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果真藏龍臥虎!”
下方蘇齊心頭微驚,這青木堂主‘帥’不過中期大高手,竟能發現他的蹤跡,當即一步踏上屋脊,輕笑道:“良辰美景要和親朋好友欣賞纔有意思,你雖叫我朋友,但也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是朋友!”
離開小胖南北、涼兮寒之後,蘇齊隨意找了一個山洞,將體能恢復倒巔峰。
一入夜又潛入俠客谷。
“不錯!”
轉首看着這個不速之客,‘青木堂主‘帥’眸子裡閃過一抹驚訝,詫異他的年輕、速度,隨即仍仰望天空:“你先拿下四大金牌高手,又拿下四大長老,無影堂主鳩婆死在你手中,生死堂主‘傷’昨夜也因你剝皮而死,你已經是我暗門最大敵人,我們的確成不了朋友。不過今夜你快死了,而我也好久找不到人說話了,所以我想讓你做我的聽衆,也讓你能多活一段時間。能活長久一些,我想你不會拒絕。”
“看來你很自信!”
一雙眸子變得黝黑深邃,蘇齊緊盯眼前這個中年人,一幕幕在未來展現,心頭凜然。
宙眼雖然能看透未來,但需要一個參照物。
這一次潛入暗門,雖遇到小胖南北、涼兮寒,但兩人實力太弱、又都不是暗門大人物,根本做不了參照物。
從青木堂主‘傷’的未來,他看到了一些想要東西。
“自信源於實力!”
輕捋鬢髮,青木堂主‘帥’眸子傷感帶着惋惜:“其實昨夜殺了‘傷’之後,你便不該再潛入俠客谷。七大堂主之一死亡,俠客谷若再不做出反應,那暗門又豈會長存到現在。此地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今夜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不過我的故事很長,你若願聽我便願講!”
“那你講吧!”
蘇齊劍眉一挑,仰望谷口隱約星光,輕嘆道:“一個孤獨寂寞滿腹心事的老男人,想說話都找不到一個人,只能找一個自認爲必死之人分享內心秘密,來宣泄自身承載壓力。看來你在暗門過的並不開心,以你的功夫修爲潛出這裡並不難,爲什麼不離開暗門呢?”
“留下自有留下的理由!”
青木堂主‘帥’長嘆一聲,雙眸透着傷感:“十年前我修爲小成,意氣風發遊歷華夏,但突然接到門中一個任務,要去刺殺一個老男人。
那個老男人不但位高權重,而且行蹤隱秘,是以爲了刺殺他完成任務,我在一個別墅區潛伏做了三月保安。
那老男人的別墅後面有一棟別墅,裝的是落地玻璃橘黃色窗簾,每一次傍晚我從那裡經過,都會看到一個長髮白衣女子在哪裡彈鋼琴。
她叫青青,人說不上很漂亮、但很清新、讓人感覺很舒服,每天我路過那裡,都會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傾聽,而她旁若無人的彈着琴,有時也會臉紅偷偷的看着我。
就這樣一月過去了,突然有一天她彈琴的時候拉開門,邀請我進去做她的聽衆,當時大地沒有引力,我感覺自己要飛了起來,整個世界花開遍地、鳥語花香。”
見青木堂主‘帥’雙目微閉,伸手想要擁抱什麼,俊臉現出帶着回憶的迷醉,蘇齊忍不住暗歎:“又一個年輕時不努力不勇敢,中年後悔恨懷念初戀的老男人!”
“我跟他進了那棟別墅,別墅裡像她一樣很乾淨!”
腦海裡浮現那個白衣長髮麗人樣子,青木堂主‘傷’俊臉顯出一抹快樂、傷感交織的複雜情緒:“她給我倒了一杯清水,然後就開始靜靜彈琴,我也什麼也沒說就那樣靜靜聽着。
我們兩個如往常一樣,她彈奏我傾聽,中間少了一塊玻璃,我們之間沒有了胳膊,心與心的距離也靠近了;雖然我們依舊沒有說話,但彼此之間卻能讀懂對方的眼神。
就那樣又過了一月,突然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很慌張的讓我離開。
當時我感覺不對,便離開後又悄悄潛回去,但卻看到我要殺的那個老男人正壓在她身上,不停聳動他肥胖屁股。
當時我整個人便燃燒了,我本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感情了,因爲她我的心才重新活了過來,但那一刻卻又又被她插上千百把刀子。
那一瞬間,我疼的忘記了我是誰,但也就在那一瞬間,我七情勃發、愛恨煎熬,完成了邪道功夫中的五氣朝元,走完了別人打熬多年所需的苦修,但我心頭卻沒有一絲喜意。”
“總結起來:不就是一個空虛寂寞的金絲雀愛上了顏高腎好的年輕帥小夥麼!”
左耳進右耳出,雖然對這個故事並不感興趣,但本着人道主義精神,蘇齊一臉感動接了一句:“自古多情空離別,又那堪冷落清秋節!後來你們又怎麼樣了!”
“後來,哪裡還有什麼後來!”
青木堂主‘帥’眸子深處閃過濃濃痛苦,閉上眼睛道:“當時我便忍不住了立刻衝了進去,當着她的面不加掩飾的幹掉了那個老男人、以及所有保鏢。
她當時驚呆了,隨後瘋了一樣衝向我,她拿着一把菜刀,不停的追着我砍,最後力氣用盡了,卻跑過去抱着那個老男人屍體,傷心欲絕哭了起來。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她母親有了重病,那個老男人出錢幫助她,還資助她弟弟上學,爲了報恩她便主動跟了那老男人,但老男人告訴她若是找到喜歡的人了,她隨時都可以離開。
當時其實她已經告訴老男人我們事情,而那個老男人也已經答應了,她懷着感恩之心,準備最後一次伺候那老男人。
她一直當老男人爲恩人,而我卻殺了那個老男人,從此便成了她的仇人,她要爲那個老男人報仇。
聽了她的故事,我便決定讓她報仇,但她卻突然抱住我,狠狠咬了我一口,然後推着我,讓我快走快走。
那一刻她的眼神,愛恨交織、痛苦煎熬,我永遠都忘不了;我也知道她愛的是我,但我們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這便是我和她之間的故事!”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作爲一個即將被人當做死人的聽衆,蘇齊也沒多少心情同情這個悲情老男人,敷衍般丟出這個詞。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我打算暗中守護她一輩子,只要能遠遠看着她就好了!”
追逐着個那熟悉身影街頭巷尾一幕幕從記憶深處浮現,青木堂主‘帥’俊臉現出一抹幸福神情,隨即突然一變、咬牙切齒、神情有些猙獰道:“我本以爲我能一直陪着她到老,但沒想到有一天西門無道突然找上了我,他給了我兩個選擇。
一個回到俠客谷繼續爲暗門效力,接任青木堂堂主一職,替暗門培訓殺手苗子。
另一個就是他殺了青青,我就可以脫離暗門、得到自由自身。他看準了我割捨不掉青青,他找到了我的命門。
所以我只能跟他回到暗門,在這個暗無天日之地,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啊。
我無數個夜裡夢到青青,我一直想她說:待我長髮及腰,我去娶你可好;
如今長髮早已及腰,但西門無道不死,我再也無法去見她。”
“至尊寶和紫霞仙子的愛情故事裡都會又牛魔王,你遇到西門無道也不奇怪!”
蘇齊沒心沒肺安慰一句,隨即眸子一沉認真道:“既然西門無道毀了你一生幸福,而我現在又來剿滅暗門,不如你棄暗投明,就此跟我可好。”
“跟你,哈哈哈!”
青木堂主‘帥’眸子裡閃過一抹掙扎,旋即仰首大笑道:“若是十年前你橫空出世,將暗門逼到這一步,我或許會隨你賭上一把,但現在已經有些太晚了,西門無道應該已經踏出那一步,不要說你剿滅不了暗門,便是幹掉這裡所有人,只要西門無道不死,暗門依舊會重新建立,我不能拿青青性命冒險。還有,即便現在西門無道不在,便是弋青鸞太上長老你也不是對手。故事已經講完了,你也該上路了!”
天上縷縷月光潑灑而下,青木堂主‘帥’邁步而起,步伐輕飄飄恍若踏着月光一樣,衣衫獵獵輕飄飄飛來,他伸手在腰間一抹,便是不一縷寒光乍現,恍若萬千銀蛇在空中飛舞,從四面八方朝蘇齊撲去。
浮光步、掠影劍!
在暗門諸多武學之中,這兩門武學雖然未能榜上有名,並非其威力不行,而是由於其太難修行。
因爲相反浮光步爲暗門最快身法,掠影劍爲暗門最繁雜劍法,兩者單修其一都難如登天,非絕世天才下數十年苦工,不能將兩者一同修成。
而且最快步伐搭配最繁雜劍法,將會爆發出駭人聽聞威力,殺傷力直追完整血煞經、太陰太陽訣。
是以只是中期大高手,青木堂主‘帥’接任青木堂主,門中一些老牌殺手也沒誰敢挑戰。
“軟劍!”
凌厲劍氣飛來,劍招又繁雜不可捉摸,蘇齊立時決定暫避鋒芒,腳尖一點屋檐,飛一般後退閃避。
“想和我比快!”
劍劍落空,炸飛數不清瓦片,青木堂主‘帥’長髮飄飄,衣衫獵獵作響,長劍如影隨形抖動而上:“但這天底下,沒幾個人有我快,記住我的名字叫‘帥’,你若敗了清楚自己死在誰手下!”
“我特麼纔沒想和你比快,男人還是持久一點好,沒有女人喜歡快的男人!”
兵字訣一出,蘇齊速度再增,左搖右擺擺脫劍光,忍不住叫道:“喂,我說你們暗門是不是都這麼臭屁,名字非要叫一個字生死堂主‘傷’、青木堂主‘帥’,能不能不要這麼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