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北流光的態度太過於強大自信,所以,明明是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落在這位凝神境的修士耳中,也不得不慎重的考慮起來。
他看了看那位坐在一旁,專心低頭把玩着秦明月玉手的北流光,倒像是除了那隻手,在他眼裡就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似的。
這座巨大的地下坊市在他眼裡估計還沒有她道侶一根手指的份量重……不知怎麼的,那個凝神境修士心裡忽然就飄出這樣一個念頭,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
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別人請來看場子的,在這種大事上還是作不了主,萬一引發什麼嚴重後果,那可不是自己擔當得起的。
這位凝神境修士想到這裡連忙急巴巴的去向真正能做主的人傳訊。
這個地下坊市是一個姓嚴的小修真家族開起來的,這個修真家族裡總共只有三個凝神境修士,不過他們善於鑽營,和各個大宗門裡面也能扯上一點不大不小的關係,再加上平時的孝敬給足了,這個坊市這麼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此時收到坊市裡的傳訊,一下子就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嚴真人不敢冒險,立即就往坊市趕去,饒是如此,也將將才在半刻鐘的時限裡來到地下坊市。
那凝神境修士連忙迎了上去,把事情快速的說一遍,嚴真人的目光就隨着那凝神境修士的指引落到北流光兩人身上。
只看到兩個長相普通的煉魂境修士,十分平常,可是卻對他們視若無睹。
嚴真人既然開着這種地下坊市,眼光自然是毒辣的,只遠遠看了那麼一眼,就憑北流光兩人這種態度就知道面前這兩人他們惹不起。
不過他們兩人既然壓制了修爲,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嚴真人也不叫破,而是搶上前幾步,恭敬的對兩人行禮道:“不知道兩位道友觀臨,嚴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北流光抓着秦明月的一隻手把玩,每一個指節上都細細摩挲。
秦明月的手柔軟白晰,握在手裡柔若無骨,一片綿軟,北流光愛不釋手。
手指根根修長,玉蔥兒似的,玉色的指甲整齊飽滿,透着淡淡的粉紅色,看得北流光恨不得放進嘴裡咬一口才好。
就那麼一隻手,被他抓在手裡搓揉來搓揉去,就是不肯放開,秦明月手上玉色的肌膚都被他摩挲紅了,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北流光卻覺得那一眼宜嗔宜怒,風情萬種,差點忍不住就湊過去啃上她的脣。
好在總算是知道現在在外頭,還有正事要辦,只能剋制住了,卻對着秦明月挑了挑眉,眼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晚上再討回來!
這位嚴真人愉好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北流光把注意力從秦明月的手上收回來放到他身上:“你就是這間地下坊市的主人?”
嚴真人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這間坊市確實是嚴某開的,不過嚴某隻是爲了讓手頭寬裕一兩分,萬沒有和各大坊市叫板的意思。”
也不能怪他過於小心,這種地下坊市從來上不得檯面,一旦真的翻上臺面,各大宗門想要讓它關門,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但如此,只怕連嚴家也在一起受到牽連。
所以嚴真人這下心裡是真的沒底,再加上也不知道自己這坊市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兩個不知身份,但明顯來歷巨大的人,所以先就爲自己辯解起來。
北流光手裡還抓着秦明月的手,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本君今天來不是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嚴真人擡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從他的手上飛快掠過又收回來,問道:“不知道友所爲何來?若是辦得到,嚴某一定盡力。”
秦明月把手從北流光手裡抽出來,站起身來直接道:“我要看你們最近的監視陣法記錄。”
嚴真人沒想到她會忽然站起來,再聽她的話不由一愣:“就爲這個?”
北流光已經跟在秦明月身後站起來道:“就爲這個,若不是你們坊市裡的人一直攔着,也不會找你來。”
嚴真人大大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不是來讓他坊市關門的,需知這個坊市可是他們嚴家重要的經濟來源,一旦關門,大家的修煉資源都要受到影響。
此時連忙就笑道:“說起來我們坊市也是有這個規矩的,監視記錄不能隨便給人看……”
北流光一眼瞥過來:“規矩?跟本君講規矩你這個坊市就根本不用開!”
嚴真人的意思也不過是想嘴上討好幾句,不說得這兩人的人情,至少讓他們兩個明白自己是爲他們開了先例的,沒想到就這一下反倒是讓北流光惱火起來。
他心裡一轉,到嘴邊的話立即就改了過來:“不過這也是看情況的,有需要的時候我們的監視陣法記錄自然是可以查看的,不然的話,要這個監視陣法何用?那不是白白布置了嗎?”
他有心討好,又道:“兩位道友難得觀臨此處,若是看中什麼不必客氣,儘管取去……雖然這裡的物件大多粗糙,不過也還是有不少稀有物件的。”
北流光當沒聽到,秦明月倒是心裡一笑,這位嚴真人見機極快,又能屈能伸,難怪能開得起這樣的地下坊市。
嚴真人眼見他們兩人都不出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領着兩人往地下坊市裡面的一間屋子裡走去。
這間屋子的看守相對嚴密,嚴真人領着兩人進去之後,就看到裡面隔成幾個小間,整齊的堆放着各類物品的。
嚴真人指着一側架子上整齊堆放的玉簡對兩人道:“兩位道友,所有的監視陣法記錄都在這裡。”
秦明月看着那一堆玉簡的數量足足有好幾百枚,不由道:“這位道友,這一枚玉簡裡面,是多久的記錄?”
嚴真人答道:“一枚玉簡裡面記錄着這個坊市裡一年內發生的事情。”
秦明月就笑了笑:“看來道友經營有方,這坊市至少開了好幾百年了。”
嚴真人差點嚇得魂都沒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就只得秦明月道:“我要最近一年的記錄,你找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