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遇說得乾脆,幾乎沒有一絲猶豫。
店主笑着道:“行,既然您已經考慮好了,那我就給您配藥水了。”
“嗯。”宋時遇微微頷首。
店主去準備紋身藥水。
紋身是要塗抹局部麻醉的。
宋時遇看着店主拿過來的麻醉劑,微微蹙眉道:“不用麻醉。”
“不用麻醉?”店主楞了下。
雖然紋身不動刀也沒有傷口,但紋身是要用沾有藥水針刺入皮膚的,刺一下就疼的不行,更別說紋身還要刺成一個圖案了。
宋時遇道:“用麻醉會影響效果,我需要字跡百分百一樣。”
店主沒想到宋時遇還是個行家,笑着道:“那不用麻醉的話,您受得了嗎?”
“沒問題。”宋時遇說的清淡,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店主點點頭,“那如果中途受不了的話,您就跟我說一聲。”其實店主再次之前也遇到很多人,爲了不影響圖案的美觀選擇不用麻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堅持下來。
因爲實在是太疼了。
“嗯。”宋時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音節。
意識到這個客人話不多,店主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麼,調配好藥水,拿着紋身機過來,“這位先生,麻煩您坐到這邊來。”
宋時遇走過去坐下。
店主有些不放心的道:“我要開始了,您要是覺得很疼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店主自己身上就有兩處紋身,他知道紋身的體驗。
當初他也逞英雄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堅持不抹麻藥,最後還是敗給了現實。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說的信誓旦旦,但有的東西並不是自己就能控制住的。
比如疼痛。
紋身帶來的疼痛是那種錐心的疼。
“好的。”
店主本以爲宋時遇紋到一半肯定會堅持不住,沒想到宋時遇從頭到尾居然一聲沒吭,他就那麼地坐在那裡,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紋身店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清輝,如同皚皚白雪下那勁挺着青竹。
店主開了三年的紋身店,什麼樣的的人沒見過,但還是第一次見意志力這麼強大的客戶。
他是沒有痛覺嗎?
一個小時後,店主放下手中的工具,笑着道:“先生,可以了。”
“多少錢?”宋時遇問道。
“350。”店主回答。
宋時遇拿出錢包,數了四百塊錢遞給店主,“不用找了。”
“謝謝。”店主接着交代道:“您記得在7個小時之後把紗布撕掉,然後用溫水沖洗乾淨,在傷口沒有癒合之前,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辛辣食物。”
宋時遇微微頷首,而後轉身離開。
看着宋時遇的背影,店主眼底全是欽佩的神色。
這個人,真是太厲害了。
看到宋時遇帶着‘傷’回去,白嘉裕嚇了一大跳,“宋哥,你手臂怎麼回事?”
宋時遇語調淡淡,“不小心碰了一下。”
“嚴重嗎?”
“小傷。”
白嘉裕有些不放心,宋時遇這個人平時就算身體有問題也不會去主動看醫生,接着道:“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我已經去過醫院了。”宋時遇道。
“真的嗎?”白嘉裕一愣。
“嗯。”
聞言,白嘉裕鬆了口氣,接着道:“ZY那邊送來了新合同,你看一下。”
宋氏集團在一年前就跟ZY科技公司有合作,之前宋時遇爲了考驗ZY的總監是否值得合作,故意給了一份有問題的合同,沒想到被幕後老闆一眼識破。
如今再次續約,ZY總監怕宋時遇再在合同上做手腳,便讓人先擬好了合同。
宋時遇接過合同,掃了一眼,“問什麼問題,籤吧。”
白嘉裕接着道:“我聽說ZY幕後的老闆是個女的,你說她是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創辦出ZY?”
ZY自從問世以來,就一直佔據黑馬榜第一的位置,是服裝界人人仰望的龍頭老大,更是科技界三番兩次想要拉攏的對象。
可惜,都這麼久了,誰也沒見過ZY幕後老闆的廬山真面目。
“不知道。”宋時遇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嘉裕看了宋時遇一眼,“人好歹也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她是誰?”
“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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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裕眯了眯眼睛,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眼,接着道:“對了,你那個妹妹是怎麼回事啊?你之前不是對她挺好的嗎?怎麼突然下手這麼狠?連人家的姓都改回去了?”
當初的宋沉魚被捧的有多高,如今摔的就有多狠。
宋時遇鬆了鬆領帶,“沒什麼,就是覺得她不配姓宋。”
這麼一說,白嘉裕就更好奇了,“宋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白嘉裕雖然不是很瞭解宋沉魚,但也和宋沉魚打過幾次交道,宋沉魚爲人謹慎,對宋時遇更是畢恭畢敬。
按理說,宋時遇不應該那麼討厭她纔是。
彼時的白嘉裕還不知道有一句話叫: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宋時遇的逆鱗就是被他放在心上,紋在手臂上的人。
“你就這麼閒?”宋時遇低頭睨了他一眼。
三個月以前,宋時遇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後來他就被宋時遇支配到非洲大陸去出差了。
白嘉裕立即擺手,“不閒不閒,我一點都不閒,我這就走!”
......
另一邊。
席薇月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去小半月看葉琅樺。
“嬸嬸。”
小梅從屋裡走出來,笑着接過席薇月手裡的東西,“琅姨去散步了。”
席薇月點點頭,接着道:“這幾天那位曹先生來過嗎?”
“沒有。”小梅搖搖頭。
聽到曹威沒再來找葉琅樺,席薇月鬆了口氣,接着道:“我嬸嬸這幾天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挺好的。”小梅接着道:“琅姨這些天一直都有按時吃藥,給她檢查身體的趙醫生都說她恢復得很好,您不用擔心她。”
因爲憂思過度,葉琅樺的身體情況一直不好,藥也不好好吃,她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畢竟當時如果不是她的失責,小半月就不會走失,如今聽說曹威能幫她找回小半月,葉琅樺這纔開始好好吃藥。
聞言,席薇月眯了眯眼睛。
這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她在葉琅樺面前盡孝這麼多年,甚至多次親手給她熬藥,可葉琅樺都沒有領過一次情。
現在聽說有可能會找到小半月,就立即變了個人。
小半月就算是她的親生女兒,但這三十多年以來,小半月沒有在她身邊盡過一天女兒該盡的孝心。
在葉琅樺身邊盡孝的人一直是她。
可到頭來,她還是比不上葉琅樺的親生女兒。
想想也真是寒心!
“那就好。”席薇月神色不動地點頭,“我一直擔心嬸嬸的身體,現在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對了,嬸嬸去哪邊散步了?我去看看她。”
小梅道:“我看她拿着麪包往西邊走了,應該是去找周麥了。”
周麥是個流浪的媽媽,幾年前親生女兒在附近走失,自此之後,就在附近一邊流浪,一邊尋找親生兒子,可惜,找了三年了,丈夫也已經再婚,可她還是沒找到兒子。
爲了找兒子,周麥甚至和家裡人斷絕了關係。
公婆覺得她太固執。
不就一個孩子嗎?
大人也努力過了,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還是得迴歸家庭繼續生活,他們夫妻都還年輕,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可週麥卻固執至極,不找到孩子不罷休,最後和婆家人離了心,以離婚收場。
周麥自己就是個孤兒,和丈夫離婚之後她也無心工作,最後演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席薇月點點頭,“那我去看看。”
走的時候,席薇月還不忘記帶上一盒糕點。
席薇月來到巷子口,果然看到葉琅樺正在和周麥聊天,許是同病相憐,這兩人每次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嬸嬸,麥姐。”
席薇月走過去。
周麥擡頭笑着道:“薇月又過來看你嬸嬸了?”
席薇月點點頭,“順便過來看看您,對了,這是我剛買的糕點,您拿去嚐嚐。”
周麥雖然一直在流浪,但衣着乾淨,談吐優雅,一點也不像個在流浪的,雙手接過席薇月遞過來的糕點,“謝謝你啊薇月。”
席薇月道:“麥姐,您太客氣了。”
周麥轉頭看向琅姨,笑着道:“你們家薇月可真懂事。”雖然不是琅姨的親生女兒,但可一點也不比親生女兒差,雖然出生豪門,也從來沒有瞧不起他們這些人。
周麥對席薇月的印象非常好。
琅姨笑着道:“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聞言,席薇月的眼底閃過一道諷刺的光。
懂事又能怎麼樣呢?
她就算在懂事,也無法代替葉半月在葉琅樺心中的地位,葉琅樺始終無法把她當成親生女兒。
目光閃了閃,席薇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嬸嬸,麥姐,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懂事!”
周麥接着道:“既然薇月來了,那琅姨您趕緊和薇月回去吧。”
琅姨點點頭,挽着席薇月的手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
席薇月回頭跟周麥打了聲招呼,便和琅姨一起往小半月的方向走去。
席薇月緊緊挽琅姨的手,親暱的道:“嬸嬸,我聽小梅說,您這幾天都有在按時吃藥,身體狀況也好了不少,您可一定要保持下去,千萬不要讓我擔心。”
琅姨點點頭,“放心吧,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她要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這樣才能和她的小半月團聚。
席薇眯了眯眼睛,接着道:“對了,嬸嬸,我爸那邊好像發現了關於半月姐姐的消息。”
“真的嗎?”琅姨原本平靜的情緒,突然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席薇月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知道您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半月姐姐,我爸也一樣,昨天晚上我親耳聽見我爸在電話裡說起半月姐姐的事情。”
目前楊嬌已經在救助站找合適的人來冒充小半月了,有些事情總得提前打好預防針,要不然後面突然找個人帶到葉琅樺面前,連個鋪墊都沒有,葉琅樺是不會相信的。
“那你爸有沒有說小半月在哪裡?”琅姨緊接着問道。
席薇月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您別擔心,我爸那個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您就等着他把半月姐姐完整無缺的帶到您身邊來吧。”
琅姨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你爸電話是多少?我要親自問問你爸。”
席薇月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席穆文的電話,“還是我來吧。”
很快,電話那頭就接通了,“喂,爸,嬸嬸有話要跟您說。”
語落,席薇月便將手機遞給琅姨。
琅姨梗着嗓子道:“你、你有小半月的消息?”
關於這件事,席薇月之前跟自己通過氣,席穆文道:“是薇月告訴你的?”
“是的。”
電話那頭的席穆文嘆了口氣,“這孩子,我不是說了暫時不要告訴你嗎?她就是藏不住事!琅樺啊你放心,小半月是我們的親生骨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的!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在思戀着她,我這邊現在確實是有了一點消息,不過還不確定是不是小半月,等有了可靠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此時的席穆文就是一個對女兒憂思過度的父親。
誰也無法想象,電話那頭的席穆文竟然是陰狠着一張臉說完這番話的。
三十多年了。
這是葉琅樺第一次主動跟他打電話,還是爲了小半月的事情。
有他在,葉琅樺想找到那個孽種?
做夢!
琅姨點點頭,“好,那你有消息了,一定要告訴我。”
虎毒不食子。
此時的琅姨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狠起來,可比老虎猛獸狠多了。
“放心吧,你是孩子的母親,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琅姨紅着眼睛把手機遞給席薇月。
席薇月道:“爸,那先不說了,我掛了。”
掛了電話,席薇月轉頭看向琅姨,笑着道:“怎麼樣嬸嬸,我沒說錯吧?我爸已經有半月姐姐的消息了。”
“嗯。”琅姨點點頭,“薇月,謝謝你。”
席薇月道:“謝我幹什麼?半月姐姐是我的姐姐,我和您一樣,都希望能快點找到她。”
如今不止在曹威嘴裡聽到小半月的消息,琅姨心裡充滿了希望。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小半月的。
一定可以找到小半月的!
從琅姨這邊回去,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席家。
楊嬌坐在沙發上塗指甲油,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非常好聞。
看到這一幕,席薇月微微蹙眉,“媽,都這麼長時間了,您在救助站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楊嬌不忙着找人也就算了,反而還有閒情雅緻塗指甲油。
楊嬌吹了吹剛塗好的指甲,“找人又不是說一句話就能找到了,哪有那麼簡單?”
雖然各大救助站每天都會收容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可楊嬌找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找到什麼合適的。
一是要年紀合適,二長相也得馬馬虎虎,看得過去,畢竟葉琅樺不是什麼普通人,她的女兒要是太醜了的話,也說不過去。
最關鍵是第三項,還不能太聰明瞭。
太聰明的不好拿捏!
席薇月接着道:“我怕夜長夢多!剛好我今天下午沒事,要不咱們現在去救助站看看吧?”
“現在?”楊嬌有些不高興了。
下午她還約了一幫富太太們打牌呢。
剛開始的幾天楊嬌還挺積極的,幾乎每天都往救助站跑,可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楊嬌對這件事都不抱什麼信心了。
席薇月擡頭看向楊嬌,“媽,難道您不想讓我加入金融界,成爲順羲財團的一員了?”
聽到順羲財團這四個字,楊嬌立即站起來道:“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等席薇月順利的加入了順羲財團,整個京城除了岑家以外,怕是再沒有其他人敢瞧不起他們了!
席氏集團雖然現在也還運營的不錯,可席穆文的名聲確實有些不好聽的。
畢竟在此之前,席氏集團姓葉。
如果不是席穆文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的話,葉氏集團能突然變成席氏集團?
可如果席薇月能順利加入順羲財團的話,那就相當於站在了商業界的黃金屋,到時候他們整個席氏集團都會跟着發光閃耀。
就在這時,楊嬌收到一條信息,轉頭看向席薇月,“薇月,咱們去漫西環路987號的救助站。”
席薇月不解的道:“爲什麼要去那裡?”
楊嬌接着道:“剛剛志願者給我發了條信息,說是那邊剛來了一個人,挺符合咱們的要求的。”楊嬌謊稱有親人走失了,在救助站留了聯繫方式,如果碰到三十九歲上下面容姣好,且神志不清的女性就立即聯繫她。
席薇月點點頭,“行。”
很快,一輛奔馳就停在了西環路救助站的大門口。
“您好,您就是楊女士吧?”一名工作人員小跑着上前。
“我是。”楊嬌點點頭。
工作人員接着道:“楊女士您好,人就在這邊,您跟我來一下。”
“好的。”
楊嬌和席薇月跟上了工作人員的腳步。
救助站裡有着來自五湖四海的流浪者,人聲嘈雜,環境並不是很好。
很多人看到衣着華貴的楊嬌和席薇月母女媽,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兩人的裝着打扮,和條件簡陋的救助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嬌倒還好,畢竟她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
席薇月各種不適應,緊皺地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對救助站的條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可她沒想到,這裡環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惡劣。
工作人員把母女倆帶到一間乾淨的小屋裡,“人就在那裡,她是16號晚上來到我們這裡的,身上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手機,神志也有些不太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裡人的住址,從行爲上來看,應該是流浪蠻久的了。”
屋裡的牀上坐着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神情呆滯,但五官秀麗。
可能是流浪太久的緣故,黑色大衣的表層已經凝結成了一層污垢。
楊嬌和席薇月相互對視一眼。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女人,梗着嗓子道:“半月姐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半月姐姐!”
女人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了,身上的味道很不好聞,但席薇月還是忍住了。
眼前這個人,無論是五官,還是長相,都非常符合他們的要求。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個腦子不好的。
女人被席薇月嚇了一大跳,連忙掙開席薇月的擁抱,躲到牀角,瑟瑟發抖。
席薇月看向女人,“半月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薇月啊!”
女人拉起被子蓋在頭上,嘴裡只念叨着一句話,“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半月姐姐。”
楊嬌紅着眼睛走過去,“可憐的小半月,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這要是讓琅樺姐看到了,還不得心疼死?”
工作人員轉頭看向楊嬌,“楊女士,您確定這是您要找的人嗎?”
楊嬌連忙點頭,“是她沒錯!她叫葉半月,是我姐姐的女兒!”
“如果確定的話,您跟我這邊過來,我們去辦理下手續,手續辦好之後,您就可以帶她回去了。”
“好!好的。”楊嬌轉頭看向席薇月,“薇月,你留在這裡好好陪你姐姐,媽去辦手續。”
“嗯,”席薇月點點頭,“您快去吧。”
工作人員和楊嬌走後,屋裡就只剩下席薇月和女人。
席薇月笑着看向躲在牀上的女人,柔聲道:“半月姐姐,你別害怕,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掀開被子,偷偷地看了眼席薇月,很快又把被子重新蓋在頭上。
“半月姐姐?”
這一次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再回應席薇月了。
席薇月環顧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監控設備,面色一冷,“你給我過來!”
在人前她已經裝夠了,如今面對一個瘋婆子,她不想再繼續裝下去了。
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席薇月站起來走到牀邊,一把掀開女人身上的被子,冷着臉道:“您最好給我乖乖聽話!要不然我打死你!”
對這種瘋婆子,就應該武力鎮壓。
其實這種人就是裝瘋賣傻!
要是不聽話的話,直接來點狠的,他們立馬乖乖聽話。
看到這樣的席薇月,女人被嚇壞了,渾身都在哆嗦,“別打我!別打我!我會乖乖聽話!”
席薇月接着道:“現在趕緊給我下來!”
女人小心翼翼地從牀上下來,“別打我!求你別打我......”
席薇月微微蹙眉。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的後勁處有清晰的掐痕。
青紫的一片,看起來非常駭人。
看來此前應該是被被人打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害怕捱打。
這種人就更好拿捏了。
很快,楊嬌就辦還手續回來了,“薇月,咱們帶着你姐姐回去吧?”
“好啊。”席薇月站起來牽着女人的手。
席薇月是開車來的,此時楊嬌坐在副駕駛,流浪女人獨自坐在副駕駛,剛關上車門,車裡就充滿了一股惡臭味。
席薇月嫌惡的皺眉,轉頭看向楊嬌,“媽,她身上怎麼那麼臭啊?”
楊嬌捂着鼻子,“估計是好幾個月沒洗澡,先開車去澡堂。”
“好的。”席薇月點點頭。
很快,車子便停在一家澡堂門口。
女人身上實在是太臭了,可她自己又不會洗澡,楊嬌便塞了五百塊錢給澡堂的大媽,讓她幫忙洗一下。
澡堂大媽原本是不願意的,但是看到五百塊錢,臉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大妹子你放心,我保證把人給洗的乾乾淨淨的。”
一個小時之後,大媽領着換洗一新的女人從澡堂裡走出來,“怎麼樣大妹子?還滿意嗎?”
換上新衣服的女人如同變了個人,五官很漂亮,雖然身上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呆滯氣息,可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可以看得出來,她曾經也是個相貌出衆的美人。
楊嬌點點頭,“謝謝。”
“不客氣。”大媽笑着道:“以後有生意的話,還來照顧我。”
“好的。“楊嬌隨便應付了大媽兩句,便領着女人往外走。
席薇月就站在門外等她們。
看到席薇月,女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媽,你們好了?”席薇月走上前問道。
“嗯。”楊嬌點點頭,“咱們現在去哪兒?”
席薇月眯了眯眼睛,“先去酒店吧,我剛剛已經把這件事告訴爸了,他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好的。”楊嬌點頭。
母女三很快就帶着人來到預定好的酒店。
席穆文已經在酒店客廳裡等着他們了。
“爸。”
“快進來,”席穆文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這就是你們帶回來的人?”
席薇月點點頭,“是的,爸,您覺得怎麼樣?”
席穆文上下打量了眼女人。
小半月被送走的時候才三歲。
三歲的孩子,眉眼還沒有完全長開,根本看不出來,孩子日後會長成什麼樣。
眼前這個女人,隨便沒有葉琅樺年輕的時候那麼出衆,但五官也還能看得過去。
席穆文的目光又落在女人的手上。
葉琅樺手上有一顆很明顯的小紅痣,小半月的手上也有,可這個女人的手上卻什麼都沒有。
就算不做親子鑑定,明眼人也能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女人和小半月沒有半點關係。
葉琅樺雖然老了,可她並不糊塗。
想要騙到她,還是有些難度的。
思及此,席穆文微微蹙眉。
“爸,怎麼了?”席薇月問道。
席穆文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聞言,楊嬌笑着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因爲這個!不就一顆痣嗎?這個簡單!找一家美容院做一個不就行了!”
席薇月點點頭,“媽說得對,現在醫療水平那麼發達,一顆痣而已,很簡單的。”
席穆文拿起桌子上的公文包,“那咱們現在就去。”
“不着急。”楊嬌笑着道:“我認識一個美容師,我問問看她有沒有時間,點痣很簡單的,我可以約她上門來做。”
席穆文放下公文包,“那你快問問人家有沒有時間。”
楊嬌拿起手機,和美容師聊天。
整個過程,女人就縮在沙發上,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席穆文轉頭看向席薇月,“這人是從救助站領回來的?查清楚她的身世沒?”
席薇月點點頭,“爸您就放心吧,我已經跟救助站那邊核對過了,她已經流浪很長時間了,如果有家人的話,估計早找回去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對家人來說也是個累贅,說不定就是她的家人故意把她扔掉的。
席薇月辦事一向細心妥帖,聞言,席穆文鬆了口氣,點點頭道:“那就好。”
楊嬌放下手機,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對話,“我已經聯繫好美容師了,她馬上過來。”
席穆文點點頭,轉頭看向席薇月,“給我幾根你的頭髮。”
席薇月從頭上拔下三根頭髮遞給席穆文。
席穆文又轉頭看向的楊嬌,“你的也給我幾根。”
親子鑑定做一份可不行。
還得做葉琅樺和小半月的。
另外,席穆文還得買通醫生,在那裡留下樣本,如今人已經找到了,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必須快點行動起來。
省的夜長夢多。
楊嬌依言照做,拔出幾根頭髮遞給席穆文。
席穆文接過頭髮,“我先去醫院一趟,等會再過來找你們。”
“好的。”楊嬌點點頭。
席穆文又交代了楊嬌那個小紅痣長在長小半月手上的哪個部位,這纔去了醫院。
美容師來的很快,席穆文走後不久,美容師就拎着工具箱到了。
女人在一天之內見到這麼多陌生人,驚恐到不行,雙手抱着腦袋,啊啊亂喊着。
“閉嘴!”席薇月一個冷眼掃過去,女人立即閉嘴。
美容師看了席薇月一眼,下意識地嚥了咽喉嚨。
席薇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姐姐腦子有點不好,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