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騙了你呢?”危子墨皺着眉頭。
司慕染擡頭看了看他,見危子墨問的認真,她深吸一口氣:“他不會騙我的。”
司慕染相信失憶的莫白是不會騙她的,很是篤定。
危子墨輕嘆一聲不在多說什麼,司慕染擡頭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色,不知道天玄他今後會去往哪裡?
裴宸朔帶着茯苓他們離去後並沒有回永壽鎮,江楓安頓好楚清月的屍體後便趕來和他相聚。
玄風的臉色有些憤怒不平:“王爺,這件事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裴宸朔回頭看了玄風一眼,隨即收回目光,陰沉沉的臉上神色難辨:“你們放心,殺害公主的兇手我一定會抓到的。”
玄風卻是一臉氣憤:“可是方纔王爺根本就有機會將那個人抓住,爲什麼王爺沒有這麼做?難道就因爲一個老人?”
提到老人,江楓立即明白是誰,也知道裴宸朔要抓的嫌疑犯是誰。
裴宸朔負手而立冷冷的聲音道:“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範圍內,他跑不了的。”
玄風看着裴宸朔如此篤定的模樣,不在多言,而江楓則悄悄的問着裴宸朔:“王爺懷疑殺害公主的是天玄嗎?”
“跟他脫不了干係。”裴宸朔斷定。
“那我們現在是……”江楓說着便見裴宸朔派去慈孝村暗中監視的人回來了。
“回王爺,莫白出了村子朝着景山的方向去了。”那人抱拳回道。
裴宸朔脣角一勾,輕輕回頭對着江楓道:“走,去景山。”說着和江楓及手下的人匆匆離去。
玄風對着一旁的茯苓:“你先回去,將此事告知陛下。”
茯苓點點頭,和他們分頭行動。
裴宸朔抄了條近路入山,在山中果然截住了天玄。天玄看着四周圍起來的人,眉頭擰着,銳利的目光望着眼前那個一襲白衣的男人。
“原來在慈孝村的時候你是故意要放過我的?王爺,你真是好深的心思?”天玄輕哼一聲,對裴宸朔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屑。
“天玄,你若問心無愧何須逃跑?我看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吧?”裴宸朔早就料到天玄會走,所以令人暗中監視。也正是有所料,他才當着司慕染的面放了天玄,爲的便是讓她安心。
“我只是不想連累慈孝村那些無辜的村民,哪像你表面裝作君子暗地裡做這些小心行徑。”天玄萬萬沒想到裴宸朔的心思這麼深,竟在這裡攔他。這個人果然不能小覷。
江楓聽着天玄的話忍不住怒斥:“天玄,死到臨頭你還如此囂張。”
裴宸朔伸手示意江楓退到一側,天玄不善的目光看着江楓,薄脣一勾,有些鄙夷:“不過是一隻狗,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江楓隱忍着怒氣,裴宸朔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也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會這麼認爲,對我來說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而不是下人。”
江楓猛的一震回頭看着裴宸朔認真的表情,心中滿滿的感激。
天玄有些詫異,隨即冷笑。“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騙這些人便罷了,可騙不了我。”
裴宸朔有些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天玄,你知道你爲何會失敗嗎?就是因爲你沒有朋友,想想以前做的事情。想想阿染曾經是怎麼對你的,可是你又是怎麼對待她的呢?”
天玄的表情有些疑惑:“阿染是誰?我並不認識。”
裴宸朔擡頭審視的目光看着他:“天玄,別再裝了。你能騙
過別人可你騙不了我,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但是我勸你還是跟我走吧。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我再說一次,我並沒有殺公主。”此時,天玄的臉上已經帶上了陰沉的神色。
“有沒有跟我回去調查清楚就知道了,本王是不會冤枉好人的。”裴宸朔將好人二字咬的很重。
“裴宸朔,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麼想抓住我不過是想找個人頂罪好向楚淵國交差,今日我就是一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抓住他!”裴宸朔一聲令下,手下的人一擁而上和天玄交起手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羣黑衣人出現,手中擲出幾個煙彈,一陣迷霧過後,山林中卻失去了天玄的影子。
“可惡。給我搜!”裴宸朔冷聲令道,雙眸含着絲絲怒火。
江楓帶着手下立即追去,唯有玄風沒有動,他站在裴宸朔身後:“這個天玄是個什麼人?”
“是我們天極國的叛國之賊。回去後我會修書給敝國陛下將事情的原委告知。”裴宸朔沒有隱瞞玄風的意思,畢竟此事事關兩國邦交。
“惠安公主是我們陛下唯一的女兒,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楚淵國與天極國看來難免一戰,王爺,你好自爲之。”玄風抱拳轉身離去。
裴宸朔陰沉的目光望着不遠處,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得這個地步?
江楓帶着人回來,裴宸朔看着他臉上的不安便知讓他們跑了,未等江楓請罪,他搖了搖頭:“算了,天玄這個人行事詭異狡猾,不是那麼容易抓到他的。通知手下的所有人密切追蹤天玄的消息。”
江楓無奈頷首:“是。”
裴宸朔轉身,卻朝着慈孝村的方向而去,江楓在後緊緊的跟着。危子墨遠遠的看到裴宸朔去而復返走上前:“抓到天玄了嗎?”
“讓他跑了。”裴宸朔面色不悅,好好的一步棋,又毀了。
危子墨微愣,不解的看着裴宸朔。
“是他手下的人將他救走的,方纔我在那些黑衣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想必那晚的行刺也是他的傑作。”裴宸朔眸光深沉,想着不懷好意的天玄在那個老人身邊,裴宸朔就覺得心驚。
危子墨早料到天玄這個人不簡單:“這次讓他跑了,想要在抓他就難了。”
裴宸朔心下只覺得有一團悶氣:“她在幹什麼?”
危子墨看了一眼點着燈的屋子:“在預備明日教給孩子們的功課。”
裴宸朔心底的怒氣稍稍舒了一些,臉上也露出難得的暖意:“我去看看她。”說着便推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燈光下,司慕染趴在桌子上寫着什麼東西,聽到推門聲,她習慣的以爲是莫白回來了,便叫道:“莫白。”
裴宸朔的手頓在半空中,變成緊握的樣子,冷厲的聲音傳來:“他在你心中就這麼重要嗎?”
司慕染的手一抖,筆下的字有些模糊,放下毛筆站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司慕染看着他陰沉的臉,隨即有些不安,他不是已經走了嗎?莫不是……
司慕染知道裴宸朔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天玄的,情急之下揚起頭:“莫白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裴宸朔臉上的怒氣更加的明顯,看着他不回答,司慕染走上前質問:“你是不是把他給殺了?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他?”
裴宸朔極力忍着自己心底的怒氣:“你就這麼在乎他的生死?他在你心中難道就當
真那麼重要嗎?”
“是。”司慕染脫口而出。
裴宸朔本來的心情就不好,如今被司慕染這麼一鬧,心中的怒火更甚,他狠狠的一拳落在一旁的木門上,白色的木門上留下一行猩紅的血跡。
司慕染嚇得後退了兩步,裴宸朔的眼神冷的駭人。她不敢看他,只得低着頭。裴宸朔一聲冷哼,拂袖轉身離去。
危子墨站在門外,方纔他們的談話他聽的清楚,看着裴宸朔沉着臉離去,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司慕染低着頭走了出來,她好似又回到和裴宸朔吵架的那個時候了。危子墨看着神色不佳的司慕染:“你錯怪王爺了。”
司慕染擡頭看着他,他只是嘆了口氣:“天玄沒死,他被人給救走了。”
司慕染暗驚,心底已猜測出救出天玄的人是誰。危子墨又繼續道:“你太相信天玄了,救走天玄的人便是那日在湖面刺殺你的人。王爺之所以不告訴你便是不想你心中難過。”
司慕染的心彷彿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一直以來她那麼信任天玄,可是到了最後天玄還是在騙她。爲此她竟然又一次的錯怪了裴宸朔!
看着司慕染震驚的神色,危子墨不由得繼續開口:“如今惠安公主死在了天極國,你可知道王爺他要面對的壓力有多大。這件事弄不好,兩國必有一戰,到時失靈塗炭又是一場災劫。殺害公主的人就是天玄的人,可是王爺爲了你放過了他一次。”
司慕染有些後悔,在這件事情中她的確只顧及到天玄的安危,全然忘了裴宸朔要揹負的責任和壓力。
司慕染咬着脣,自己幫不了他也就罷了,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找麻煩,她也只能在心中直罵着自己沒用。
危子墨見司慕染有些悔色,匆忙安慰她:“你也不必自責,憑王爺的辦事能力沒用什麼問題能難住他的。你只要知道天玄這個人不可信,那就好了。”
司慕染神色有些黯然,咬着脣低聲道:“謝謝你。”
“天色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危子墨也看出她面有愧色,也不便多說,只希望他們之前的誤會能早日解開。
司慕染轉身進了房間,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想着天玄和裴宸朔的事,司慕染只覺得心煩意亂,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
只是裴宸朔自從走後竟然沒有在回來,司慕染每日心神不寧的,危子墨說裴宸朔在忙於惠安公主的事情有些分身乏術。
隱忍了幾日,司慕染終於坐不住,這一天司慕染藉口去鎮上買東西,卻聽街上沸沸揚揚的在傳關於公主的事情。
“公主死在了這裡,兩國必定有一場大戰啊。哎,真是造孽,又苦了我們這些百姓。”
“可不是。真希望王爺這一次能力挽狂瀾,早日抓到殺害公主的兇手。”
司慕染聽着他們的談論心中也跟着糾結,惠安公主一死如今鎮上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司慕染快走進驛館的時候,卻見幾個侍女和江楓說着什麼,司慕染匆匆躲在一旁。
“王爺因爲公主的事已是焦頭爛額,哪裡顧得上什麼生辰啊?”江楓斥着那幾個侍女。
“那我們去買些菜,讓膳房給王爺做些好吃的。”其中一個侍女說道。
江楓點點頭:“就這樣吧,讓膳房做些可口飯菜。王爺這幾日也沒怎麼好好吃過飯,真是讓人擔心。”
那幾個侍女領了命立即離去,司慕染躲在一旁,微微的失神。今日是裴宸朔的生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