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始,沈茹到張嵐的醫院,準備做研究,她主動與張嵐談了談關於昨天發生的事情。
張嵐點點頭:“你做得很好,敏銳的查出消息,也控制的很好。不過,你之前恢復得那麼好,不該出現這種狀況的……”
沈茹解釋:“媽媽的事情,對我情緒的影響有些大。”
張嵐摸着臉想了想,還是遞過檢查單:“我們還是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沈茹點頭答應,去隔壁診室做檢查。這次給她檢查的不是張嵐以及張嵐的助理,而是另一個年輕的男醫生。
男醫生很俊,親和力十足,見人帶着三分笑意,讓人很容易放鬆心態。
“你好,我叫範景藝,是新來的心理醫生。”
沈茹有些好奇,問:“你是今年才畢業嗎?我怎麼記得,這家醫院只收碩士以上的學歷呢?”
範景藝又笑起來:“我是今年才畢業的,但我也是碩士畢業,今年二十七。”
沈茹驚訝:“二十七?看起來好年輕啊,一點點都不像。”
範景藝伸出手:“那我重新做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範景藝,今年二十七歲,大學以及研究生,都是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的,今年剛剛畢業。”
沈茹不好意思的跟他握手,解釋了句:“我不是質疑你的專業,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你跟張醫生是一個學校的?”
範景藝點點頭:“嗯,張醫生是我的學姐,之前她在國外研學的時候,常常回母校做調研。我剛入校就聽過她的名號,不僅僅學習好,還致力於國內的心理學發展過程。我很崇拜她。”
進入正題,做完檢查之後,範景藝的面色就沒有剛剛那麼好。
甚至有些疑惑,回到張嵐面前問:“張姐,確定沈茹是我們這次做調研的實驗人員嗎?我覺得以她目前的狀況,不是很合適。”
張嵐拿過檢測單,也有些詫異:“之前恢復得挺好……”
正在這時,沈茹的手機振動了,她拿起來一看,是莊曉萍。
她和莊曉萍雖然互相有電話,也有微信,但從來都不會主動聯繫對方。今天還是頭一回接到莊曉萍的電話。
沈茹抱歉的跟張嵐與範景藝點點頭,拿着電話出去接起來。
那邊傳來莊曉萍低沉的聲音:“小茹,今天能回來住嗎?”
沈茹問:“是爸爸出了什麼事情嗎?”
莊曉萍沉默了一會兒:“不是你爸,是晨晨……他今早不舒服,鬧着想要見你。”
沈茹皺眉,雖然莊曉萍認爲他們是姐弟,認爲沈晨該對她這個姐姐親和。但因莊曉萍不喜歡她,所以也不是特別喜歡他們姐弟二人來往。
沈晨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讓莊曉萍不得不打電話喊她回去?
莊曉萍又說:“那個,晨晨突然鬧起來,總說有怪獸……還說我們都不相信他,只有你相信他。”
說這話的時候,莊曉萍是帶着哭腔的。
沈茹問:“沈欣妍回來過?”
莊曉萍愣住了:“關阿妍什麼事情?昨天阿妍的確回來過,還給晨晨帶了很多零食飲料,今天公司有事,她一早就走了。”
沈茹應了聲:“哦,我就是隨便問問,阿姨不要太擔心了,我現在在外面,忙完了就回去看晨晨。”
莊曉萍掛電話之前還頓了會,像是哀求:“那……你早點回來。”
沈茹深吸一口氣,掛了電話卻沒有進去,站在外面發呆。
範景藝走過來喊:“沈茹,你好了沒有?”
沈茹反應過來,立刻跟着走進去,繼續聽張嵐和範景藝以及其他兩個醫生分析她的病情。
其實對於其他病人,張嵐沒有這麼坦誠,什麼都敢當面說。但沈茹不一樣,張嵐一開始就發現,沈茹是個極致單純的小姑娘,只是敞不開心扉。
所以認識之後,張嵐什麼話都當着沈茹的面說,包括她病情惡化,環境以及家人情緒對她的影響,張嵐都不避着沈茹。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沈茹的恢復也比預期好的很多,只是反覆的情況稍微嚴重了些。
當然這也比較好理解,像沈茹這樣自閉內向的孩子,病情反覆也是正常的。倒是這幾個月來的穩定,更讓人吃驚些。
幾個醫生的討論,沈茹其實並沒有很聽進去,她在想,沈欣妍回家和沈晨發病,有沒有必然的聯繫?
範景藝:“沈茹,你是怎麼認爲的呢?”
沈茹回過神,不明白他在問什麼。不過她下意識問了句:“有沒有可能,是我最近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張嵐皺眉:“你吃了什麼?”
沈茹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想了想又說:“我這次情緒不穩定,好似是從四天前開始的。”
張嵐疑惑問:“四天前?可是前天我們才碰過面的。”
沈茹點點頭:“前天我有些壓抑的情緒,但我以爲跟沈晨有關,就沒有太在意。其實前幾天的晚上,我一直在做噩夢,尤其是前天跟沈晨約過之後,噩夢都影響了我的睡眠。”
張嵐深吸一口氣。
沈茹趕緊又說:“張醫生,你上次不是說,並不能排除誤食藥物的因素嗎?”
張嵐說:“可是,誤食藥物……長期有序的誤食藥物,這……”
她擡起頭:“小茹,如果不方便,我們可以單獨談談。”
沈茹誠懇的說:“張阿姨,我有疑惑沒錯,但是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癥結沈茹不肯說,但因爲她病情的復發,這個研究是沒辦法做下去。
倒是範景藝起身的時候說:“其實我覺得,沈茹的病情反覆很有可能跟藥物有關。國外有相關研究,丈夫爲了謀奪妻子的財產,在妻子的飲用水裡放了阿密曲替林,只用了半年時間,妻子就得了躁鬱症。”
張嵐沉默下來。
等其他醫生走了,張嵐才問:“小茹,我以爲,我不僅僅是醫生,更是你的朋友。”
沈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張阿姨,我想聽範醫生的那個案例,你知道,但你沒有告訴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