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冷冷一眼向他瞟去:“本座行事,還需要你來指手劃腳?”
她只是坐那裡,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與表情,然而高階修士不怒自威,王文武冷汗岑岑,一下子就連後背的衣襟都溼透了。
他張了張嘴,分辯道:“弟子不敢。”
秦明月根本不想與他多說什麼,淡淡道:“你退下吧。”
這個時候王文武根本不敢再說什麼,囁囁着退下去,臨走之時,狠狠的瞪了劉元寶一眼,想不到這個劉元寶平時看着不聲不響,竟然這麼厲害,偷偷就勾搭上了秦真人。
勾搭了上秦真人他不管也管不着,可是斷了他的財路,就是要怪他不客氣了,王文武心裡的想法亂七八糟的,一路退出了秦明月的洞府。
這件事不過是個小插曲,秦明月也不會把一個庶務堂的弟子放在心上,又繼續和劉元寶說了一些鳥巢的情況。
說到鳥巢的選址和內部空間裡的分佈,秦明月想了想道:“我們清虛峰右側正好有一大片空地,而且還有一口天然的靈泉,我的意思是把那口靈泉一起圈在鳥巢裡面。”
劉元寶對於秦明月的要求心裡大約有個數,他點頭道:“秦師祖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把這件事情辦好。”
秦明月道:“你回去先做個規劃出來給我看,我不急着要求你們多久一定要建成,但是一定要保證質量。”
劉元寶答應一聲:“好。”然後起身告辭。
秦明月看着他往外走的身影,想到剛纔王文武的態度,對他說道:“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清虛峰找我,如果我不在,找極光和阿誰兩個都可以。”
可以隨時找凝神境真人,劉元寶受寵若驚,連忙像壽命明月表示感謝:“謝謝秦師祖,弟子知道了。”
劉元寶走後,秦明月在自己的洞府裡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正好這個時候,有弟子過來稟告:北少君來了。
來稟告的是位女弟子,正是如花朵般的年紀,像是所有的少女一樣,對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充滿着憧憬,她偷偷看一眼英氣逼人的秦明月,只覺得她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
明明只是從小地方來的修士,卻和俊美的北少君有婚約,不但是天衍閣的聖女,而且在洗脈境的時候就成了通玄境真君的親傳弟子。
而最最最讓人羨慕的是,明膽是最差的五行屬性靈體,卻在短期內修爲一路晉級,到現在,已經是凝神境真人。
這世上,再也沒有哪個女修能夠像她這樣幸運,這位剛入門的女弟子心裡想,如果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樣的好運,那可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秦明月起身向走去,北流光可真是,這才半天時間,怎麼就跑到太一仙門來了?就不怕讓人笑話啊?
不過,秦明月雖然這樣想,心裡還是甜滋滋的,戀愛中的人,總是希望時時刻刻都不分開纔好,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秦明月覺得那就是無法可想的情況下,自己給自己喝的心靈雞湯。
北流光負手站在清虛峰頂的一塊大青石邊上,山風吹起他月白色的錦袍,像是隨時會乘風而去。
聽到秦明月的腳步聲,北流光轉過身來,看着她笑:“昨晚休息得好嗎?”
秦明月笑道:“當然啊,我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北流光苦着臉看她:“你可真沒良心啊,我昨晚可是一夜沒睡着,就連修煉都靜不下心來,就光顧着想你了。”
哪裡的這麼誇張?秦明月瞪着他,卻又覺得這樣平實的對話,讓她有一種正常人生的感覺,不再是虛無飄渺的空中樓閣。
秦明月擡手戳了他胸膛一下:“你就胡說吧你。”
北流光笑着抓着她的手指,握住放在脣邊,輕咬了一口,眉眼裡都是深情。
這裡可清虛峰!
秦明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用力推了北流光一把:“你幹什麼?”
北流光站的位置,正好是清虛峰的懸崖邊上,秦明月隨手一推,他沒防備,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腳踏空,直接往懸崖下面栽了下去。
秦明月看着面前月白色的錦袍一閃而過,北流光直直往懸崖墜去,急得往前奔走幾步,衝到山崖邊上,衝着下方大喊:“北流光!”
前世的記憶告訴她,摔下懸崖就是死路一條,這個時候的秦明月忘了這是修真文明的世界,北流光是會飛的,這麼摔下去根本摔不着。
月白色的錦袍在空中飄飛,像是一朵在半空盛開的白蓮花,北流光正對着她笑得燦爛,可是看到秦明月一臉焦急之色,北流光就是一怔。
身上神力一轉,正要重新飛上去,就聽到懸崖邊的秦明月大喊一聲:“北流光,你等着,我來救你。”
話音未來,整個人已經撲了下來。
她的下墜之勢因爲用了靈力,快得驚人,一下子就降落到與北流光相同的位置,然後伸手緊緊拽住他。
清虛峰洞府門前,那個前來報信的女弟子已經看得目瞪口呆,爲什麼北少君摔下去秦師祖要一起跳下去?
北少君明明會飛啊,秦師祖與北少君兩個這是在秀恩愛嗎?
他們這樣真的好麼?
北流光把秦明月一把抱住,身上神力流轉,穩住兩人的身形浮在半空裡。
四周是流動的雲氣,放眼是無盡蒼穹,腳下是連綿羣山。
秦明月抓着北流光胸前的衣襟,像是抓着一塊浮木:“北流光,剛纔真是嚇死我了……我,我以爲你摔到懸崖底下去了。”
北流光原本想笑,他想說,你真笨,難道不知道我會飛的嗎?可是看到秦明月滿是擔心的目光,看着她抓在自己胸前衣襟上的手,指節因爲用力而發白,就再也笑不出來。
他吻了吻她的鬢角,在她耳畔低聲溫柔道:“我沒事,明月,我沒事。”
都說只有在變故來臨的時候,人的反應才最真實,秦明月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一切,她擔心他,所以纔會亂了分寸,忘了最基本的常識。
他隻字不提秦明月的行爲混亂,只說道:“明月,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