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孤獨的狼麼!”
頭也不回的身形離去,李青青兩行清淚留下,指着那個人影、對着懷中怯生生的兒子道:“小石頭記住了,他就是你的爸爸,但
他要去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爸爸!”
小石頭搖晃着小叔,雖然還不明白爸爸是什麼意思,卻對這個剛相伴一天的叔叔有些不捨。
“哈!”
獨狼腳步一頓雙目一閉、兩滴淚水終於衝眼角涌了出來;但他卻不敢回頭,怕忍不住想留下來,又不想讓那個女人看見他的軟弱,當即大踏步離去,躍入超級威龍內,猛的發動車子、油門一踩到底,車子風馳電掣而去。
年輕時熱血衝動,總以爲有了兄弟,便有了天下,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但激情總會褪去,兄弟也要成家,最後一路走來,真正能一生相伴的只有家人。
然而如今雖有家人,卻不能留下。
想起那些年所有的一切,獨狼心頭無限悔恨,恨不得時光倒流、遠離那罪惡的一切。
這世上,有些錯誤犯了,只不過浪費一些時間,終究還能重頭再來。
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沒有回頭餘地。
時光不能倒流,世上也從來沒有後悔藥!
回到酒店一見蘇齊,獨狼丟了鑰匙過去,往昔冰冷的眸子透着無限眷戀、神情沉重無比:“謝謝你那一千萬,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能報答你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的就一定回答,讓我配合也沒問題。”
“好!”
蘇齊也沒推辭,又嘆氣道:“回到警局,自然會有人問你;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只要不違反道德法律下,我盡力幫你辦到。”
五人這近二十年來,一直控制整個東南地區毒品貨源,按照法律槍斃一萬次都不夠。
再怎麼從輕發落,也難逃一死。
“說起來你算我的仇人,沒想到我最後還要求你!”
獨狼苦笑一聲,轉首認真道:“請你以後幫我照看一下青青和小石頭,若是他們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大麻煩,盡力幫他們一把。但請不要讓小石頭踏入這個圈子裡,我不想將他也落得我這麼一個下場。”
蘇齊正色點頭:“我答應你!”
……
城郊別墅中,一見消失兩天的顏玉、冰雪歸來,張三刀立刻怒罵道:“你們兩個**,這兩天到哪滾混去了,現在才滾回來。要是敢讓老子查到,你們在外邊頭勾搭男人,可別怪老子心狠手辣,要你們全家跟着一起陪葬。”
冰雪眸子透着一股怒意,低着頭不說話。
顏玉眸子深處冷光一閃,卻上上前嬌滴滴道:“三爺你這麼兇幹嘛,前天你老人家太威猛,我們兩姐妹都被你弄得遍體鱗傷,這不趕緊去醫院看好了,又急着回來伺候你老人家嗎,你那麼兇幹嘛!”
“還是你這小蹄子會說話”
張三刀聽的心頭舒爽,擺擺手道:“去休息打扮吧,夜裡老子再收拾你們兩個小**。”
不等兩人離去,突然賀飛上來蹙眉道:“三爺,蘇齊那小子來了,說是要見你。”
一聽蘇齊到來,顏玉、冰雪雙眼一亮,卻不動神色挽手而去,只是雙手都捏的緊緊,嬌軀都繃緊起來。
“什麼,那小雜種來了!”
張三刀一聽,頓時勃然大怒,有些咬牙切齒道:“這小雜種,他到底想幹什麼,弄死了鬼手還不夠,還要對老子趕盡殺絕麼,難道真以爲老子怕了他。”
“鬼手果真死在蘇爺手中!”
賀飛早有耳聞,如今一聽三爺親自開口,心頭立刻浮想聯翩:“鬼手都死了,看來這老傢伙也蹦躂不久了,等他一被蘇爺收拾了,我立刻就成爲新的南明大佬,即便蘇爺不讓碰毒品、賭場,但黑圈子依舊有不少油水,絕對比我以前跟着虎老大混的滋潤。”
再度迴歸南明之後,這位僅存的懷有疑心的八大金剛,一直跟在張三刀手下。
不過以前有鬼手,他並未得到張三刀多少信任。
但如今手下可用之人一少,曾今在南明還算有頭有臉的賀飛,立刻變成了得力助手。
“老子要是不見他,他還以爲老子怕了他!”
張三刀兩手揹負身後,原地不停踱步,三角眼一轉轉動,閃過兩抹兇光,咬牙道:“賀飛,跟我來!”
“這老傢伙,要搞什麼鬼!”
見張三刀突然帶着他想三樓藏寶室走去,賀飛一頭霧水,連忙跟在後面。
打開藏寶室大門,張三刀獨自進入,取了一個玉壺、一個玉瓶、兩個杯子出來,往桌子上一擺,低聲道:“看清楚了?”
賀飛一頭霧水,卻也只得瞪大眼睛。
捏着玉壺,張三刀壺嘴一歪,一股清水流入杯子,稍一停頓壺嘴又一歪,卻是一股紅色液體流出。
一個壺裡竟然倒出兩種液體,賀飛頓時驚奇無比道:“三爺,一個壺裡倒出來的水,怎麼顏色不一樣?”
張三刀傲然一笑,神情猙獰道:“這是失傳已久的九曲鴛鴦壺,戰國時代楚國楚懷王的妃子鄭袖所造,其中內有機關可以分盛兩種液體,通過壺蓋、壺柄按鈕機關控制,可以任意倒出不同液體。你待會學習下怎麼用,馬上這瓶子裡的藥丸放進去,然後倒給那小雜種喝。”
賀飛聽的心頭一驚,接過玉瓶打開一看是顆棗核大的碧綠藥丸,當即心頭瞭然、遲疑道:“三爺、這、這是什麼,要是他從咱們這裡出去出了事,咱們也脫不了干係。”
“你怕了!”
張三刀冷哼一聲,陰森森道:“你以爲這種簡單事情,我會想不到麼;這顆藥丸是苗藥,尋常醫院之法,根本檢測不出來,而且是三天後發作,到時也不會要他性命,只會他求生不得求生不能,怎麼查也和我們沒關係。你放心做好這件事情,以後鬼手的位子就是你做、你就是下一個虎王。”
“謝謝三爺提拔,我明白怎麼做了!待會我就泡一壺綠茶,將有料的那一杯倒給那小子喝。”
賀飛連忙俯首表態,眼角深處卻又一縷寒光閃過:“便是做了虎老大位置又怎麼樣,還不是做個傀儡被你控制;老傢伙你以爲這麼簡單的計謀,蘇爺那種人物可能上當麼。”
兩人在外狼狽爲奸,卻被發現不遠處,光着腳丫的顏玉正趴在牆角側耳傾聽。
一聽清楚兩人大概內容,顏玉立刻秀美一蹙,躡手躡腳回到房裡,俏臉又驚又怒。
套着一套水手服短裙的冰雪,頓時蹙眉問道:“顏玉姐怎麼了,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
顏玉俏臉一揚、銀牙緊咬道:“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正在商量着用什麼九轉鴛鴦壺下毒害蘇爺。”
冰雪清冷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那該怎麼辦,我們剛纔都把手機放在客廳,準備錄音、視頻記錄一切,現在又該如何通知蘇爺呢。”
“怕什麼!”
顏玉美眸一瞪,嫵媚的神情變得決然:“大不了我當面通知蘇爺,光明正大給那老變態決裂,只是有可能打亂蘇爺佈置,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蘇爺是我們脫出魔掌的唯一希望,我絕對不能讓他有事!”
冰雪也不自覺一點頭,認真道:“不錯絕對不能讓他有事,但顏玉姐讓我去吧,這一年多你替我做了那麼多事情,也該讓我做點事情了。”
“小丫頭姐姐知道你外冷內熱,說是相幫姐姐還不是怕蘇爺受傷!”
托起冰雪尖尖下巴,顏玉一隻手不老實向那酥胸襲去:“但是你這小丫頭,有什麼事情都擺在一張臉上,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還是姐姐去吧。你放心,蘇爺不會有事的,不過他那種豪傑,我們這種女人,是不會有那種福氣的。”
倉皇躲避好姐妹的魔爪,冰雪有些慌亂道:“顏玉姐,你亂說什麼啊,我纔沒有呢!我擔心他,只是想着他要出了事,我們如何脫身呢。”
“小丫頭,還跟姐姐狡辯!”
顏玉嬌笑一聲,兩隻小手一起伸了過去:“以前不是說過,誰要讓你脫離魔掌、報了仇,即便讓你怎麼伺候他,你都心甘情願。況且蘇爺年少有爲、模樣帥氣、又氣度不凡,你敢說你沒動心,你平時可什麼都被放在心上的!”
一時之間,冰雪只覺俏臉發燙,忍不住向後退去,嚶嚀道:“顏玉姐,別、別說了、別摸了!”
別墅內陰謀詭計、姐妹情深、春光無限,然而別墅外卻又是一番風景。
蘇齊一到張三刀別墅前,那幫黑衣人保鏢立刻臨大敵:前些日子這位小爺大鬧這裡、壓服黑圈子衆頭目一幕,這些保鏢至今還歷歷在目膽戰心驚,沒想到今日這煞星又來了。
沒有理會這些保鏢,蘇齊也沒有硬闖,雙手揹負身後,笑看天際雲捲雲舒。
沒等多久大門忽然打開,南明大佬張三爺快步而出,往昔一臉橫肉猙獰神色,如今硬生生堆出滿臉笑容,老遠就拱着手道:“哈哈哈,蘇爺大駕光臨,三刀有失遠迎,真是罪過罪過啊。你們一個個都幹什麼、瞎了眼麼,沒認出這是蘇爺麼,還不開大門、以大禮迎接蘇爺。”
看着一臉笑意、還有些謙卑的三爺,衆多保鏢全都瞪大了眼睛,以爲看錯了聽錯了一樣。
能在這裡當保鏢都在三爺手下時日不短,還從沒看過三爺以這種神情對人說話,還自稱以前賤名三刀,好似後生晚輩看到前輩大佬一樣。
而且這小子前一陣子還和三爺打生打死,小道消息甚至傳聞三爺的左膀右臂鬼手都死在這小子手下,如今三爺竟是這個態度,難不成被打怕了,要低頭認錯了。
疑惑歸疑惑,領頭的保鏢立刻一打眼色,衆多黑衣人立刻排成兩排,一起九十度鞠躬齊喝道:“恭迎蘇爺大駕光臨!”
“蘇爺裡面請!”
張三刀笑嘻嘻一揮手,眸子深處卻藏着一抹殺氣:“小雜種你真以爲老子怕了你,先給你低個頭讓你麻痹大意,等你服了腐骨噬心丹、老子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眸光一掃這些南明最後的毒瘤,蘇齊脣角微微一挑,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擡腳就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