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評論這個的吧？”
賽前採訪的時候，有不長眼的記者開口，提出了一個問題。
詢問陳牧，對於自己對球迷出言不遜，然後被聯盟罰款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和評論。
人們知道，陳牧大部分時候是個很得體的傢伙，極少惹是生非，說出引來爭議的話語來。
但只要陳牧稍微心念一動，想要囂張一把，就一定會是個大新聞。
今年的情況，讓記者們稍微有點失望。迄今爲止，陳牧除了對庫裡的那種無底線信任，說庫裡肯定會拿下月最佳新秀。以及對自己的超然自信，放言要壟斷榮譽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於激進的話語表現。
但轉念一想，一般來說，陳牧每一次一句話惹的全世界沸騰的時刻，都是這一年費城的所有徵程結束的時候。眼下費城的賽季還在繼續，所以陳牧不說，也是正常。
這個時候去說什麼很遙遠的事情，那才叫腦殘啦。
“呃，你當然可以評論。”
卡萊爾在旁邊戲謔的聳聳肩道：“就是繼續罰款嘛~”
“哈哈哈哈哈……”
衆人都樂了，陳牧現在是拿着大合同，一兩萬刀的罰款確實不算什麼。
但你一個主教練，這種時候慫恿球員去對抗聯盟算什麼啦！
“嗯嗯，你們都聽到我主教練說的話了，我覺得吧，聯盟罰的好，罰的妙，罰的老子呱呱叫。這次罰款我無話可說，確實是我不對，嗯嗯嗯……”
陳牧嘚吧嘚吧一堆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嘲諷聯盟。
但要就因爲這幾句話要給陳牧再來一個處罰，那就太不人性化了。
“那……不評論聯盟的罰款，就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呢？”
那記者不死心，這可是第七場啊！這可是今年史詩一般季後賽分區半決賽裡，唯一一場真正的七場生死戰啊！賽前採訪要只有這點陳牧牌冷笑話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
“當時你說尿不溼，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
“呃，這個嘛……”
陳牧皺眉，伸手摸了摸下巴，雙眼看向更衣室天花板道：“其實簡單的說就是，我建議波士頓球迷裡，心臟不好的還是不要看比賽了，給自己的生活增添煩惱有什麼意思捏~？”
“這……”
記者也是一臉黑線。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又要被罰款的啦！你主教練剛纔說的話你都當一個屁給路過了是咩？？
“那麼……咳咳，關於羅德尼卡尼的言論呢？他說你們去第六場比賽的時候，只帶了一套西裝，因爲不需要打第七場，這是真的嗎？”
記者轉了個方向繼續發問，刁鑽的不得了。
“是真的。”
誰知道，陳牧居然直接承認了囧……
“我們確實只准備了一套西裝，但是你們仔細想想啊，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不尊重波士頓凱爾特人，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行禮整理常規辦法嘛。”
“……哈？”
這下所有人都聽不懂了。
“吶，你們想啊。”
陳牧來了興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我們去波士頓是打客場，進出場的時候最好是有西裝，這樣看起來比較正式，也比較尊重對手，是吧！”
“所以我們過去肯定是要準備一套西裝的，但也只用準備一套西裝，因爲本來就一場客場而已，下一場就回來了啊。回到費城，我們誰家裡、球場裡沒備兩套西裝的？爲什麼還要多帶一套西裝呢？裝逼咩？？”
呃……
所有人服氣了。
這詭異的邏輯，奇妙的腦回路，居然會從實用主義的角度，去分析這麼具有話題性的問題，也真是夠了……
“好，準備上場了！”
那邊，卡萊爾拍拍手，比賽馬上就要開始，球員需要進場準備了。
“叮鈴鈴鈴”
就在陳牧和記者們點頭別過，準備起身上場的時候。
衣櫃裡，陳牧的手機響了。
“誰的手機？”
“呃，教練，我的，不好意思，半分鐘。”
陳牧點點頭衝着卡萊爾笑笑，對於陳牧，卡萊爾那是無休止信任，也沒有多說，點頭先去看其他球員情況了。
“誰啊，這種時候來電話，不知道我正在準備第七……嗯？這是誰？？”
手機屏幕上，顯現出來的姓名，陳牧並沒有多少印象。
劉倜……？
劉倜是誰啦？！
我手機裡怎麼會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啦？？
該不會是小妮子趁着我休息的時候，在我手機裡存進去的號碼吧？
難不成那妮子居然在翻查我的手機……？？！
陳牧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分明自己這純潔的跟白蓮花似的……
咳咳咳……
“喂，您好？”
接起電話，陳牧禮貌的問候了一句，結果對面傳來的聲音，讓陳牧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好久沒有聯繫了哦，費城神諭。”
有點慵懶，好像對什麼東西都不太提得起興趣，聽的出來是個生活經歷很豐富的人，不會爲生活發愁，但也沒有多大幹勁。
不過這語氣之中，也隱藏着一種狂熱，似乎是對某種東西尤爲熱衷，除了那個之外，別的都興趣缺缺似的。
這聲音是……
“是我啊，費淤青！”
“……哦哦哦！！！”
陳牧突然高八度的聲音，讓附近不少人都側目回頭，不知道這球隊主將這個時候在搞什麼鬼，跟摸了電門兒似的。
“你沒存我號碼嗎？傷心啊，哈哈。”
費淤青開了個玩笑。
“當然存了，當天就存了的，你看到我存的，就是，呃……”
陳牧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存的真名是吧？”
“……對對對！”
“哈哈哈哈，理解理解。”
費淤青倒是沒在意，畢竟對於一個狂熱球迷來說，能夠在球星的手機裡擁有自己號碼的一席之地，就已經足夠出去吹噓一番了。
至於那語氣中的狂熱，自然是因爲籃球了。
“啊，那個，雖然接到你的電話很高興哈，但是你知道，我現在有第七場比賽要打，所以那個……”
“哈哈，沒事，我知道。”
費淤青沒有聽陳牧說完，而是笑着禮貌的找了個完美切入點打斷，接話道：“我不耽誤你很久，就幾句話。”
“嗯，你說。”
陳牧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我和我的朋友打了個賭，說你這場比賽會進起碼一顆三分球來着。我知道，呃，這個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了，但是如果你可以投進一顆三分球的話……”
費淤青這是腦子進水了嗎？？
是，我是欣賞你，把你一定程度上當朋友。
但是你不覺得在這麼重要的比賽開始前，跟我說你一個什麼朋友之間的賭局，也有點太不講時宜了嗎？？
“費淤青啊，我說，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想要在朋友面前出出風頭，甚至可以吹牛，說是自己和我有了私下約定，我賣了你個面子，特地爲了你投了一顆三分球，是吧？”
陳牧這是真有些不高興了，任何事情，牽涉到比賽，陳牧就會格外的嚴肅較真，語氣和言辭也變得激烈了許多。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也太高估了自己一點嗎？我們或許能算得上朋友，但我憑什麼要賣你這個面子呢？理由呢？”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種直來直往的性格！”
費淤青不僅沒有如陳牧想象中那般生氣，反而哈哈笑了幾聲，還誇了陳牧一句。
這……
陳牧徹底糊塗了，費淤青到底要幹啥？？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我只是很喜歡你的性格，真的！”
費淤青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不尋常了，好不容易收住笑意，咳嗽幾聲道：“是這樣，我呢，沒有高估自己，我也預料到，你可能會用這種方式迴應。我甚至想過，你可能會直接掛斷電話，再把我拉黑，從今往後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不過看來我運氣不錯，你對我還是有些信任的，所以還算剋制着，沒有直接罵我。”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我當然不會想只是靠着我在你這兒的那麼一丟丟印象，就讓你爲了我而去做一些特定的事情。”
費淤青的語氣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可聽着卻又很是飄忽，似乎有什麼東西就在不遠處，可陳牧伸手去探，卻又探不到。
“我不會讓你平白無故的爲我做這種事的，不現實。所以，我會給你回報。”
“回報……？”
陳牧，似乎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一千萬美刀。”
費淤青說出的數字，讓陳牧心中一咯噔。
“你說什麼……？！”
“輕一點，你不會想讓別人知道的，我們的電話說不定也在被什麼機構監聽着，這個國度你知道的。不過沒關係，這種事情，他們不會在意。”
費淤青的聲音聽着好似夢幻，讓陳牧的腦袋不住的墜落入漩渦之中。
“我的朋友玩的很大，我這邊賺到多少，大頭給你。一顆三分球，一千萬美刀到手，只要一顆三分球。”
費淤青繼續道：“賺錢，其實很容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