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司慕染鎮定自若的說着,皎潔的雙眸彙集着微微的光亮看着危子墨。
危子墨愣了片刻,看着司慕染臉上的自信。“你打算怎麼做?”危子墨問道。
司慕染指着地上的屍體道:“將這些屍體擡到船尾,然後放血。”
危子墨不解的問道:“你用這些屍體?”
司慕染點點頭:“這深海中有鯊魚,我用血液引來這些鯊魚,讓鯊魚阻擋後面緊追的船隻。”
危子墨雙眼一亮笑了笑:“借刀殺人,果然好辦法。我這就去。”
危子墨說着,立即叫了暗衛將船艙上的屍體搬運到船尾,然後令人將這些屍體的血放出,不一會的功夫就看見那蔚藍的海水變成一片猩紅之色。
司慕染道:“放完血將屍體扔下去,通知船家不要停。”
船艙上的人一片忙碌,很快就清理了那幾個屍體。後面跟隨的船趕到那片猩紅的海域時候,突然從海中跳出幾條大鯊魚,長着大口,將船隻上的人嚇得個個面色驚慌。
那些鯊魚一跳一躍,聞到血液的那種興奮,很快就圍聚一團將後面的船阻擋住了。
槐火帶着人不敢貿然往前走,這些鯊魚個個體型碩大,若是硬攻將它們惹惱了那麼就只有葬身魚腹這個下場了。
槐火眼睜睜的前面的船隻走遠,陰沉的臉色很是難看,過了半響海面的波濤開始翻滾起來,本是晴朗的天突然沉了下來。
“大人,怕是風暴來了,這船必須馬上回港,否則我們有可能葬送在狂風中。”手下有航海經驗的人擔憂的說道。
槐火擡頭看了看天,果然見風起雲涌是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奏,一會的功夫那陰雲密佈大雨傾盆而至。
“回去。”槐火下了令,船立即調轉了方向。往回行駛了一會的功夫那雨便停了下來,槐火站在船尾看着遠處那在狂風暴雨中搖盪的船隻。
“遇見風浪了,這可怎麼辦?”危子墨暗自叫糟,這海上的天氣變化莫測,今日爲了躲開後面追蹤的人早已經偏離的航道,如今又遇狂風暴雨真是糟糕透了。
司慕染也未曾料到這風雨來的這麼急,船隻隨風飄蕩左右搖晃,站也站不穩。司慕染擡頭看了看揚起的帆道:“快,將那帆收起來。”
危子墨和幾個暗衛一同冒出大雨狂風,用力的將那帆拉下,只是風太急,雨太大,如此拉下帆船也沒有什麼用處。
“危大哥。”紅藥自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心下早已嚇得忘了思考。危子墨一手緊緊摟着她安慰道:“不要害怕。”
風越來越急,雨越來越大,司慕染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也許會翻船,你們一定要抱着木板之類的東西,知道嗎?”司慕染叮囑着大家。
還未等他們回話,突然一個閃電劃過,悶雷聲響起。一陣狂風帶着摧毀之勢洶涌而來,本來就被搖晃的快要散架的船頓時裂開。一個猛浪襲來,船上的人被海浪衝了下去。
“司姑娘。”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危子墨還未曾來得及去抓司慕染的手,然後翻天的巨浪將他們捲入了海中,船隻隨着他們漸漸的淹沒。
槐火臉上的震驚久久不散,他看着不遠處
那個黑點突然間便被海風海浪席捲進去,像是那嗖船從來就未曾出現過一樣。
站在海邊的天玄和明鈺看着槐火的船隻回來,但船上卻沒有司慕染等人。未等槐火下船,天玄先一步走上去問:“人呢?”
槐火單膝跪地回道:“她引來鯊魚將我們的船給阻住了,但是海上突然起了風浪,屬下親眼看見他們的船被海浪打翻了。”
天玄的臉色頓時一變,擡頭望着那洶涌的海面,茫茫的金色,哪裡還有船隻的影子。
“你看清楚了,是他們的船嗎?”天玄又一次問道。
槐火道:“屬下看的很清楚,遇到海風我們的船便退了出來,但是司姑娘的船行駛到了風口。那海風又急海浪又高,只瞬間的功夫便將船淹沒了。”
天玄的神色中帶着一絲苦楚,心中的悲痛有些莫名其妙。這大海中深不可測,海中又有鯊魚等物出沒,這生還的機率實在是少之又少。
天玄黯然傷神,本來自己只想活捉她,可是事與願違,自己卻將她逼入了絕境。
“玄兒,這是上天的決定。司慕染死了正好,我們可以將這個消息告訴裴宸朔。”明鈺很是得意,只要司慕染死了,對付裴宸朔那就事易如反掌。
天玄回神淡淡的目光看着一眼海面,隨即跳下船道:“走吧,裴宸朔也該到了。”說着負手離去,像是剛纔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明鈺笑了笑轉身跟上,槐火帶着殘餘的手下也跟了上去,身後金黃的海面上一望無際,平靜的讓人恍惚。
裴宸朔和江楓在日落之時趕到了安樂郡,一入城,裴宸朔就感覺到這座沿海小鎮的氣氛詭異。
裴宸朔牽着馬,如炬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人。江楓似是發現了不對,正欲開口,裴宸朔伸手輕聲道:“見機行事。”
江楓明白,不在聲張,和裴宸朔一同繼續朝前走着。筆直的長街上,街兩旁的街頭小販稀鬆。
海風一陣陣拂過,帶着肅殺之氣,接着便見從周圍喬裝隱遁的街頭小販一個個卸下僞裝,手持長劍朝着裴宸朔殺來。
裴宸朔和江楓很是冷靜,在那些刺客動手的一瞬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暗衛,迅速的和那些刺客交上手。
整個過程不用裴宸朔動手,雙方勢均力敵,裴宸朔和江楓迅速離開這裡朝着與危子墨約定匯合的地方。
“王爺,你來晚了。你的女人已經死了。”明鈺笑語盈盈的站了出來。
裴宸朔的眼睛眯了眯看着明鈺道:“所有的事情是你做的?”
明鈺笑了笑,陰寒的目光望着裴宸朔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是我做的能怎樣?你心心念念愛着的女人已經葬身大海。”
裴宸朔臉色平靜,對於明鈺的話他選擇不信,就算她說司慕染已死,一日沒看見她的屍首那麼她就活着,這是裴宸朔的信念。
“哼,一個女人的生死,你當真以爲我很在乎嗎?”裴宸朔不屑一顧的模樣。
明鈺臉色微微一變,眉頭皺起:“裴宸朔,你以爲你現在還可以風生水起嗎?你的女人爲何會遭遇不測,想必你也清楚。”
裴宸朔挑眉笑道:“挑撥離間?真是好心思,如果你死了,那麼一
切都將結束了。”
裴宸朔摸着腰間的銀針彈指一揮朝着明鈺的方向飛去,突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劃過,只聽噹的一聲,天玄手中的劍擋住了那飛來的銀針。
天玄站在明鈺的身邊,挑釁的笑問道:“殺一個手無傅雞之力的女人,王爺你也下的去手?”
裴宸朔彈了彈袖上的灰塵沒有擡頭輕聲說道:“不這麼做,你會出來嗎?”
天玄挑了挑眉頭,睥睨而立,淡淡的聲音道:“果然是賢王,名不虛傳。這一招棋你走的夠遠,心思夠深,只是將我們當做棋子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裴宸朔擡頭,陰沉的目光掃着天玄,繼續聽着天玄後面的話:“她說的沒錯,司慕染的確死了。她的船被狂風襲擊,船上的人全部葬身大海了。裴宸朔,到了最後你也沒有贏,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裴宸朔的手微微的顫抖,他已經強忍着心頭的意念,但是再一次別人口中得悉司慕染死在海中的消息,裴宸朔還是無法相信。一旁的江楓拉着拉裴宸朔的手臂低聲道:“王爺,司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你萬不能讓他們的話亂了你的心神。”
裴宸朔回神,臉上的表情恢復平靜:“我相信她,一定還活着。”裴宸朔堅毅的眸子讓天玄的心一顫。
這種堅毅,天玄都不曾有。在天玄的心中,司慕染雖然奇特但總歸還是一個女子,對面那樣的風浪她生還的機率有多大?可是裴宸朔的眼中那份堅毅,那份信念卻着實讓天玄佩服,這一刻天玄知道裴宸朔是愛司慕染的,愛的深刻。
“茫茫大海,就算她活着又能怎麼樣?你能找到她嗎?”天玄輕輕的笑着問他。
裴宸朔回道:“無論她在哪裡,我都能找的到。”
身後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裴宸朔麼有回頭,那暗衛的暗主抱拳單膝跪在裴宸朔的身後:“王爺,刺客已經全部絞殺。”
裴宸朔點點頭:“很好。”說着擡頭去看天玄的臉色。
天玄聽到刺客全部絞殺時臉色煞然間變得蒼白,他安排在安樂郡的那些人竟然一個不留都被裴宸朔給殺掉了?這怎麼可能?
裴宸朔笑了笑對着天玄道:“你沒有想到吧?你在這裡埋伏殺我,那我就能反其道而行,這叫做以牙還牙。我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可是京城發生的事情我還是瞭如指掌,這安樂郡就是我爲你們選擇的葬身之地。”
天玄深吸了一口氣,擡眼迎上那雙如炬的眼眸:“裴宸朔,我的確是小看了你。你在戰場上故弄玄虛,提前趕回來。戰場上沒有你親自坐鎮竟然也能大敗慕容軍,不僅如此你竟然還拿到了兩國的和平書。你在楚淵國的時候就已經謀劃好了這一切,對不對?”
裴宸朔挑挑眉輕輕一笑:“你說的沒錯,我早就知道此戰不可避免,我更知道楚雲揚來京就是一死。既然你們這希望兩國開戰,我焉能不如了你們的願呢?若說我有失算的地方,那麼就是有關妖星轉世的事情。這件事主使者是林建平和皇后,而你們只是暗中推了一把,可就是你們推得這一把將阿染推到了死地。天玄,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裴宸朔說着,冷冽的目光看着不遠處那個身着黑衣玄袍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