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過時,高峻就到了時代廣場,整個廣場約莫有足球場大,周圍一圈都是建築,單是銀行就有五家之多,另外還集中了幾家大型酒店、實體手機店、婚紗影樓等等,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是繁華熱鬧。
白詩雅的廣告公司,就在廣場一角的二樓,一樓是某旅行社,站在廣場上,只能看見一個豎立的招牌,位置有些偏,但等他走近之後,才發現實際面積比較大,以白詩雅的年齡和身世,能開設這麼一個公司,可謂很不簡單。
旅行社的旁邊有很多小飯館,高峻正好把早飯先解決,事到臨頭,他反到有些忐忑,即希望師傅有女兒,這樣不至於斷了血脈;但又希望,白詩雅和師傅沒關係,這樣他就免了麻煩。
懷着別樣的心情,他走進了樓道,有電梯,但只到二樓,走走路也好。
整個二樓都是廣告公司的範圍,一出樓道,入眼就是白色風格的前臺,足有三個女子坐在裡面,有兩個都在接電話,顯得業務繁忙,這纔剛早晨呢。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一個前臺站起身,禮貌的問候。
“上週五約好今天過來占卜。”高峻回答道,趁這工夫,已經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前臺設在中間,左邊是辦公區,右邊應該是接待區,粗略一掃,員工足有好幾十個,規模比想象中要大。
“先生您好,是我跟您通的電話。”旁邊一位前臺出聲接話。
接下來就簡單了,高峻被安排到了一個小接待間,茶水也上了,但卻讓他等上一會,一是預約的時間還沒到,二是占卜前還需要辦手續,這個手續就是先收費。
“先生,電話裡已經跟你說過一些,占卜前要先交納三千元的定金,這筆錢是不退還的……”
高峻頗爲鬱悶,但爲了通過正常渠道見到白詩雅,只好交錢,時間終於臨近上午十點,他被安排到一間復古風格的屋子裡,傢俱全是木製,與外面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門開了,來了個客服上茶水,讓他再稍等片刻,高峻不免有些火大,早知道這麼麻煩,就該走另外的途徑。
就在他忍不住要拍桌起身時,正主終於來了,憑感覺,他就知道來人正是白詩雅,一襲白色的套裝,剪裁得相當得體,露出的小臂如藕,十指如蔥,身材即不豐滿,也不偏瘦,有點古人所言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的感覺。
面貌也沒得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或許有些誇大,但以高峻的眼光來看,也差不了多少。關鍵是那份氣質,在繁華中透露着空靈感,這樣的女子極爲少見,一出現便會引人側目。
白詩雅手拿一個托盤,盤上蓋着一塊黑布,衝他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動作幽雅寧靜,一對雙美眸中沒有絲毫波瀾,但心中卻蕩起了漣漪,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
“先生,你要占卜什麼?前程還是因緣?”紅脣輕起,聲線很美,宛如能帶給人寧靜。
高峻原本想直接坦白,但突然臨時起意,讓試一試占卜,便改口道:“我想問下身世。”
“前世、今生、還是來世?”白詩雅說話間,手腕上的鈴鐺輕晃了一下,盪出特別的音律,很短暫,卻又讓人不能忽視。
“今生。”高峻微微直起身子,顯得認真起來。
白詩雅沒有回話,掀開了托盤上的黑布,但見裡面放着六瓣黑豆角,不知道是什麼豆子,角皮很是堅硬,漆黑如墨,猶如木製。
修長的十指抓上六瓣豆角,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輕輕的灑在了托盤上,六瓣豆角呈現出一副特別的畫面,其中有兩瓣相接,但只搭上了一點點。
“緣分已盡!”白詩雅冒出這麼一句。
高峻睜大着眼睛,等了好一會,見沒下文,問道:“這就完了?”
“緣分沒了,說再多也無用。”白詩雅以美眸迴應,眼神中盡是坦然。
高峻在心中大叫無趣,這算什麼?他就是在路邊隨便找個看相的,好歹也會侃上半天,跑這裡花了三千,就得了四個字,並且這三千還只是定金,這不是行騙嗎?反搶的時刻終於又來了,卻又馬上回過神來,今兒可不是出來搞錢的。
“前世呢?”
“看不見!”
“來世呢?”
“也看不見!”
高峻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拍到木茶几上,脫口道:“你這也叫占卜?問了當白問。”
“如實回答!”白詩雅依舊空靈,絲毫不見波瀾。
“那你能看見什麼?”好一會,高峻才壓下了火氣,這種能搶又不能搶的感覺,讓他無比鬱悶。
白詩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先生,是爲了尋人而來吧!”
“繼續說下去。”高峻靠回了木椅上,原本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請先生在這盤裡挑一瓣仙豆角。”白詩雅擡手示意。
高峻依言照做,隨意拿起一根豆角,比想象中要重很多,用手捏了一些,很是堅硬,不會比鐵木差。
“先生選了最頂上這一角,應該是姓高吧?”白詩雅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高峻一怔,回道:“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姓什麼自己知道,就不用你來占卜了,說點別的。”
“高先生莫急,你想問什麼,從你進門時,我就已經知曉了。從高先生的卦相來看,今日是專程爲了我而來,只是詩雅有些奇怪,以前並未見過先生,這又是何故呢,還請先生爲詩雅解惑。”白詩雅溫宛的問道。
高峻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白詩雅說話的語氣與常人不同,顯得有些文縐縐,但感覺又不對,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但現在不是關心語氣的時候,對於剛纔的話語,他有些驚訝。
“有點意思,今天你的招牌保住了。不錯,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就想問你一句,十九年前,你的父親白德倫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
“十九年前,高先生你的年齡也不大吧,爲什麼會問起我父親的事?”對於高峻的底細,白詩雅雖然沒全知道,但也差不多了,現在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高峻一聽這話,心中就是一突,身子不由前傾,嚴肅的問道:“你父親十九年前沒有死對吧?”
“的確沒死,但他已經失蹤了,詩雅多次占卜,每次得到的卦相都顯示父女緣分已盡,高先生莫非見我的父親,若是見過,還請告知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