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天台的頂端,高高坐着一人,沉默不言,不怒自威,宛如一尊山峰,令人不敢直視。
聶塵熙。
神威聖地的尊主,威天海之下第一人。
雖然由於天賜宗的出現,神威巨炮已經不在是唯一,但如今聶塵熙在神威皇庭的地位,也只高不低。
威天海大帝正在閉關,今日聶塵熙,就是神威皇庭出現的最強之人。
在聶塵熙坐下,矗立着三名冷漠的金袍強者。
元嬰!
同樣是元嬰。
誰都知道,如今神威皇庭也賞賜下不少元器,今天神蒼武院的開啓,也是神威皇庭昭告整個北界域的號令。
我神威皇庭,依舊強大。
而在不遠處,有一名麻衣中年人,淡淡的站在一旁。
他黑髮飛揚,宛如和空氣融爲一體,乍一看,甚至會讓人忽略了這個人。
但一些強者,卻更加心驚。
這是一種境界,一種超越了普通元嬰的境界。
青天易!
曾經的青古大帝,如今的神蒼武院院長。
他的氣魄,哪裡像是一個輸了皇庭的人。
在青天易的下首。
便是十名金丹後期的強者,他們清一色碧藍蟒袍,全是神威皇庭的皇親。
三星將師。
只有十人,但卻氣勢滔天,宛如一柄柄鋒芒畢露的金槍,簡直要捅破天。
再下一層,則是金丹中期的二星將師。
這些人在諸國的皇庭裡,也是一等一的重臣尊主,受邀威天海的號令,特來神蒼武院授課一年。
一共20人。
在最下方,纔是一星將師。
他們雖然金丹初期,但也都是各個皇庭的佼佼者。
一星將師的隊伍裡,少了一個人。
所幸,人們的關注點,都在聶塵熙他們這些元嬰身上,都在青天易這個院長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林長席缺席。
而在最下層的高臺上。
還有十個青年,也受到了萬衆矚目。
神威皇庭推的天衍院,演而出的神基戰力榜前十。
威霆白。
威離秋。
威霆宗。
前三的強者,皆是神威皇庭的皇脈支系,清一色築基大圓滿境界。
在前三之下,諸國皇庭裡的天驕才緩緩露頭。
第四的天驕,乃夜齋皇庭的夜風七,據說其實力,也僅僅差威霆宗一線。
這十人,也是神蒼武院的特招弟子,免試強者。
身穿焰威法袍,被萬衆矚目。
這十人,宛如一團團熊熊火焰,燃燒着令整個北界域無數青年妒忌的耀眼之光。
沒錯。
此時此刻,他們代表了築基境的巔峰。
“看到了嗎?他們就是神蒼武院前十的弟子。”
“沒錯,一年後,那件元器,可能就在他們十人中誕生。”
“依我看,一定是威霆白、威離秋和威霆宗三人中的一個,神威皇庭不會讓元器外流,都是套路。”
“這你就錯了,元器乃強者得之,你沒聽聶塵熙尊主剛纔的話嗎?那可是祭天之語,不得反悔的。算了,我們的目標也不是元器,還是先通過考覈吧,據說只有一成的機會入宗。”
在最下方,是排隊的8萬強者。
幾乎匯聚了北界域所有築基天驕,他們心潮澎湃,竊竊私語,等待着考覈開啓,等待着神蒼武院的召喚,等待着神威皇庭的龐大資源。
轟隆隆!
終於,巨鐘響起,良辰吉時到。
聶塵熙簡單講了幾句話,之後青天易進行了一些簡單禮節。
隨後,那些將師,也做了一些祭天禮節。
萬衆期待中,神蒼武院的考覈,開啓!
……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人們竊竊私語,根本不知道神蒼武院的考覈到底是什麼,無數人還在迷茫。
也就在這時候,城中之城的巨大城門,轟然開啓。
這一瞬間,滂湃的靈力,如巨浪翻騰,撲面而來,幾乎令無數築基青年差點窒息。
滂湃的靈氣充斥下,一個個青年瞳孔猩紅。
這就是神威皇庭的城中之城,這樣滂湃的靈氣匯聚之地,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個。
必須入神蒼武院。
當下,不少青年狠狠捏着拳頭,內心無比執着。
轟隆隆!
“那是什麼?”
“好大的木輪,天吶,比一座山還要高!”
大地顫抖。
在城中之城的街道中央,有一尊巨大的木輪,滾滾碾壓而來。
在木輪之上,竟然是三名金丹強者在聯手催動。
那簡直就是一座碾壓而來的小型山峰。
當木輪碾過城門,真正出現在考覈者的眼前時,人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在巨大木輪面前,自己彷彿一隻老鼠。
“此乃威天戰輪,乃是模仿輪迴戰車的戰輪,所煉製的法寶。”
“今天的考覈很簡單,考覈者,只要能讓威天戰輪移動一寸,便有資格成爲神蒼武院的弟子。”
“如果能讓威天戰輪移動一尺,就有資格挑戰神基榜的前十,並獲得法器一件。”
“現在,開始吧!”
一名一星將師上前一步,簡單介紹了考覈方式。
簡單粗暴,但也令人絕望。
這木輪巍峨巨大,宛如一座不動巨峰,不用猜測,都知道其沉重無比。
蜉蝣撼樹。
真正的蜉蝣撼樹,在8萬考覈者中,已經有不少青年打了退堂鼓。
怪不得神蒼武院,要淘汰八九成的考覈者。
要撼動如此龐然大物,得有多麼艱難。
人們都看的清楚,催動威天戰輪的三名金丹強者,都是氣喘吁吁,臉色蒼白,一副脫力的模樣,此刻正在打坐。
“我先來!”
排在最前方的一名青年,築基初期。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測試書。
這測試書就是一張准考證,裡面記載了考覈者所屬的皇庭,以及身份信息。
畢竟神蒼武院乃神威皇庭最強師門,如果被天賜宗的探子混進來,總歸臉上不好看,所以身份覈查也頗爲嚴格。
轟!
那青年一掌轟在威天戰輪之上。
轟轟轟!
熊熊的戰火,在青年身上燃燒,他腳下的大地都開始崩裂出細紋。
可惜!
威天戰輪紋絲不動。
“一分鐘時間已到,考覈失敗!”
一星將師不屑的看了眼青年,直接驅逐。
只有一分鐘時間。
如果一分鐘內,無法撼動威天戰輪,就代表你考覈失敗。
第二人!
第三人!
……
第10人!
第18人!
第36人!
……
第53人!
其實測試的時間,根本用不着一分鐘。
有2秒,大概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水平,故而測試的速度極快,一個個青年被急速淘汰。
……
轟隆隆!
接下來的測試者,築基中期的實力,力大無窮。
他憋的滿臉青筋,幾乎要將經脈都生生震斷。
20秒,他已經堅持了20秒,還是不肯放棄。
終於!
一陣沉悶的巨響落下,那宛如落地生根般巍峨不動的威天戰輪,輕輕移動了一寸。
對!
短短一寸距離,宛如天涯海角,這名青年幾乎拼了命。
“恭喜你!”
一星將師扔給他一件焰威法袍。
這青年虛脫,突然淚流滿面。
成功了!
他高高舉起焰威法袍,宛如一個凱旋將軍,在炫耀戰利品。
54人中,終於有一人成功!
後面那些排隊者振奮。
測試繼續!
……
因爲神蒼武院的祭天典禮開啓,神威皇都的人們都聚集到了城中之城前,故而熱鬧喧囂的皇都,瞬間冷清了下來。
特別是清晨,街道雖然寬闊明亮,但人丁少的可憐。
在都城的遠郊,這裡更加僻靜。
“你到底是誰?”
已經酣戰了兩個小時,林長席徹底慌了。
林晨雲這個乾兒子,到底什麼身份。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億八千萬金幣,林晨雲那窮鬼可沒有。
如今這小子和自己廝殺了兩個小時,絲毫不落下風。
他慌了。
雖然知道林東鼬能打敗林宏路,已經有着神基戰力榜前十的實力,但此刻前者發揮出的戰力,早已超越了神基戰力榜。
甚至巨力破萬,不弱於金丹。
哪怕前五的強者,也不可能這麼強啊。
林長席來截殺趙楚,也有私心。
林宏路這一個月修爲雖然有所精進,但他不願意讓林東鼬挑戰自己的兒子。
這種貨色,沒資格。
可此時此刻,他遲遲束手無策,內心早已慌亂。
“小賊,老夫今日懶得理你!”
林長席算算時間,祭天典禮已經開啓,再拖延下去,會出問題,他得立刻趕去城中之城。
留下一句話,林長席就要離去。
“老狗,你的胯下,還是光禿禿一片,沒有一根毛嗎?”
沉默着,林東鼬的聲音,突然粗獷了很多。
趙楚擡頭,陰森森的瞳孔,冷冷盯着林長席,宛如一個狠辣的獵人,在鎖定着眼前的獵物。
上天下地,你已無路可逃。
“你……你,你……你是那個狂徒。”
咯噔。
林長席瞳孔閃爍,內心一陣詫異,同時心臟冰冷了下來。
怪不得這小子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原來這一個月,夜夜來騷擾自己的中年壯漢,竟然是林東鼬這個小賊。
“不可能,再厲害的易容術,也不能沒有破綻,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隨後,林長席失聲驚呼道。
“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老狗,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下次見面,會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詭異的一笑,趙楚徹底放開手腳。
轟隆隆!
蒼天撕裂,風雷觀天指從裂縫中碾壓而出,宛如一根天柱落下。
大地坍塌,地面裂縫叢生,勁風繚繞,到處鬼哭狼嚎。
遠處!
“統領,打的有些過分了。”
一個護城衛兵看着遠方的震盪,心有餘悸的說道。
“不用多管閒事,金丹強者的戰鬥,我們儘量別插手,再說他可是一星將師,我們得罪不起!”
統領揮揮手,一行守城軍,竟然朝着遠處走去。
……
在神威皇庭的三百里外。
一輛足有百丈之巨的九彩輦車,宛如一塊彩色大陸,橫空漂浮而來。
慢悠悠,宛如在遊山玩水。
在輦車之上,寫着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天賜宗!
“老王頭,你說小三最近怎麼了?老愛閉關,神蒼武院開啓,我們來踢館,他都不來湊熱鬧!”
紀東元盤坐在輦車在前方,罡風吹的他長髮胡亂飛揚。
“老三,可能在衝擊金丹境吧。”
白髮白眉,白袍白眸!
青古國喪失主權,不少天驕已經叛離原來的宗門,投靠了天賜宗。
王君塵也不例外。
當然,他是天賜宗唯一一個不穿黑袍的弟子。
這是趙楚的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