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少不相信,立即走回來,“真的沒事?你別有事還硬撐。”
“我真的沒有。”
陸容給他看自己的手,又被他扳過來扳過去看。
兩人都沒注意,旁邊的阿乾幾乎是眼睛在放亮光,一個箭步上前就推開了龍七少,難掩激動的抓着陸容的肩膀問:“你祖上是什麼人?叫什麼?定居在哪兒?”
陸容:“……???”
龍七少踉蹌幾步,看到這一幕,亦是滿頭問號。
“說啊,快回答我!”
阿乾急切的催道。
陸容皺眉揮開他的手,“跟你有什麼關係,別碰我。”
陸容覺得,現在她的脾氣是真的被連神機他們養的好了很多。不然,這要是擱在過去,她早就動手了。
阿乾壓根沒往心裡去,只是執着的問:“你祖上到底是什麼人?”
見此,龍七少大步過來,擋在陸容面前,對阿乾道:“你注意點,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嚇到她。她跟我們的事也沒關係,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也虧得阿乾是重豐的族人,否則龍七少現在一點都不會收斂脾氣。
“誰和你是我們!”阿乾毫不客氣的道。
轉頭看向陸容,阿乾可能是也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突兀,忙指着那些木棺解釋道:“這裡面,葬的都是我們一族的人。這裡是我們族羣的棲居地。”
“我知道。”陸容無語的看着他。
昨天不就已經說了。
阿乾繼續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們一族因爲自古以來的特殊性,是極其排外的。這種排外性體現在方方面面,最明顯的一點是,爲了防止死後,有心人利用我們族羣的屍首做某些事,停放在這裡的木棺,外人絕對碰不了,碰之就會被傷。就比如他。”
阿乾指着龍七少。
龍七少詫異道:“我的確不是你們一族的人。那少司命怎麼……”
他話突然頓住,意識到了某個可能性。
陸容顯然也意識到了,不禁一愣,“不可能,我和你們不會有關係。我父親,乃至我父親的……”
下面的話,陸容說不出了。
因爲她只知道自己父親是時自秉,而不知道爺爺祖輩是誰。時自秉同他師父也沒有血緣關係。
思及此,陸容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光,驚詫的望着阿乾。
“你昨天說,你族的先輩在派族人外出前,曾經做出兩塊玉?”
阿乾點頭。
陸容終於明白,自己昨天爲何會覺得不對勁了。
她從身上找出手機來開機。因爲在這裡沒有信號,她就索性關機了,好歹能保留點電。
然後,陸容找出相冊裡,以前拍過的古玉的照片,遞給阿乾:“是這兩塊嗎?”
阿乾立即接過來看。
片刻後,他眼睛微微睜大,激動的猛點頭:“是!這就是我們族人千年前做出的!只有我們族落的人才能用!”
話落,他猝然擡頭看向陸容,撲上去一把抱住她。
“你就是我們族落的人!太好了,還有一個族人!除了我和族長,這世上還有一個!!”
旁邊的龍七少看傻眼了。
什麼情況??
他帶少司命來,不是希望少司命給他做掩護幫他的嗎?怎麼現在,少司命突然成了重豐的族人??
這算被策反了嗎??
陸容比他還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先前她就對無相道人的傳承方面畢竟疑惑,也不明白無相道人是怎麼挑選徒弟,爲什麼兩代無相道人之間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能有相同的無相血脈?
如今看來,無相道人挑選後人,並不是隨意看眼緣挑選的,而是在遊歷四海時,發現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族人,纔會收下傳承。
但她沒有聽時自秉提起過這個。這可能是因爲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外出的族人們屢屢無所獲,然後其中一個族人收下了姜立和他師姐,本想讓他們代爲繼續,可還沒等告訴他們,他們就出了事,因而斷了傳承。無相一脈也就這樣的延續下來。
每代無相道人也都活不了太長。本以爲是受鄭槐序掣肘緣故,卻原來是根本無法在外界存活太久。
而她和時自秉沒有受太大影響,是因爲那時,這裡的宿命早就結束了。
“你等等,我需要理理。”
陸容被這巨大的信息量衝擊的頭疼,直接推開阿乾。
阿乾也不介意,雙眼亮晶晶的盯着陸容。
陸容被他看的有點頭皮發麻,不由後退。
“不是,什麼情況?”龍七少道,“所以現在是,你和他們是一族的……就我一個外人??”
“當然,你哪兒來的就到哪兒去!”阿乾沒好氣的道,轉向陸容時,又明顯截然不同,溫柔的道:“族長一定早就知道了。既是如此,你就留下和我們一起生活吧。我看,你好像沒有繼承我們的長壽。沒關係,族長一定有辦法。”
龍七少:“……”
昨天還是你一定要趕兩個都走呢。
陸容皺了皺眉,果斷拒絕:“我不要。”
“爲什麼?”
阿乾受傷的望着陸容。
陸容面無表情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我朋友、我家人都在外面。”
“那我和族長可以跟你走!”阿乾毫不猶豫道。
陸容:“……”
龍七少不可思議道:“那你們怎麼不跟我走呢?再說,你族長還不一定願意呢!”
“你邊兒去吧!”
阿乾撞開他,湊仔陸容身邊,苦口婆心的道:“你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會有好多人覬覦你的。一不小心,你就着道了,跟族長一樣。要知道外面的人用心險惡,狡猾得很,他們最會用外表欺騙我們了!”
陸容:“……”
龍七少無語的道:“你對她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阿乾充耳不聞的繼續勸說:“總之,你需要我和族長的保護!留在我們身邊,你纔是最安全的,外面的人都不要理,他們可會花言巧語了!”
陸容:“……”
龍七少:“……”
還不一定誰安全誰危險誰需要保護呢。
陸容面無表情的捂住耳朵,轉身去祭拜,“趕緊弄完了趕緊走。”
這邪性的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弄弄弄!”
龍七少糟心的跟過去幫忙。
這對他充滿惡意的地方,他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阿乾亦步亦趨的跟着陸容,忙道:“我來我來,你在一旁坐着休息就好。拿塊毛氈墊着,仔細雪地上涼。”
陸容扭頭就走。
龍七少無語的剛要跟着走,就被阿乾一把拽住。
“做什麼?我又碰不了你們的棺材!”
“那你不會搭把手嗎?”阿乾秒變臉,“一個大男人,吃我們的,住我們的,你好意思什麼都不做嗎?今天凌晨還是族長把你揹回來的,族長那麼累,你好意思袖手旁觀嗎?有沒有良心你!”
龍七少:“……”
這輩子他就沒這麼無語過!
陸容在一旁坐着看他們邊祭拜邊吵架,更是無語。
臨近傍晚,他們也沒祭拜完,才只祭拜完一半。
阿乾掐着點收拾東西,對陸容期待的道:“我們走,快到飯點了,你該餓了。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族長還誇過我。”
龍七少翻了個白眼,精準打擊:“那又什麼用?她有一個已經廚藝水平頂尖的廚子,看不上你的。”
“是誰?”
阿乾頓時露出了敵視的表情。
龍七少隨意一眼,往前一指,“喏,從那山洞裡跟你族長出來的男人,就是他。”
話落,空氣突然寂靜。
陸容愣了下,猛地起身看過去。
只見對面雪坡的一個山洞裡,連神機和重豐一同出現在了那裡。
“我靠——老子出現幻覺了??”龍七少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