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米努力地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但他的雙手已經在微微發抖了。
“那麼陳總，你想讓我怎麼樣呢？”海米有些絕望地問道。
陳陌淡淡地說道：“明天在直播中親口承認自己開微自瞄的事情，公開道歉，退還直播《絕地求生》期間的所有禮物。我覺得這樣的處罰已經很輕了，你在《守望先鋒》裡開微自瞄的事情，時間很久了，我也懶得追究了。”
海米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陳總，那我這次自證，豈不是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陳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爲呢？說實話，我是看你今天的表現不錯，所以動了惻隱之心，想拉你一把。你覺得是自己承認好，還是在你自證完成之後，官方直接甩出實錘來把你錘死好？”
海米不說話了。
確實，陳陌完全可以等他三天的自證打完，然後再甩出實錘來把他個錘死，錘個永世不能翻身。
海米確實不知道陳陌的實錘是什麼，但他確定兩點，一是陳陌如果讓他復現在神仙服的操作，他絕對復現不出來；二是陳陌能做到監測所有微自瞄，肯定有相應的手段。
陳陌又說道：“我知道，遇到這種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逃避。但是，人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更何況你是一個主播，摸摸自己的良心，能不能對得起自己的粉絲和觀衆。”
海米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陳總，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陳陌點點頭：“可以，你有一晚上的時間。明天直播的時候，是主動承認錯誤，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妄圖矇混過關，取決於你。”
兩個人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海米非常恭敬地和陳陌道別之後，轉身離去。
白舜樺走過來，頗爲感慨地說道：“陳總好像是跟他說了什麼很嚴厲的話啊。”
陳陌笑了笑：“只不過是一點點小小的建議。”
……
第二天，下午3點。
秦安從vr網咖中走出來，一臉懊悔：“唉，好可惜啊！”
玩到現在，秦安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適應神仙服的節奏了。今天的最後一把，他成功地進入了決賽圈，但在背坡後偷襲別人的時候不小心露了個頭，結果被其他人的awm一槍爆頭。
“太可惜了，如果當時更小心一些的話，完全可以活得更久的，說不定還能進前三。唉，歸根到底還是因爲我走位不慎，不能在那個地方露頭的。”
和往常一樣，秦安回到家裡，把存儲在硬盤裡的遊戲錄像拷貝到電腦中看回放，總結經驗，之後就是泡麪、看新聞。
“嗯？海米自證？視頻已經出來了啊。哦對了，好像是昨天，我忘記看直播了。”
在幾個比較熱門的視頻網站遊戲區，海米自證的直播視頻都已經被頂到很高的位置了，熱度非常高。
而且，大家已經在彈幕裡、留言裡吵得不可開交了，雖然依舊有人質疑海米開掛，但支持他沒開掛的人已經是佔了上風。
秦安一邊吃着泡麪，一邊看海米的自證直播錄像。
“唔，這麼正式的嗎，還有法律顧問啊。”
“這就是陳陌啊，二十多歲了還能這麼厲害，佩服。看來打職業這個事情確實跟年齡沒什麼關係啊，我將來也努努力，爭取打到三十歲！”
“……這個敵人好菜啊，明明有六個人跳p城，他還敢出現在這個位置？這不被打死都有鬼了。”
“尼瑪，這個人槍法稀爛啊，拿到m4了結果十發子彈都沒打死個人？”
“海米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敢從這個位置進圈？這特麼都沒被打死，運氣真好。”
“決賽圈還有人亂打槍暴露自己位置？還特麼活了這麼長時間？！其他人都是小聾瞎嗎？”
“吃雞了……不過這彈幕滿屏的66666是什麼意思，就這種對手，這不該是正常操作嗎？”
“有點菜啊，真是感覺我上我也行，看這種錄像感覺是在浪費時間……算了，再看一場吧，再是這種水平就不看了。”
秦安挑着海米吃雞的幾段錄像看了一下，結果完全沒看出來這主播到底強在哪。
可偏偏彈幕上還都是各種66666，這讓秦安很無語。
本來秦安對這種事情是不怎麼上心的，但可能是這件事情的熱度確實比較高，又和《絕地求生》有關，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想要評論一下的慾望。
打開《絕地求生》的貼吧，秦安發了一條帖子。
“剛看了海米自證的錄播，感覺也不是很強啊。首先，這裡面的敵人感覺都挺蠢的，走位基本上和草履蟲差不多，在沒掩體的大草原上亂跑是常有的事；其次就是這些人的槍法都挺一般的，感覺很多人都是在x**打；當然，海米自己的水平還是可以的，但是也有挺多失誤，比如第三場，6分37秒的時候貿然開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14分15秒的時候……”
發完了帖子之後，秦安還有點小期待，因爲他感覺自己的這篇帖子乾貨滿滿，充滿了自己對這個遊戲的理解。
結果，等了十幾分鍾都無人問津，帖子都被埋到好幾頁之後了……
又等了將近半小時，這帖子才終於有了回覆。
“哇，又見貼吧大神，敢問閣下分段？”
“笑死我了，昨晚上都討論了好幾輪了，現在拿出來水經驗，這都不算是火星，這算天頂星了吧？”
“樓主直鉤釣魚，我並不會上鉤/doge”
“1級小號直鉤釣魚？10級賬號出租，價錢好商量！”
秦安一臉懵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帖子莫名其妙地被頂起來了，而且回覆越來越多。
“雖然是直鉤釣魚但我還是要上鉤了！在沒有掩體的大草原上跑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你還能人造掩體？？”
“什麼叫貿然開槍暴露自己位置？你落地帶着消音器？沒搜到消音器的話是不是就一槍不開吃雞啊？”
“又見貼吧大神，敢問大神什麼分段啊？什麼時候開個直播讓我們看看您的高端操作？”
秦安還費了好大工夫從錄像中摘出了海米的操作失誤，結果兩三頁的回帖裡面根本就沒有人正經跟他討論。
“唉，算了。”秦安有些失望地關掉網頁，繼續看自己錄像總結經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