉。
當年癸未之變裡,時自秉身上長生寶藏被泄露出去時,表面上的說辭也是這般,說始皇陵的東西能叫玄師得到最想要的。
思及此,陸容不禁覺得奇怪。
因爲她至此已經意識到了一點——很有可能,她正在經歷當年癸未之變的完整過程。
若是一直待在這三人身邊,她說不定還能清楚知道時自秉和戚蘭若身帶寶藏的消息是如何傳出去,又是怎樣被人追殺,都經歷了些什麼事。
可……三奇門的事同時自秉與戚蘭若有何關係?
難不成,玄師界最初盯上的是三奇門,而三奇門爲了自保,所以就將所有威脅都推到了時自秉和戚蘭若身上,這才引出了癸未之變?
若是如此,倒也能解釋三奇門爲何沒怎麼參與癸未之變,還能好生生的留到後來。
但陸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陸容便問:“那剛纔那些人爲何那麼怕大主奉?”
連正坤道:“嗐,你是不知道,大主奉極其記仇,睚眥必報,誰要是惹上了他們,或者被他們給惦記了,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他們給追上的。”
戚蘭若聽的睜大了眼睛:“這麼嚴重?看來大主奉真的很厲害,可依你們所言,大主奉並非良善之輩,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追隨他們?”
聞言,時自秉與連正坤又對視一眼。
時自秉沉着臉道:“大主奉其實指的只是一個人。”
“啊?”
戚蘭若詫異,陸容也擡眼看向他。
時自秉解釋道:“最初,大主奉並不在玄師界出名之列。直到後來,西南十萬大山範圍內,突然出現了個極其擅用蠱蟲的少年。一經出山,便直接打上各玄師門派挑釁,專門挑當門派最厲害、最有名的人物。”
“還有這等事?!”戚蘭若咋舌。
“可不是怎麼的?”連正坤聳了聳肩,“挑釁也就罷了,偏偏他還一一贏了,搞的那些門派十分沒面子。”
“你可能還不知道,玄師界原本是有五派十門之列的,但經那少年落了面子,不好再稱名門。時間久了,聲譽大大下降,玄師們微詞頗多。而那少年落了面子不成,還時時再上門挑釁。”
“最後,五派裡唯有蓬萊島勉強叫他吃了虧;十門裡,也只玉清、上清、太清三門還撐着,便是如今的三奇門。”
陸容聽到這兒,突然就明白了當初裴長庭聽到三奇門後,爲何又說出玉清三脈。
原來三奇門是這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