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拉下來,是江修延。
“上車。”
沈茹有些愣,旋即跟鄭馳打了聲招呼,拉開車門坐上去。
“你怎麼來了?”
江修延並不迴應,一路開車往他家的方向去。
沈茹有些忐忑,他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不喜歡她來參加這種活動的嗎?應該是,他本來就不喜歡,當然也不會想要她參加。
還是解釋一下吧。
“修延,那個……金銀她出了狀況,我是不想沈欣妍壓軸,把金銀壓下去,才決定來替她領獎的。”
江修延似乎有些漫不經心,過了會兒纔會:“那套禮服,你喜不喜歡?”
沈茹詫異的去看他。
江修延繼續說:“你穿那條裙子很好看。”
沈茹有些狐疑,搖搖頭說:“我平時也不參加活動的,而且那是定製款,是按金銀身材定製的,今天拿別針改了好多地方,我才能穿上的。我比她矮。”
江修延不置可否。
沈茹後知後覺的又說:“那種大牌出借衣服,尤其是借這種定製款的衣服,應該是限定人的吧?他們是借給金銀的,臨時換成了我,會不會有麻煩啊?”
馬車停在路邊,江修延攬過她,在她脣上印一個吻。
“你穿他們的衣服,是他們的榮幸。”
沈茹吐吐舌頭:“可這算是毀約,如果對方追究,是不是可以讓金銀把禮服買下來?”
江修延揉揉她的頭髮:“下車走走?”
沈茹跟着他下了車,夜間的江風習習,有些涼,沈茹通勤時只穿大衣,沒有穿厚羽絨服,她忍不住裹緊了些。
江修延伸手攬住她:“很冷?”
“有一點,但是還好。”
江修延問:“明天有時間嗎?”
沈茹擡頭看他,猶豫片刻解釋說:“最近公司有一點點忙,今天下午我請假了,明天答應了加班……你明天不忙嗎?”
江修延說:“那就後天,週末的兩天空出來給我,我帶你出去玩。”
沈茹問:“去哪裡?”
江修延說:“之前不是說好了去泡溫泉的嗎?”
沈茹連忙搖頭:“不用的修延,我知道你現在很忙,好不容易你們集團穩定下來,你每天的事情那麼多,沒必要爲了這麼點小事就……”
“不是小事。”江修延摩挲她的手,“小茹,跟我一起,你受苦了。”
“沒有,我很開心,並不覺得苦。”
江修延抱住她:“有時候想一想,我作爲你的男朋友,的確很不負責任,沒有時間陪你,連你的生日都還要你依着我的時間。”
沈茹輕笑起來:“我知道你是在忙。”
江修延繼續說:“後天早上八點,我去你家接你。”
沈茹擡起頭:“真的不會耽擱你的時間嗎?”
江修延又在她脣上啄了啄:“是你,就不會。”
周圍有幾個小朋友路過,沈茹不太好意思的掙脫開他。索性今天平安夜,附近的情侶非常多,摟摟抱抱似乎是正常,只是他們的顏值突出,就是小朋友也不由得駐足,歪着頭衝他們笑。
沈茹回了個笑臉。
旁邊有賣棉花糖的,附近的女孩子,幾乎人手一個,江修延拉着沈茹過去,也給她買了一根。
沈茹說:“小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喜歡棉花糖,之前叔叔有給我們買過,後來他忙,很少帶我們出門,更別提買東西了。其實長大之後,我覺得這個東西,吃起來非常麻煩,要張大嘴,還會吃得一嘴的糖,擦又不好擦,只能回去洗。味道也膩得很。”
江修延環視四周,點點頭:“竟然都是舉着,沒有人吃。”
沈茹也舉着棉花糖,外面是有包裝紙的,不用擔心糖化了沾了滿手:“可以回去吃。”
短暫的休閒時光,被電話給打斷了。江修延接起電話走到附近的路燈下,那兒人比較少。沈茹就站在長椅處,微笑的看着他。
他站在那裡,修長俊逸,一如既往。只是從前還有些煙火氣,如今卻越發有種距離感,讓人難以靠近。
沈茹手裡拿着棉花糖,就像是哄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他太忙了,她知道,可是,她明明也是希望他多在意她一點點的。
江修延眉頭蹙起來,也不怎麼說話,一直在聽那邊的講話,時不時說幾個字,簡短而有力。
他擡起頭往長椅這裡看,三四個小姑娘坐在長椅上嘻嘻哈哈的笑,有一個正認真的昂頭看旁邊的沈茹。沈茹似乎有些冷,抱着手臂,時不時還跺一跺腳。
他忍不住笑起來,掛掉電話,大步流星走上前,牽住沈茹的手。
沈茹問:“你忙完了?”
江修延攬過她:“忙不完,走吧。”
中間的小姑娘推推夥伴:“你在看什麼?”
夥伴看着江修延與沈茹的背影:“我在看王子和公主。”
小姑娘哈哈笑起來:“王子和公主,只存在童話裡面,實際上哪裡有王子和公主呀。”
夥伴認真的說:“他們就是,我希望將來,我變成那樣的公主,也遇到一個那樣的王子。”
江上輪渡汽笛聲響起來,便有煙花的轟隆聲。沈茹回頭去看,他們這裡其實離得放煙花的地方,並不近。
“有煙火。”
江修延見她高興,便跟她一起去江邊的欄杆處,看着對岸遠遠的煙花,竟也別有一番感覺。
“你在這裡等一等我。”
沈茹回頭看時,江修延已經往附近的小店走過去,大概是想買飲料吧。
煙花不算盛大,不過幾分鐘就結束了,但江上的景觀船美輪美奐,五彩燈光閃閃,火樹銀花一般,一時間沈茹看得癡了。
幼時有一次,叔叔嬸嬸帶着爺爺奶奶,還有他和安安出去玩,坐在輪船上。過江的船沒有景觀船好看,但沈茹覺得新奇,高興壞了。
只是並沒有高興的記憶,記憶裡奶奶跟嬸嬸吵起來,叔叔嫌她們太吵人,負氣之下推着爺爺先走了,嬸嬸一邊哭一邊抱着年幼的安安走了。
剩下孤零零的她,手足無措被輪船上的工作人員安排在角落裡坐着。
後來是滿身狼狽的嬸嬸回來找她,問她奶奶去哪裡了。她不記得奶奶去哪裡,只知道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身後的江修延拿過來一件大圍巾,披在沈茹身上。
沈茹愣了愣,回頭去看他。
江修延揉揉她的頭:“喜歡看,就多看一會兒。”
喜歡嗎?早就過了喜歡看新奇事情的勁兒了。
脖子上有些冰,沈茹低頭一看,江修延修長的手指握着一根項鍊,冰涼的吊墜觸在她鎖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