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我突然失蹤了,你會怪我嗎?
恍若一道炸雷在莫春孃的耳邊不斷迴響,敲擊着她的心房,一時間手足無措,沒有任何的遲疑就說出了那番話,只因爲,她愛他,很深很深。
莫春娘和範惜文的相遇似乎是天註定的,那一撞開始,她(他)們的人生就不能再分開了。
從剛開始對他的怨氣,再到如弟弟般的痛愛,當那天在銀行門口範惜文如天神降臨般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平靜的心蕩起了一絲漣漪,再到最後對神秘的他產生了好奇,想要了解他,一步步的陷進了愛情的溫柔陷阱。
三個多月的相處,莫春娘真的不敢想象失去了範惜文,她的世界裡還會剩下什麼。
不能失去他,
不能。
“好了,剛纔只是說着玩的,逗你的呢。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不好看了。”
範惜文笑着用手爲女人擦去臉上的淚痕,陪着笑,心中卻是泛苦。
蟠龍山之行不可避免,否則遲早會成爲心中隱患,終生再想有所成就那是比登天還難。
要說這個世界上,曾經的範東北和唐玉在他心中佔據着一半的位置,那麼現在只剩下那一小半了。張玲、莫春娘在他心中也只能是佔據着一個角落,他的心大半都裝着那個隨着他渡過了一生的女人,幾千個日日夜夜,相濡以沫,能放下嗎?
不能,他不是鐵石心腸。
再走一趟蟠龍山,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那個陪着他一生的女人一個交代。
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莫春娘對於範惜文的脾氣不瞭解嗎?這番鄭重的話語,只是開玩笑嗎?
儘管如此,可莫春娘人仍舊笑了,有些悽慘,花兒一樣綻開。
路上,氣氛有些沉悶,但是範惜文真的沒心情去管這些,現在的他心裡亂糟糟的。
要給那個陪伴自己度過一生的女人一個交代的時候,他還同時要給莫春娘、張玲一個交代,不管怎麼做都是自私的,曾經登頂九五,縱橫捭闔的範惜文這一刻真的是左右難爲。
清官難斷家務事,最是無情帝王家,範惜文既然有請,那麼就該承受這一切。
將莫春娘送回所在的小區,臨下車前叫她不要多想,然後開車回了小窩。
酒,成了此刻心中最好的發泄物品。
一瓶瓶的下去,直到冰箱裡面沒了庫存,然後翻箱倒櫃的將自己回lh時順手帶來的幾瓶高度五糧液找了出來。
依舊是猛灌,甚至連停歇都沒有,他只想讓自己大醉一場,懦夫般的想要靠着酒精來麻醉自己,也許明天醒來,一切都不會那麼糾結了。
自從覺醒記憶之後就一直堅持着數月如一日的晨跑,今天終於是斷了。自從來到s市,爲了努力爬過河從卒子變成車馬帥,甚至想要成爲執子一方的棋手,再也沒有睡過一天懶覺,今天終於是斷了。
像是一直可憐蟲一般躺在沙發底下,四肢朝天,當陽光曬進屋內的時候,只是伸手擋在眼前,然後頹廢的選擇了繼續睡下去。
一夜之間,頹廢萎靡,鬍子慢慢的冒出了頭。
像是沒人要的孩子一般蜷縮在沙發下,時不時的冒出幾句夢話,誰都不知道他在夢中經歷着什麼樣的生死離別。
眼角隱隱有一道道淚槽,堅強如他,斷然是不可能流淚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睡夢中的。
站在小區門口的莫春娘今天心情很糟,昨天範惜文對她說的話猶如魔咒一般在她心中一遍一遍的回想,每一次都是揪心般的痛疼,一直在想着,結果導致昨晚上一夜未睡今早上起牀的時候精神恍惚,睡眼惺惺,眼中全是血絲。
習慣性的站在小區門口買好早餐等着範惜文來接她,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車子從小區裡駛出來,於是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再打,還是沒人接。
慌神了,頓時緊張了起來,給蕭湘打了一個電話,結果對方說範惜文根本就沒去公司。
着急的莫春娘跑到範惜文的小窩,用鑰匙打開房門,酒精味撲面而來,整個房間全是亂糟糟的啤酒瓶子,房子亂七八糟。
看到四肢朝天臉上卻是頹廢萎靡的範惜文,莫春娘心中驟然一痛。
“無霜,你告訴朕,朕究竟該怎麼做?”
“你在那邊會怪朕嗎?呵呵,可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睡夢中的範惜文喃喃自語,站在門口正打算進來的莫春娘呆呆的站在那裡,範惜文的糾結她是聽出來了,可是很怪異。
“春娘,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放不下過去。”
“那個陪着我走過了五十多個春秋的女人正在天上看着我,她在怪我,怪我這麼久了都還沒去找她。”
不知是夢話還是酒後吐真言,又或者是壓抑在心中太久了,現實中太難受,想要在夢中吐出一口濁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可以說,這是到目前爲止,莫春娘最真實的一次接近範惜文,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荒唐。
莫春娘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沙發的一個邊角上,雙手拄着腦袋,想要等正在睡夢中的男人再爆出一些不爲人知的猛料出來。
只可惜,左等右等,遲遲不見範惜文再說出什麼猛料來,反倒是昨晚上沒睡,現在在愛人身邊,心中一片踏實,居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範惜文只感覺身上在某個時刻突然重了一點,不過卻沒在意,心中憊懶,連平日裡緊繃着的心絃也鬆懈了不少。
就這麼破天荒的,一直以來在公司已以勤奮著稱的銷售王牌莫春娘一天都沒來上班,而少年總裁也是玩起了失蹤。
這讓蕭湘在某個時刻邪惡的想着,兩人是不是去滾牀單了。
“呼呼,小懶豬終於是醒了啊,口水都流出來了。”
月上眉梢,莫春娘是聞着一陣食物的香味醒來的,摸着餓扁了的肚子,癟了癟嘴,正要起身去做點吃的來填飽肚子就發現範惜文端着一碗香噴噴的熱面走了過來。
條件發射般的摸了摸嘴角,卻發現並沒有如範惜文所說的那樣口水流了出來,這才醒悟過來是上了一個當,俏生生的賞了範惜文一個白眼,後者卻是嘿嘿一笑,將熱面端過來,“趁熱吃吧,填下肚子,待會兒咱們出去吃宵夜。”
“你當我是豬啊,能吃的了這麼多。”
聽了範惜文那如夢幻般的夢話,莫春孃的心情多少得到了一絲安慰,也好了不少,所以還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