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萬的長槍,穿透了洞虛老者的頭顱,同時也摧毀了他的神念中樞。
這時候,憤怒的紀東元大袖一甩,天兵古筆那柔軟的筆尖,直接幻化成一柄鋒利的鐮刀。
刷!
寒芒閃過,長空被劃出一道漆黑的圓弧,如惡魔睜開了眼眸。
與此同時,一顆表情驚愕,眉心透着一道血窟窿的腦袋,飛揚而起。
血線飆濺,頭顱升空。
紀東元大臂一甩,收起天兵古筆,遠處一聲悶響也隨之落下。
一代洞虛強者的無頭身體,赫然是直挺挺,宛如殭屍一般砸落在地,隨後他腳掌搐抽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刷!
紀東元高高舉起手掌,從天而降的頭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紀東元的掌心裡。
他沉默着臉,高高舉起洞虛頭顱,就宛如是一尊絕世殺神。
沒錯!
此刻的紀東元,渾身沐浴着鮮血,掌心裡捏着一個還未死透的頭顱,當真是如魔王一般。
“呃……呃……呃啊……”
洞虛老者回光返照。
他看到了自己已經僵硬的肉身,感覺到了生機急速流逝。
他不甘心,他不相信。
可生命的逝去,已經逆不可擋。
堂堂洞虛境,最終瞳孔圓瞪,死不瞑目。
嗡!
隨着老者徹底喪失生機,在紀東元身後,一道殺環匯聚而起。
宛如深淵裡的黑龍在無聲的咆哮。
恐怖!
當這道殺環出現的瞬間,整片大地都有些寒冷。
洞虛級殺環。
這可是誅殺了洞虛境之後,才能凝聚而出的殺環,可以直接影響洞虛境強者的狀態。
當然,殺環僅僅是輔助,和誅虛散,碎虛靈寶一類的寶物,還是無法比較。
但能凝聚出洞虛級的殺環,本身就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驕啊。
“老方,搶了你的殺環,抱歉!”
感覺着背後殺環的恐怖威壓,紀東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方三萬。
畢竟,是方三萬斬出了最關鍵的一槍。
“哈哈,何足掛齒,本來這老東西也是被你所殺,我不過是補了一槍罷了!”
方三萬笑着搖搖頭,都是兄弟,說這些無用。
……
震撼!
數不清的眼珠子,全部凝視着望仙台,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所有人都乾澀着嗓子,呼吸都那樣刺痛。
上到聖尊,下到天擇弟子,沒有人不震驚。
地齊海與羿魔殿的對峙,因爲洞虛老者被斬殺,已經毫無意義。
嘎嘣!
羿魔殿三大長老狠狠一捏手掌,咬牙切齒。
震怒!
他們豈能不震怒。
洞虛境啊。
就這樣被兩個年輕人給斬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五大聖尊同樣倒吸一口涼氣。
今年這是怎麼了?
先有紀東元,悍然取走排名第二的天兵古筆。
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方頭方腦的青年,竟然是悄無聲息的取走了排名第三的天兵古槍。
這些天驕,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問元斬洞虛?
何其不可思議。
別說問元境,哪怕是同階強者,要斬殺一個洞虛境,也是天方夜譚。
就如皮永宏。
他爲了誅殺劉竹烙和王照初,苦心醞釀了幾百年,這纔剛剛成功。
逆天!
這簡直就是逆天的一代。
“英雄!”
“英雄!”
“英雄!”
吶喊!
不知何時,臺下有人開始了吶喊。
有人帶頭之後,排山倒海的吶喊,便是鋪天蓋地,響徹雲霄。
所有青年臉紅脖子粗,他們甚至不知道紀東元和方三萬的名字,但‘英雄’二字,足可以解釋一切。
解氣啊!
被羿魔殿欺負了那麼久,飛昇者簡直不堪一擊,地齊海所有人肚子裡都憋着一口氣。
現在,你羿魔殿還囂張嗎?
你們的左宆羅不光被打成了死狗,你們的洞虛境強者,還不是照樣被斬?
囂張什麼?
狂妄什麼?
羿魔殿,並不是無敵的存在!
修士們情緒高漲,越來越激動,不少戰意低迷的修士,也被紀東元等人重新煥發了戰心。
對!
怕什麼?
堂堂洞虛境,同樣被少年天驕所斬殺,奇蹟一直就在身旁。
通過攝影蟲的轉播,此時整個地齊海的修士,都看到了紀東元和方三萬的臉。
哪怕沒有來會場的修士們,也都在激動的吶喊,吶喊着心中的戰意。
別說地齊海,就是黃陵海,也收到了轉播,無數青年熱血沸騰。
當然,黃陵海還有些惋惜。
可惜了,這倆個青年,並不是黃陵海的人,否則他們會更加激動。
……
“小鬼,看到了嗎?那纔是真正的英雄!”
“日後和羿魔殿的戰爭中,望仙台上的青年,都將是未來的英雄人物。”
“厲害啊,簡直要比趙楚都厲害!”
“我什麼時候才能這麼風光……咦,不對啊,小鬼,你臉上的表情,爲什麼不是震驚,不是羨慕,反而是欣慰?”
“小鬼,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黃牙修士吶喊的歇斯底里。
他雖然資質尋常,修爲尋常,平日裡靠坑蒙拐騙積攢臺星丹,但內心卻有一顆滾燙的心。
少年英雄,這足夠讓所有人所敬佩,讓所有人瘋狂。
黃牙修士覺得眼前這小鬼有病。
別人都在吶喊和歡呼,你個小鬼頭,竟然欣慰的點點頭。
這種表情黃牙修士很熟悉。
在很小的時候,自己好不容易修成了一部神通,自己的師傅,就是這樣一幅孺子可教的欣慰。
“有病!”
黃牙修士白了趙楚一眼,繼續扯着嗓子,給紀東元貢獻着尖叫。
趙楚內心雖然欣慰紀東元和方三萬,但眉頭一皺。
太吵了!
誰都沒有料想到,這樣的場合下,斬殺一個洞虛境強者,會引起這麼劇烈的反應。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又能說得通。
當前大戰在即,地齊海和黃陵海明顯處於劣勢。
戰意低迷,人心惶惶,這時候最需要英雄出世,來製造爆點,從而來引動普通修士的熱血。
機緣巧合下,紀東元和方三萬,做到了這一切。
……
除了旭芸霜之,其餘九個飛昇者,低頭不語。
他們掌心顫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本這些歡呼,這些吶喊,應該是屬於自己。
可惜,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被莫名其妙的拋在了角落,瞬間無人問津。
明明修煉很刻苦,明明成就也不錯,甚至比往屆的飛昇者都要強。
但面對左宆羅,就是那樣無力。
一顆顆苦楚的心,不知道如何面對之後的路,或許,也只能等待通天路開啓,直接飛昇去九天仙域了。
這些人雖然厲害,但他們並沒有資格飛昇。
在淨漣漪身後,淨心漪渾身顫抖着!
嫉妒!
懊悔!
憤怒!
沒錯,淨心漪內心複雜。
她和別人不同,她的目光,一直鎖定着望仙台之上的林宏雁。
別人都在關注着紀東元和方三萬,只有她注意到,林宏雁也拿走了一件天兵,平靜的踏入天兵塔內。
幾分鐘後,他又從天兵塔內走了出來。
成功了!
林宏雁雖然沒有拿到前三的天兵,但依舊是拿到了前十的天兵。
這一步,就足夠證明林宏雁的天賦。
“可惡的林宏雁,你爲什麼要藏的這麼深,你故意的嗎?”
淨心漪憤怒到肝疼。
至始至終,林宏雁再沒有看自己一眼。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關鍵他和那些人很熟悉,淨月宗可能錯過了一個機會!”
帶隊的洞虛長老一聲長嘆。
這一次,是他的失算。
錯失林宏雁,淨月宗聖尊,必然會問責。
“長老,我還是不相信,爲什麼明明是問元境的修士,卻可以斬殺洞虛境,這根本不合理!”
淨心漪望着望仙台,不甘心的問出了不少人的疑惑。
洞虛境,不是無敵的存在嗎?
“是禁術級神字篇章,還有碎虛靈寶!”
“在上古時代,洞虛境根本沒有如今這樣安逸,他們同樣被威脅着!”
“就如當初左宆羅還未突破,便以天擇境到處獵殺問元境一樣。上古時代,同樣有問元境的修士,在到處獵殺洞虛境強者!”
“而禁術級的神字篇章,再加上碎虛靈寶,就是洞虛境的噩夢!”
“沒想到,今日這洞虛境的噩夢,竟然重降人間。”
淨漣漪身爲飛昇者,她知道不少秘辛。
淨漣漪話落,洞虛境長老一聲長嘆。
其實他在暗中,也悄悄對比過自己和羿魔殿老者的實力。
如果望仙台上換做是自己,下場同樣是個死。
沒辦法。
一個紀東元,他勉強可以對付,但再加一個方三萬,洞虛境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怕!
最終總結起來,這一代的年輕人,簡直可怕的令人肝顫。
……
之後,在衆目睽睽下,劉月月她們,也紛紛拿走了屬於自己的天兵。
前十!
清一色的排名前十天兵。
不同於紀東元和方三萬,他們考覈的時間極短,甚至唐段穎一分鐘便從天兵塔大門走出來。
畢竟,不是前三的天兵,難度要小很多。
紀東元,方三萬,唐段穎,劉月月,何江歸,蔣香意,林宏雁。
七個年輕的天驕,拿走了七柄天兵。
之後,丹青淨地和斬蒼生門格外振奮。
一片震驚中,東平鯉和丁霆呂從容走上了望仙台。
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黃雲樓的樓主,赫然也每人取走了一柄天兵,同樣是排名前十。
丹青淨地和斬蒼生門的弟子歡呼雀躍,激動到不能自己,彷彿是自己取走了天兵一樣,而其他三個勢力,則有些鬱悶。
始皇龍庭的陣營。
命鮮丹照料着憋屈的命崖丹。
明明是始皇龍庭的天兵塔,他竟然連一件天兵都沒有拿走。
根據規定,只要被打下望仙台,便沒有了繼續取天兵的資格,命崖丹都沒有。
“皇兄,你還記得嗎?我曾經讓你給大叔當跟班!”
鮮丹也看着紀東元他們,眼睛閃爍,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楚如今生死不明,還提他做什麼,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命崖丹滿臉不高興。
形勢緊迫到這種程度,鮮丹還提那些成年爛穀子的破事,簡直不識大體。
“你看看那七個人,他們全是大叔的朋友,親密摯友!”
“而丁霆呂和東平鯉,就是大叔的跟班!”
“現在黃雲樓主,都能超越你這個飛昇者,你心裡沒什麼想法嗎?”
“或者,你有把握,去取走前十的天兵嗎?”
鮮丹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在丹青淨地的那段時間,他也認識了那些人,也知道了一些秘辛。
當然,她知道,趙楚沒有死,只是不知道在哪,不知道醞釀着什麼風暴!
所謂飛昇者,只會被越甩越遠,如今的天兵塔,不過是起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