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琉璃無言以對,“花未央,你當真不在乎他了嗎?你這是栽髒嫁禍!”
“我……已經不再稀罕他了!”花未央冷冷揚眉,看着夏玉璃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花未央不像有些人稀罕二手貨!”
夏琉璃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無法想像花未央會這麼狠絕!
“快點兒選,第一還是第二!”大寶沒好氣的催促道。
第一第二都不是活路!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來得痛快!但是,她還不想死。夏琉璃咬咬脣,放低姿態:“是本宮錯了……請看在皇兄的份上,饒了本宮這一次……”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花未央冷冷的說。
夏琉璃哆嗦了一下,說:“本宮保證再也不會了!本宮這就回大夏去,再不踏足大昀!”
就在這時,消失已有一段時日的風涯子忽然現身,附耳對未央道:“主子,夏皇忽然暴,夏太子已經登基。”
“這麼快?”花未央愣了一下。
“恩。”風涯子晗首,“各國已經派出使臣前往大夏慶祝,大昀之邊太子舒蕘推病不去,大昀皇令睿王前往。睿王會從南周直接前往大夏。”
他就忙得連關心一下她的時間都沒有嗎?還是她根本就不值得關心!花未央自嘲的彎了彎脣角:“他的業務還真是繁忙啊!”
夏琉璃不知他們在談論什麼,但看花未央冰封的表情有所鬆動,略略鬆了口氣,加重籌碼:“如果你還有其它要求,本宮也會考慮的……”
“你還不配和我談條件!”花未央冷笑,猛的搶過大寶手中的刀,揮向夏琉璃。
“啊——”夏琉璃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手起,刀落。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相反身上的束縛變鬆了。
“滾!”花未央把刀扔給大寶,“這一次,當我還你哥的情!若再有下一次,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好好……”夏琉璃連滾帶爬的跑了。
清月不贊同的開口:“主子,這種人放走了會有後患的。”
“我知道……”
“那你還……”
“我欠夏臨淵太多情,夏太子剛剛登基,夏琉璃是他的同胞血親,我不想做得太絕。”花未央解釋道。
清月撇撇嘴,主子分明不想連累睿王才放了她的嘛!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花未央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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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周,一場宴會正進行得熱鬧。
南周王周不顛已經年近四十,生得偉岸,可惜長了一臉絡腮鬍子。再加上早向大昀俯首稱臣,是以這場宴會不非主次,周不顛、彌國女主蒙歌、舒夜並排而坐。
絲竹聲聲,歌舞昇平,卻無薰香——有彌國女主在,任何薰香都是沒有價值。
空氣中有淡淡的薔薇水的香味,遠遠聞來,這香若有若無,靠近一聞,便覺甜美沁人心脾。此時,桌子緊接着蒙歌桌子的周不顛便深受其益。他用力的呼吸,看着蒙歌不用喝醉都已然醉了。
蒙歌雖然年過三十,但保養得非常好,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桃腮鳳眸,膚若凝脂,此等容顏便是花未央在場,也要自嘆不如。今日她穿了一襲繁複的大紅織金鳳袍,笑得顛倒衆生。
“蒙歌,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周不顛晃動着手中的酒杯,色迷迷的目光緊緊的鎖在蒙歌臉上。
“不知道。”蒙歌冷淡的回他一句,端起酒杯轉向舒夜卻又淺笑盈盈,“睿王,我敬你一杯!”
舒夜晗首,端起酒杯先幹爲盡。
蒙歌也不示弱,用袖子掩着喝了,紅豔豔的脣因液體的溼潤更加瀲灩惑人。
周不顛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也捧着酒杯道:“蒙歌,我敬你……”
“待談妥了再敬也不遲。”蒙歌勾脣一笑,“周不顛,你若想從我彌國進香料,便得答應睿王的條件,否則免談!”
周不顛臉色微變,乾笑道:“我與睿王這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南周小國是臣,大昀纔是君。前久是我那兒子不懂事才還兵去邊境搗亂,我已經收拾他了!是吧,睿王?”
“若再有下次,便無和解的餘地了。”舒夜冷冷的說。雖然南周是國,子規只是城,但要拿下南周還是輕而易舉!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太子舒蕘意圖與北狄聯姻,那狄紅袖都已經滾上舒蕘的牀上,誰知北狄王忽然上書大昀王,生生把這段姻緣給拆散了。這還不算,狄紅袖的胞兄狄連城被查出密謀纂位,直接被處死了!所以,最近大昀王都在整頓周邊各附屬小國,南周因爲離子規城近,直接把權利劃給了舒夜。所以周不顛立刻改了態度,俯首稱臣。
現在,他可以肯定,周不顛並不是有心投靠大夏,而是受了舒蕘的慫恿!
這樣的人,就像牆頭上的草,哪邊風大便倒向哪邊。眼看舒蕘一失勢,立刻請了他和蒙歌來參宴,一爲道歉,二爲以後的和睦。
舒夜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輕易與小人爲難。這種小人,還須再養一養。
“當然。”周不顛用力拍拍胸脯,色迷迷的目光再度轉向蒙歌,這次更露骨,直接看着她起伏的胸脯,“蒙歌,我先幹爲盡了!”
蒙歌看了一眼舒夜,終於給他個笑臉,也一飲而盡。
周不顛覬覦蒙歌的美色多年,在她還是王女時便想盡法子的套近乎,可惜一直不得手,後來蒙歌自己當了王,與他平起平坐,他就更沒機會了。
不過沒關係,啃不到肉包子,聞一聞香也是好的。
不知不覺,已經月上中天,周不顛喝得酩酊大醉,王后親自帶人來扶了他去休息。舒夜和蒙歌也起身出殿。
事情都已經談妥,明日一早他們都會離開南週迴自己的城池。自此之後,南周將直接對子規城稱臣納貢。此行收穫頗豐。
兩人緩緩的並肩走着,舒夜只是看着遠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蒙歌不滿的道:“睿王,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啊!你這什麼表情?”
舒夜猛然回神,抱歉的笑笑:“這次的事,多虧你了。”
“呵,虧你還知道我蒙歌是有功牢的!”蒙歌促狹的眨眨眼,問,“有我這和個大美女在身邊,竟然還有空想念你的妃子們,舒夜,你不覺得太對不起我了麼?”
“不是……”舒夜搖搖頭,心裡浮泛起綿密的疼。離開子規城,煩惱少了許多。但夜深人靜時,心口卻總是疼。
“聽說把秋若萱納成側妃了,哎,你不是說你眼裡只有花未央一個,任何女人在你眼裡都只是沙礫嗎?怎麼一轉眼就有新歡了?”蒙歌兩手一伸,直接擋住他的去路。
寬大的袖子飄着夜風飄啊飄,大紅的紗裙稱得面若玫瑰。
舒夜明顯一怔,看着她:“你說,我眼裡只有花未央一個?”
“是啊,你拒絕我的時候可是說得很明確的。”蒙歌道,“敗給她我倒也認了,但這秋若萱……”她猛的提高了音量,“她憑什麼?我堂堂彌國女主,竟連她都比不起了嗎?”
“不是這樣的……”舒夜脫口而出。
“那是怎樣的?”蒙歌咄咄逼人,追問着。
“這……”舒夜無言以對。
耳邊似有迴音不斷的響着:花未央,花未央,花未央……
花未央對他真的那麼重要嗎?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蒙歌冷笑,廣袖一揮,華麗轉身。忽然,她意識到什麼,又停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來去握他的手。
舒夜條件反射的一縮。
“你還是那麼不待見我!”蒙歌冷笑,“聽說血玲瓏曾在子規城出現,我只是想看看你是變了心,還是着了別人的道!”
舒夜猶豫一下,把手伸出去。
脈像平平,沒有什麼奇怪的。
蒙歌奇怪的擰起眉,探究的看着他:“你真變心了?”
不等舒夜回答,她已經棄了他飄然離去。
舒夜縮回手,看看天上的明月,默默的回自己的房間。在牀上躺了一會兒,沒有睡意,他又起來坐着。耳邊始終想着蒙歌說的話——你不說是你眼裡只有花未央一個嗎?有她珠玉在前,任何女人在裡眼裡都是沙礫……
蒙歌生性妖嬈放蕩,卻從不對他說謊,甚至能坦然的在他拒絕了她以後還能幫助他。所以她說的話,是可信的。若她是可信的,那他的爲何什麼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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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他摸出隨手攜帶的鳳凰花玉釵,慢慢的,一些模糊的片斷又浮了上來。是花未央,她笑,她哭,她英姿瘋爽,她浴血奮戰……
正想着,門外響起敲門聲:“王爺!”
是冷風。他道:“進來。”
冷風進來,道:“王爺,京中來了密函,夏太子已經登基,皇上要王爺即刻起程前往大夏。”
“夏臨淵好快的手腳!”舒夜動了動脣,嘆口氣,“宮中有人照拂就是不一樣。不像本王,走得如此艱辛。”
冷風面色一暗,道:“瑤夫人已經備下厚禮,連夜從子規城出發,定能在我們到達大夏時與我們會合。”
“好。”舒夜點點頭,摩挲着手聽說玉釵皺起眉,“王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