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那道注視目光越來越遠,蘇齊心頭有種莫名惆悵,原本也不用使用皆字密,讓那傲嬌小白領忘記自己,兩人也可以做個普通朋友,可惜她不知不覺對自己動了情。
對於這個年齡階段女孩子,一不小心戀上某個人放不下,拖個幾年就被拖成大齡剩女,到時選擇空間就更少,十有八/九隨便找個人嫁了,可能就耽誤其一生幸福。
讓她忘記自己,對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道無情卻是有情,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卻不得不做一些絕情的事情,蘇齊心頭有些莫名苦澀,揹着大帆布包,左手提着水桶裡裝着瓦刀、鏟子、頭盔、捲尺一些雜亂東西,面無表情跟在江哥、江嫂身後一起趕地鐵。
“阿隱,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感覺小兄弟有些不對頭,同樣背了不少東西的老江道:“你放心吧,我已經給老闆打過電話了,將你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老闆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對你的行爲十分欣賞,也不計較你是個新手,給你時間讓着你跟老師傅學習,不過剛開始只能讓你做小工,一天給你二百六工資,等熟練之後成爲大工一天就有三百五了!”
“謝謝江哥,你這麼說我就不擔心了!”
蘇齊咧嘴一笑,彷彿吃了定心丸一樣:“江哥、江嫂你放心,我去了工地一定不會給你們丟人,絕對不會偷奸耍滑、吃不得苦,我一定努力好好去幹,對得起老闆開的那份工資!”
“我們相信你!”
江嫂也展顏一笑,打開話匣子、一臉關切道:“水果攤生意那麼忙,你一個人剛開始都能照顧過來額,跟着老鄭一起跑運輸也乾的很好,老鄭都說你十分勤快了,這個我和你哥都相信你。不過到了工地上,阿隱你也要長個心眼,幹什麼都別太實誠,我和你哥不是教你偷奸耍滑,而是工地上乾的都是重**力活,你雖然年輕有力氣,但乾的太賣勁累傷了就不划算了,人家咋幹、咱咋幹、不比別人差就行了!老鄭以前說,你們出去拉貨裝貨這些活,原本都是該別人乾的,你卻不嫌髒不嫌累幫忙,工地上可不能那樣了啊,那裡的活幹不完的,你再多力氣也不夠用!”
知道這是夫婦二人,多年在工地打拼積攢經驗,蘇齊也清楚兩人一片好心,咧嘴一笑:“謝謝嫂子,我知道了!”
“去了工地也不用太拘束,都是外來掙辛苦錢的,大部分人都十分友善和氣,有許多都是咱老鄉!”
老江也開始叮囑一些注意事項:“老闆叫趙英鵬外號老鬼,大家都叫他鬼哥。他那個人十分和氣,只要大家注意安全,幹活時踏踏實實就行,而且爲他人仗義守信,從來不拖欠工資,我和你嫂子跟着他幹了三四年,對他十分放心。”
江嫂也打開話匣子,說了一堆老闆好話。
蘇齊一路笑着點頭附和,三人很快到了地鐵站,買票進站跟着擁擠人流一行,快步朝地鐵走去。
不過周圍許多人,一見三人大包小包、而且還有許多泥瓦工工具,紛紛蹙眉拉開一些距離,本能有些排斥;只有極少數一些人,對於三人沒有排斥神情。
老江夫婦臉上有些尷尬,不過似乎也見慣了這種被人瞧不起場面,低頭拎着東西招呼蘇齊快步向前。
蘇齊倒是一臉無所謂,拎着一抱一桶泥瓦匠工具,直視一個個詫異眼神,咧嘴露出一臉燦爛笑容,迴應那鄙夷眼神中的詫異,暗自以皆字密感知這些人心靈。
這些大部分衣着光鮮貌似白領金領都市人,大多數都不及江哥江嫂幹建築工工資,然而這卻不妨礙他們站在其他高度,從差別角度來批判蔑視他們。
不過世間大多都是俗人,在如今這個金錢萬能時代,高捧低踩、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笑貧不笑娼已經成爲社會常態,對於建築工這種底層職業,被人看不起再正常不過了。
“人心,社會!”
在衆多厭惡鄙夷眼神中,蘇齊跟隨江哥江嫂隨着人流,一起擠進了地鐵之中。
地鐵中雖有位子,但江哥江嫂卻沒坐下,反而找了一個角落將揹包水桶工具放在地上,各自抓着扶手手拉手低頭不語,再也沒有剛纔與蘇齊一路暢談的無拘無束,好似兩隻異類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國都,有些自閉自卑自慚形穢。
蘇齊一路默默跟過去,也將東西放在地上,學着兩人一樣坐站在角落,低頭默然不語;偶然交匯兩人眼神,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好似單獨一個小世界。
隨着人越上越多,原本空蕩地鐵,頓時顯得狹窄擁擠起來;一直遠遠逼着三人的衆多都市人,也不自覺往三人這裡擠了過來,空間也越來越小,漸漸有些摩肩接踵之態。
“哎呀!”
突然一個尖銳女聲叫了起來,一個打扮時髦靚麗、長相妖媚女子,上身紅色雪紡衫、腰間圍着一條黑色寬腰帶、裹着一條黑色皮質包臀裙,將纖腰勒的更加纖細,兩條長腿裹着黑色絲襪,雙腳踩着黑色絨面高跟,好似她擠過來不小心,一腳將水桶踢到,裡面瓦刀、安全帽砸在腳上,立時忍不住尖叫,蹭蹭踢開那些東西,拍打絨面高跟灰塵,用手捂着小高跟,銳利雙眸四周一陣掃射,立時落在江哥江嫂二人臉上,嬌斥道:“你們兩個搬磚的瞎了眼了,上地鐵還帶這麼亂七八糟東西,不知地鐵不準帶這些東西嗎,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十足農村來的土包子,都還愣什麼楞啊,還不收拾你們的東西快滾,還想再碰本小姐一下子麼!”
“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東西放在地面,是對方自己不小心碰到,但一見人家怒斥,江嫂立刻臉色一變,連忙蹲下去手忙腳亂收拾東西,不停道歉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這車裡面太急了,我給你擦乾淨吧,實在對不起了!”
“滾,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
一見江嫂似乎要伸手過來,那衣着時髦打扮靚麗女人尖叫一聲,急忙向後撤去,一臉厭惡表情:“知道我的絲襪、鞋子多少錢麼,都是進口的名牌正品,碰髒了你們這些民工賠得起麼,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民工就不應該做地鐵,污染環境又礙眼,是在煩死人了。”
地鐵人本就多,一見爆發衝突,立刻一個個伸着脖子瞅過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樣子。
對於時髦靚麗女子行爲,許多人有些看不過眼,雖然大部分看不起農民工,但基本上都是在心裡輕蔑,真正開口說話這麼難聽的,卻是沒有幾個。
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也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立在旁邊看熱鬧。
遭遇一頓惡罵,又有許多人圍觀,江嫂面色通紅神情極不自在,卻也沒說什麼,連忙提起東西要離開。
而江哥也一臉通紅,有些不忿老婆受辱,本想張嘴說兩句,江嫂急忙一拉,搖頭示意別惹事。
畢竟農村人在城市,就是爲了賺錢養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忍忍就過去了;畢竟這人如此囂張,看起來似乎有些背景靠山,升斗小民哪惹得起他們。
蘇齊劍眉微蹙,黝黑深邃眸子冷冷盯着那女子:江哥江嫂將東西放在身邊,本來那女子自己擠過來,不小心踢到了水桶,江哥江嫂沒找她事算了;她反而還囂張跋扈,惡言惡語辱罵一通,擺明了就是欺負農村人麼。
“看什麼看!”
迎上蘇齊眸子,靚麗時髦女子伸手一指,怒斥道:“一個窮搬磚的**絲,說你爹媽你不服氣啊,信不信姐說一句話,在整個魔都,你連搬磚的地方都沒有,還不趕快給我滾,馬上報警把你抓起來,說你攜帶危險品!”
“這也太霸道了吧!”
見這女子一口一個搬磚的,衆人雖看不起民工,不過見她泰國囂張跋扈,本能有些看不下去,畢竟不就一個小衝突,你踢倒東西人家沒追究,你又誣陷到危險品上來了。
“阿隱,快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生怕蘇齊爭持惹出事情,江哥、江嫂立刻急忙拉蘇齊,一臉的焦急擔憂勸阻,示意三人走到一邊去。
“哥哥嫂嫂放心,咱們乾的正當職業,還怕那些不正當職業的小三小四麼。咱沒錯,誰也沒權力罵咱們,罵了咱們的人咱們要罵回來,讓他們知道民工也是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輕聲一笑安撫兩人,在衆多人矚目眼神中,蘇齊扭頭看向那時髦靚麗女子,開口語如連珠炮彈道:“你特麼才瞎了眼了,自己不長眼睛踢到我們水桶,我們不給你計較,你反而滿嘴噴糞,不知道什麼叫家教啊,你吃大便長大的麼,嘴巴怎麼這麼臭啊,開口閉口搬磚臭**絲、地鐵不能坐民工,地鐵你家開的,法律上有這麼一條規定麼,你找出給老子看看。民工怎麼了,沒有民工建高樓大廈,你特麼現在還住地窖呢,沒有民工打通隧道修地鐵,今天你還能再這大放厥詞,民工清清白白、憑藉自己雙手、努努力力、勤勤懇懇、踏踏實實、以力氣汗水來掙錢,掙得每一分錢都是乾乾淨淨,總比某些小三、小四,掙錢的本事一個沒有,就會發騷**破壞別人家庭強,那些小三小四即便穿了綾羅綢緞、錦衣華服、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老子眼中也只有一個‘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