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走到江子笙身邊,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留戀了會,眼中閃過一絲莫明的光。
“怎麼了?”
江子笙稍稍撇開了頭有些不太適應的避開任錦軒的目光。
任錦軒揚脣一笑,反握住江子笙的手,低聲在她的耳邊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江子笙問着,卻還是任由着任錦軒向門邊走去。
任錦軒略微停下腳步,轉身朝她挑起脣角,琥珀般的眸子閃過一絲紅光,“去了就知道了,一定會給我的小子笙一個畢生難忘的驚喜。”
“好。”
江子笙噗嗤一笑,腳步也變得歡快起來,她似乎也很久沒有跟任錦軒一起出門了。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直到了人煙稀少的小道上,任錦軒忽然停了腳步,卻見冒失的江子笙一頭撞進了他的懷抱。
他略微後退了兩步纔將江子笙搖搖欲墜的身子接住,拍了拍她的腦袋,“傻瓜,怎麼老是這麼不小心?”
江子笙皺起秀眉,摸了摸有些發紅的小鼻子,幽怨地道:“還不是你突然停下,到底要去哪啊?”
“別急等會你就知道了。”任錦軒依舊笑的和煦,燦爛的如天邊紅霞。
秋雁南飛,時而排成一字,時而排成人字,而後慢慢的消失在天際,只留下幾聲悲鳴……
“我腿累了,錦軒你揹我吧,你還從來都沒有背過我呢。”江子笙乾脆直接坐到了路邊的石頭上,揉捏着發酸的腿。
“本君還真是慣壞你了。”任錦軒走到江子笙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在糾結該怎麼背。
他略微蹙的眉頭有些冷,雙手環胸,做認真思考狀。
“你不揹我,我就不去了。”
江子笙有些無賴的伸出雙手,就像是一個小孩撒嬌,明媚的雙眼把那絲戲謔藏在了心底。
任錦軒眉頭一蹙,卻還是蹲下了身子,等着江子笙上來。
他突然感覺到背部一沉,便知江子笙已經上了他的背。心裡涌起一抹異樣的情緒,他面無表情地把江子笙背了起來,朝着沒有盡頭的小路走去。
江子笙把頭埋在他的頸間,雙手卻是不老實的扒拉着他的黑色長髮,是不是還拿着他的頭髮鑽他的耳朵。
任錦軒一言不發的容忍着,對那些看過來的路人,揚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江子笙本來沒有多困,誰知趴在了任錦軒的背上沒一會便感覺到了睏意,懶懶地打了幾個呵欠便閉上了眼睛。“錦軒,到了叫我。”
“嗯。”聽聞背上的人兒低喃,任錦軒面色也多了幾分暖意。
天色漸晚,小路上除了任錦軒二人已無其他人。這是一條十字岔路,任錦軒看了眼寫有標記的路牌,走進了一條滿是雜草的小道。
他的腳步很輕,但踩在枯葉之上,還是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瘮人。
“還沒有到嗎?”
就在任錦軒扒開樹葉的時候,趴在背上的江子笙終於醒來,懶懶地打開了雙眼,聲音有些慵懶。
“快了。乖女孩再睡會,到了我會叫你。”
“哦。”江子笙聽話的又閉上雙眼。
只是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聽話,指縫咻地一下便刺出了五根寒鐵針,毫無預兆地刺進了任錦軒的皮膚。
任錦軒身體猛地一頓,抓住江子笙的雙腿猛地一拉,便將她整個人直接摔在地上,臉色的溫和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笑容和無邊的戾氣。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着手指上的紫紅色的鮮血,略微顫抖地深吸了一口氣,一腳就要踏在江子笙的肚子上。
江子笙早有準備,靈敏地躲開他的攻擊之後,身體調動靈力,猛地一躍飛出數丈之外。
“你不是任錦軒。”江子笙看着眼前這個長得跟任錦軒一模一樣的男人,緊緊地捏住手中的寒鐵針,一副隨時備戰的狀態。
眼前的男人聞到了江子笙身上那純粹的靈力氣息,琥珀色的眸子全部化成了暗紅,流露出了貪婪的光。
他對江子笙的話置若罔聞,踩着腐朽的枯葉一步一步地向着江子笙走去。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鐵鏈,如同地獄索命的惡鬼。
江子笙警惕地向後倒退了一步,揚起一抹輕笑,“這個公子你我素不相識,你就算是跟任錦軒有仇也該找他報纔對啊。”
“呵。”
那人終於笑了,將身上的白袍隨手一解。江子笙只感覺到平底突然捲起了一陣妖風,再睜眼時,眼前的男人已經是黑色的長袍,面上掛了一個嗜血的鬼面。
看着他的打扮與身上散發的氣息,江子笙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巨石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沂寒……”江子笙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沒想到這個讓她心驚膽戰的男人這麼快就出現,恐懼一瞬間席捲她整個心扉。
男人聽到眼前的女子叫出這個名字,脣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似乎在回憶着什麼美好的事物。只不過當他的目光觸到江子笙的逃走的聲音,眸光忽地一冷,手上的鐵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地朝着江子笙襲去。
江子笙才飛出數步,便覺得肚子一緊連忙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沂寒手上的鐵鏈已經纏上了她的纖腰。
“呵,想逃?”
沂寒手輕輕一拉,江子笙整個人便像是倒退的箭,向着沂寒的方向極速退去,最後重重地摔在地。
柔軟的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絞痛,江子笙只覺得額頭一緊,汗水便成股留下,她顫抖地從衣袖間拿出一顆藥塞到了自己的嘴裡,疼痛感才稍稍減輕了些。
沂寒就饒有興致地看着江子笙做這一切,忽地低下頭,勾起她精緻的下巴,用命令地語氣道:“何時發現本座的身份的?”
江子笙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你根本就不像他。”
沂寒的眸光驀地眯起,捏住江子笙的下巴的力度又重了些,語氣卻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哦,是嗎?既然不像你爲何又會上當?”
“你們的五官和身材的確是一模一樣,這點怕是王妃看到也會覺得吃驚。不過你們還是不同,儘管你身上用的香料都跟任錦軒的一樣,但味道還是不同。”
“哦,有何不同?”沂寒輕輕地撫弄着脖子上的傷口,一邊溫柔地看着江子笙。
世界上不會有人分得清脫掉面具的他們,因爲他們很像,有的時候看到任錦軒,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樣。但是他很討厭這樣。
他厭惡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的人,也厭惡任錦軒,但更厭惡的是自己。
“任錦軒的身上的味道清冷如竹,但卻不會讓人心悸。他的氣息雖然可怕,卻不嗜血。而你不同,當你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我便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江子笙語氣多了幾分嘲弄。
沂寒眸子黯了黯,忽地鬆開她的下巴,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江子笙,“本座不相信僅憑這個你就能夠判斷出你我二人的區別。”
“的確,雖然知道你們二人的差別我心裡還是有些猶疑,所以纔跟着你出來。但你不知道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什麼錯?”沂寒自認爲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不管是性格還是語氣他跟任錦軒都十分的相似。
“你不瞭解我跟錦軒的相處之道,他的確很寵我,但通常都是一副冷臉。而你雖然對我好,身體卻總是刻意的跟我保持距離,尤其是我碰你的時候,你應該很討厭被人觸摸。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並不是第一次揹我。”江子笙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原來你那麼早便已經發現本座不是任錦軒了,的確很聰明。”沂寒摸着血液已經凝固的傷口,聲音森冷的如同幽靈一般,“爲何你發現了本座的身份沒有逃呢?”
“呵,那個時候你認爲我能逃掉嗎?”江子笙自嘲地扯起嘴角,“本來我想騙去你的信任讓你在放鬆警惕的時候下手,卻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本座的確放鬆警惕了,你的武功若是再好一些說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是本座了。”沂寒忽然伸手將江子笙直接攬到了懷裡,伸出舌頭在她的脣上輕輕一掃。
江子笙只覺得一陣噁心,想要張口的時候卻發現脣像是上了拉鍊一般,怎麼也無法張開。
她只能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始作俑者,卻沒有辦法吐出一個字。
“乖女孩,你要聽話,否則本座生氣後果很嚴重。”沂寒邪異地挑起一抹笑,拉開一叢樹葉,跳進了黑色的無底洞中。
黑暗一瞬間便籠罩上江子笙的心頭,她感覺到自己的雙眼被蒙上了布。現在的她不僅說不了話,甚至還看不見東西。
她感覺到自己落到了一張鬆軟的大牀上,周邊突然多了許多腳步聲,似乎在佈置着什麼。
最後那一雙雙手落到了她的身上,將她的衣裳拉了下來,又擡起她到了冰涼刺骨的水中。濃重的血腥味一瞬間便襲進她的鼻端,江子笙終於知道她泡的不是水,而是血。
至於這是血,江子笙現在已經沒有了力氣思考,她只感覺那些血水像是一條條蟲子鑽進了她的毛孔,肆意的破壞着她的經脈。
過了大半個時辰江子笙才被人抱出來,她感覺到身上被披上了好幾件衣服,帶上了厚重的頭冠。
“夫人,真是貌美無雙,難怪宗主迫不及待地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