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裡來的狂徒?竟敢來這裡搗亂。”
一陣寂靜之後,在場一個煉器師怒斥。
“老三,看你乾的好事……非要把白家的臉,都丟盡嗎?”
白卓新被氣的差點暈過去。
“三弟,爹再寵你,你也不該肆無忌憚……看看你帶來這個不三不四的人,竟敢大放厥詞……丟人現眼。”
“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各大城池的煉器師齊聚,你以爲過家家呢?”
白卓業也被氣的夠嗆。
……
“這位先生,你剛開說什麼?恕老朽沒聽清楚。”
這時候,祥態城的大師孔春呂,陰沉着臉,一字一句問道,他瞳孔中的怒意,已經匯聚成森森冰凌。
“社大師說,你一派胡言……您耳背嗎?”
趙楚還未開口,白卓月卻站出來,高聲反駁,一句話落下……鴉雀無聲。
孔春呂咄咄逼人,經常沒理由的和白家作對……這次更過分,竟藉機剝奪父親的煉器胸章,他的怒火早已忍耐不住。
社大師,寥寥幾筆,便從贗品圖紙中,推演出神威巨炮的詳細方式。
再生僻的煉器內容,他也是倒背如流。
區區一輛輦車,還不是手到擒來。
社會王說你是一派胡言,你就是一派胡言……他對前者的信任,幾乎是到了盲目的地步。
“混賬,逆子……滾去柴房反省……”
“還有這位蒙面先生,無論你有什麼目的,還請立刻離開白家……否則,別怪白某人不客氣……”
三兒子一句話落下,差點把白劍鴻活生生氣死。
被剝奪煉器胸章,本來已經足夠丟人現眼……這個三兒子,一定是被贗品巨炮炸壞腦子了。
隨後,他衝着趙楚,同樣不客氣的說道。
“快走!”
聞言,二哥白卓新拽着白卓月就要離開。
“這就是白家三兒子,無悔城浩劫,人人自危,他卻偏要試驗贗品神威巨炮……最終,巨炮炸膛,這小子,也淪爲無悔城笑柄。”
“哼,簡直是妄人、白癡……神威皇朝之所以國力強盛,其根基,便是神威聖地鍛造的巨炮……如果一個黃口小兒便能複製成功,堂堂皇庭煉器師,豈不是可以跳崖自盡了。”
“被剝奪煉器徽章,原本看白劍鴻還有些可憐……這樣看來,他也是咎由自取……白家,已經沒有資格在無悔城立足。”
“有其子,必有其父……白劍鴻沽名釣譽,這榮耀戰車,必然是其濫竽充數,纔會損壞……”
“簡直草包一個……白劍鴻,無悔城第一煉器師,我看是無悔城第一恥辱!”
吵雜的議論聲響起。
一道道羞辱、謾罵,如漫天蝗蟲,瞬間將白家吞噬的支離破碎。
這一瞬間,白家人低頭不語,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白劍鴻更是衆矢之的,似乎活着都是罪大惡極。
……
嘎嘣!
白卓月咬牙切齒,渾身顫抖,拳頭握的太緊,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每次提起神威巨炮炸膛,都像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臉上……他臉被抽爛都無所謂……可這些人以此爲由,無數次當衆羞辱父親。
人言如劍,每一句譏諷,都血淋淋刺進白卓月心裡,令他怒氣如滾滾大江,三天三夜也洗刷不盡。
父大於天。
吾父,容不爾等羞辱。
“夠了……閉嘴……你們一個個井底之蛙,哪裡會知道天穹廣袤……憑什麼只有神威皇朝能鍛造巨炮,憑什麼青古國鍛造師,就要低頭認輸。”
“本屆驕陽榜第一,是誰怒斬四萬妖塵,力挽狂瀾?是趙楚師兄的妖符……是你們所有人斷言,從此都不會出現的《皮囊千機符》……奇蹟,永遠都在上演。”
“署名青古國的神威巨炮,我一定會鍛造出來……等我的巨炮出現在戰場之上,火耀滔天,怒斬十萬妖那一刻,我必回來,看看你們這些人的嘴臉!”
“我青古國的軍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一門巨炮,可以避免多少犧牲……你們嘲笑我、污衊我、踐踏我……無所謂。但請你們,放過我的父親!”
“一個月時間……如果一個月內,我依然鍛造不出神威巨炮……我當衆自刎,這一腔熱血,以洗刷我父親恥辱!”
“我白卓月,對天起誓!”
白卓月掙脫拉扯,瞳孔猩紅,歇斯底里的嘶吼,令喧囂停止。
無數煉器師,居高臨下,譏笑使得他們的臉龐扭曲如鬼,那無數嘲諷的眼神,彷彿在俯瞰着一個可悲的瘋子。
瘋子!
沒錯……無數前車之鑑的失敗,歷歷在目……時至今日,誰還敢言複製神威巨炮。
白卓月犧牲了一切,甚至連生命都可以奉獻……他似乎被孤立在另一個卑微渺小,充滿了嘲笑的世界,倔強的與一切已知世界爲敵。
多少個夜晚,他精疲力盡。
多少次靈力爆炸,他皮開肉綻。
多少次面對世俗謾罵,他咬牙切齒,淌着血前進。
最終一戰……不是生、就是死!
“哈哈,好,好一個怒斬十萬妖……白三公子,豪氣衝雲天,老朽黃曲嶸敬佩……但這榮耀之輦被你爹損壞,明天清晨就要啓程……在你怒斬十萬妖之前,可否先小施手段,令這巨輦先動起來呢?”
“我與孔春呂都師從武龍宗,道法淺薄,換來一句‘一派胡言’……敢問十萬妖閣下,有什麼高見?”
隨後,生應城的黃曲嶸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望着白卓月,陰森森問道。
“白三公子剛纔發誓的風采,令人震驚……不如再發個誓?如果明天無法令榮耀之輦重新啓動,就當衆自刎謝罪?”
“這樣豈不是更加真誠……嘿嘿!”
又一個落井下石的煉器師陰森森說道。
……
話落!
白劍鴻揚天長嘆,苦在心中。
終究還是太年輕……白卓月義憤填膺之後,卻被歹人抓住了把柄。
但三兒子當衆維護父親威嚴,不惜發下毒誓,令他暖在心間。
要知道,他最溺愛的兒子,離經叛道,其實他們父子間的關係,更多是吵架與叛逆。
“夠了!”
一衆嘲諷聲中,白劍鴻大袖一甩,直接甩出去一枚煉器胸章!
“你們的目得,不過是要我白劍鴻金盆洗手而已……何必爲難一個黃口小兒,我退出便是了……”
……
“衆目睽睽之下,孔春呂、黃曲嶸兩位大師被當衆羞辱……這筆賬,你一枚不值錢的胸章,可抵消不了……”
“跪下……道歉!”
“發誓,今生今世,再不碰鍛造之錘……你白家世世代代,不得考取煉器師資格!”
這次相聚……那些人的目得,根本就是……玩死你白家。
……
“你們……欺人太甚!”
白卓月怒髮衝冠,就要上去理論。
“我本無意爲之,但既然是我闖的禍,殘局也該我來收拾……唉,麻煩。”
就在這時,白卓月肩膀,輕輕落下一隻手掌。
沉穩,淡漠,風輕雲淡!
一道蒙面人影,不急不緩,朝着巨大龍輦走去……他閒庭信步,哪裡有一絲慌張,宛如逛市場的閒散遊民一般。
ps:感謝襲羽菲菲的打賞……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