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幾人站在顧小莫飯店門口,凶神惡煞地盯着過往的行人。
行人們看到這麼一羣人,這麼一幅兇悍的表情,紛紛繞路而行,不去招惹他們。
這導致來飯店吃飯的顧客們也都停住腳步,不敢走進來,飯店內一個顧客也沒有,與之前的紅火場面相比,形成鮮明的反差。
周圍幾個飯店的老闆喝着茶水,幸災樂禍地看着這一幕。
哼,讓你生意紅火,讓你牛逼,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吧。
顧小莫僅僅看了兩眼,就分析出眼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顯然,她開除大廚,大廚不甘心,就待人來鬧事。
她走到大廚面前,直視着他:“大廚,我對你怎麼樣?”
大廚叼着一根菸,斜視着顧小莫:“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他擺明了不想和顧小莫叨叨,純粹來搞破壞。
顧小莫啪地拍了大廚一巴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就因爲你做錯事,我開除了你,你就來鬧事,你一點不念舊情啊,我對你的好都忘記了嗎?”
“赫赫!”大廚身後的那幾個小青年見顧小莫打了大廚一巴掌,大喝一聲,圍住顧小莫,掄起拳頭,似乎要對顧小莫動手。
雖然他們人多勢衆,但顧小莫並不害怕,面色始終未變,冷冷道:“大廚,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立刻帶着他們從這裡離開,永遠不要出現,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果你膽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付出雙倍的代價。”
“哎呦,小妞挺猖狂啊。”
“我就打你了,怎麼滴吧。”他們動手打顧小莫。
大廚冷笑,“對,咱們就揍她,看看能有什麼後果。”
他們幾人一起出拳,往顧小莫身上打去。
“啊,小莫姐被打了,怎麼辦?”白素玲急得團團轉。
文竹拎着一個暖壺跑出來,“你們這羣壞蛋,我用開水燙死你們。”
有熱情的圍觀衆打電話報警。
顧小莫始終不慌不亂,在他們的手即將打在自己身上時,她一矮身,靈巧地一個側滑,躲開他們的拳頭,從人逢中溜出來。
就在這時,文竹將暖壺裡的開水潑出來,滾燙的開水落到這幾人身上,由於是夏天,他們都穿着單薄的衣服,開水直接滴到他們肌膚上,燙紅一片,這幾人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顧小莫誇文竹做得好,腳上沒停留,跑進飯店拿了一根雞毛撣子,再次跑回來,衝着大廚幾人身上一通亂打,使出了打狗棒法,把他們打的抱頭鼠竄。
“還敢不敢來鬧事了?”顧小莫問大廚。
大廚雙手抱頭:“不敢了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
顧小莫不僅沒停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打,她要給大廚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讓他再也不敢來找事。
順帶着也給那些等着看她笑話的人一個驚醒,別看她只是個弱女子,但她發起威來,連老虎都害怕。
“姑奶奶,我真的不敢了。”大廚爲了不捱打,連姑奶奶都叫上了。
“滾吧。”顧小莫喘着粗氣說道,別說,打人也挺浪費體力的,出汗了。
文竹和白素玲撲到顧小莫身上,上上下下打量顧小莫,“小莫姐,你沒事吧?”
顧小莫指指自己:“你們看我像有事嗎?”
“小莫姐,你真猛。”文竹道。
白素玲糾正道:“小竹子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真猛,小莫姐這叫巾幗不讓鬚眉。”
“行了行了,你們別誇我了,你們有空了也多運動運動,學點功夫,不求傷人,只求有自保的能力。”顧小莫始終認爲女人學點防身術很有必要。
“好,我們聽小莫姐你的。”她們兩個應道。
顧小莫對她們揮揮手:“好的,現在回飯店做正事。”
此時正是吃飯時間點,很多食客等着吃飯呢。
她又對不遠處圍觀的人羣說道:“今天小店發生點意外,讓大家受驚了,作爲補償,今天在我們飯店吃飯一律享受九折優惠。”
“哇,太好了。”
“搶座去了。”
衆人一下子全部涌進顧小莫的飯店裡,他們聽聞過顧小莫飯店的火爆場面,都說這裡的飯菜好吃,趕上今日打折的機會,自然要好好品嚐品嚐。
“哎呦,累死我了。”深夜,飯店打烊,顧小莫累的站不直身子。
“小莫姐,我給你揉揉肩吧。”文竹不等顧小莫答應,站在她身後,用小手輕輕地揉捏起來。
別說,她按摩的效果還不錯,顧小莫覺得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小莫姐,你太累了,找個人替你分擔分擔吧。”白素玲關心道。
和顧小莫相處的這些日子裡,她們對顧小莫有了全面的瞭解,知道她既要掌管蔬菜基地,還要在飯店做大廚掌勺,即使晚上下班再晚,也要駕車回縣城的老家陪孩子。
不需要體驗她這一天的行程,僅僅想想就覺得夠累了。
“對了,怎麼不見姐夫來幫你啊?”文竹沒經過大腦思考就問道。
白素玲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雖然顧小莫沒向她們透露過自己的情感經歷,但是從顧小莫女漢子的做事風格來看,她應該是離異的女人,要不然怎麼那麼強勢呢。
顧小莫看到了白素玲的小動作,不在意地笑笑,“沒事的,正好我給你們說說我的故事。”
她把發生在自己和秦少鷗之間的故事告訴她們。
兩人聽後表情悶悶的,“小莫姐你真可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決定,這輩子不嫁人了。”
聽着兩個小丫頭天真的話語,顧小莫笑笑:“你們吶,別把話說的這麼絕,等遇到合適的人,等怦然心動的那一刻,你們就會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撲向某個男人,相愛的時候,狠狠地不留餘力地愛,分開時雲淡風輕地分離,不哭不鬧不糾纏,把美好與遺憾留在心間,一切向前看,這就是我認爲對愛情最好的方式。”
每當午夜夢迴時,顧小莫總會想起自己和秦少鷗的這段感情,總結着,禪悟着,她越來越成熟,對事對物有了自己更深刻的認知。
“那麼,小莫姐,如果再遇到合適的男人,你還會愛嗎?”文竹問。
顧小莫肯定地點頭:“當然會愛,只是會更慎重,不敢輕易說愛了。”
她看了眼這兩個面露沉思之色的小妞,道:“這一點你們不需要學我,對你們來說,跟着感覺走就行,看對眼就轟轟烈烈地愛,因爲你們年輕,年輕就是資本,有資本享受心動的愛情,等到我這歲數,開始考慮吃喝拉撒等最基本的生活時,就要踏實慎重一些了。”
“好了,不給你們傳授愛情經驗了,以後自己慢慢體悟吧,現在都收拾收拾,回去睡覺吧。”她揮揮手,讓她們先走。
白素玲看着面露疲憊的顧小莫,擔憂道:“小莫姐,你這狀態不太好,還是別開車了,跟我們回宿舍將就一晚上吧,明天再走。”
顧小莫維她們兩個租了員工宿舍,方便她們住宿。
“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我必須回家。”雖然顧小莫自己感覺也不太舒服,但她堅持回家,她的一對寶貝雙胞胎兒女丁丁當當隨着長大,越來越好玩,一天不見他們,她都沒精神,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所以,哪怕晚上再累,身體再不舒服,她也堅持回家。
“那你路上小心點。”文竹和白素玲兩人不放心地叮囑顧小莫。
顧小莫給了她們一個請放心的眼神。
她開車往家走。
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寬闊的大道上沒有幾輛車,她將車速開到最大,在馬路上風馳電掣地疾馳着,一個個路燈快速閃過。
不一會兒,就出了市區,走在省道上。
省道上的車輛更少,連路燈都滅有,在漆黑的夜路上疾馳,只有車前的兩隻車燈釋放出點一點光亮。
這點光亮在如墨的夜色裡,顯得那麼渺小。
碰!
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顧小莫一愣,放慢車速,豎起耳朵聽,沒聲音了。
過了一會兒,又傳來悶響聲。
這一次顧小莫聽的仔細,這聲音是從車頂上發出的。
她把車停下來,想看看車頂出什麼情況了,可是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沒敢下車,反而加快車速,想盡快回到家。
就在這時,車頂的響聲越發急促起來。
顧小莫的心臟都快跑到嗓子眼了,車頂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她疑神疑鬼,六神無主時,突然一隻手伸到車前的玻璃上。
顧小莫嚇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尖叫一聲,又加快車速。
車窗前的那隻手拍打着玻璃,一張沾滿血跡的臉接着露出來,顧小莫又是一聲尖叫,經過一陣慌亂,她恢復鎮靜,再次看向窗外,發現車窗上的人竟然是個真人,而且受傷了,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心裡的感覺這纔好受點。
“你是誰,從哪裡來的?”顧小莫將右側的車窗打開一條縫,大聲喊道,她沒敢打開左側的車窗,畢竟左側距離她更近,萬一外面的人伸手抓她,她沒多少時間反應,而右側隔了一個副駕駛位,她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救我……”車窗外的人發出虛弱的求救聲。
顧小莫又是一愣:“你怎麼了?”
“受傷了,求你救我,我給你一百萬的報酬。”車窗上的人虛弱地說道。
顧小莫發出不屑的切聲,“你以爲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我纔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救你的,我是想把你從我車上弄下來,免得我害怕。”
她小心地走出轎車,把車窗上的男人拽下來,這個男人足足有一米八多高,顧小莫扶着他的時候,腦袋只達到他的肩膀處。
“你站直了。”她艱難地扶着這個男人,讓他站直。
男人艱難地站起來,可是因爲腿部有傷,顫巍巍,隨時可能倒下去。
顧小莫連忙說道:“你稍微堅持下,我找件衣服給你換上,然後再救你。”
這個男人一身血跡,如果就這樣把他扶進車內的話,那麼車內將沾染血跡,顧小莫覺得那樣挺不吉利的,就想先找件衣服,隔絕下他身上的鮮血。
可她車內沒幾件衣服,而她的衣服普遍又小,裝不下這個男人,情急之下,她拿起一件連衣裙,用連衣裙將男人抱起來,這才扶他上車。
“你再堅持下,我這就送給你去醫院。”顧小莫對他說着寬慰的話,將車掉頭,向着市裡飛馳而去。
“不要去醫院,去藥店買急救止血藥品,給我找一套安靜的房子,我自己處理。”男人緩慢而沙啞的聲音響起。
顧小莫看了他一眼,“你都傷成這樣了,那還有力氣自救,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這樣安全。”
“不,我不能去醫院。”這個男人臉部痛苦地凝成一團,顯然很着急。
顧小莫連忙寬慰道:“行行,你彆着急,我不送你去醫院,去藥店總行了吧。”
她找了一家最近的藥店,將急救淚藥品全部買了一遍,接着開車來到她在石獅市閒置已久的房子裡,那套房子是她來此上高中時,給自己準備的宿舍,後來房子給徐君和用,但自從她把網站的業務全部轉讓給徐君和後,徐君和就回他老家所在的城市做這些事了,那套房子就閒置下來。
顧小莫本想把這套房子賣掉,可是這房子裡裝有她與萬年青,秦少鷗之間的很多回憶,有點捨不得,加之她又不缺錢,房子就這樣閒置下來。
來到這套房子樓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男人帶到房子裡。
進了房子,這個男人也長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把繃帶,消毒水和剪刀給我。”他伸手向顧小莫要。
顧小莫把急救的藥物全部給他。
他用顫巍巍的手拿着藥用剪刀,剪掉大腿上的褲腿,露出裡面的傷口。
顧小莫看到傷口時,驚愕地張大嘴巴,他腿裡有一顆子彈,他受了槍傷,在我們這個國家,槍是明令禁止的物品,一般人根本摸不到,而這個男人中了槍傷,卻又不肯去醫院,莫非他是一名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