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老是真的狠下心了,要敲山震虎,整治一番這些肆無忌憚的世家了。
過往,這些世家們把持地方,小打小鬧違紀、弄死個人或者內部傾軋什麼的,也就算了,水至清則無魚,**上同樣也是這個道理,誰的手都不乾淨,他要是較真起來,怕是龍國的監獄都不夠用。
可是這一次……區區一個地方xing世家,居然在深山老林裡暗藏了這麼一個地獄據點幾十年,涉及到毒品、走私、綁架、以及人體器官走私這麼多道雷區,更加可怕的是,死在這裡的平民,居然填滿了整個一個巨坑!那些數不盡的累累白骨,簡直就是在嘲諷着他的無能!
這已經不屬於故意殺人罪的範疇了,這是屠殺!赤果果的屠殺!
一個地方xing世家就可以這般草菅人命、罔顧生死,到底是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居然安然無恙的存在這麼多年?!
繆老還真就不信了,這幕後如果沒有保護傘的話,君家怎麼可能這般肆無忌憚?!就算一般人不知道這件事,難不成警局方面,對於每年龐大的失蹤人口,也都一無所知嗎?
這背後的保護傘到底有多麼的深厚,繆老想想都覺着膽寒。
回憶起坑底的那累累白骨,分明是已經死了好多年的屍骨啊,怎麼就被葉嫵這麼個小姑娘給發現了,邊北郡及雁江市、北寧市的一衆高層們,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案子,必須查!嚴查!所有涉案人員,一律嚴懲!
繆老的心情很是沉重,看着谷內的一大片罌粟花海,愁得頭髮都快掉光了,就這一大片罌粟,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妻離子、家破人亡!他們,難道就沒有心嗎?乾點什麼不好,就算是收受點黑錢,都比這麼作孽要來得強一些啊。
正當繆老失神的時候,一位特戰隊隊員快步跑了過來,“boss,發現一個老人,他自稱是君家族老君森,被抓過來的。”
“君森?!”司凜詫異的挑了挑眉梢,“水兵三忍不是說,君森已經死了嗎?”
葉嫵也顯得極爲疑惑,“剛纔那個死去的水兵三忍……莫非,他在說假話?故意把真正的君森綁起來,藏在種植園裡,他自己則替代君森出現在君家祖宅裡?”
司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有可能,把對方帶過來吧。”
“是!”特戰隊員立刻轉身去帶人了。
不大一會的功夫,兩個特戰隊員,將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瘸腿老者拖了過來,丟到司凜前面的地面上,容敘下意識的將葉嫵護在身後,司凜徑自走上前半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瘸腿老者,“你就是君森?”
“正是老朽。”老人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瘸了的那條腿,朝着衆人拱了拱手,“老朽多謝諸位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他們恐怕……就要直接對我滅口了。”
說着,老人臉上落下兩行清淚,“不瞞諸位,我被抓時,也是因爲隱隱的察覺到我君家附近有一批隱秘勢力,這些年一直在秘密探查,就在幾個月前,我終於鼓起勇氣,帶着幾個人過來探查,卻被他們抓住了,我帶來的那幾個人都被他們殺了,他們逼我說出君家家主令的細節,老朽寧死也不肯說,他們動刑之下,才把我這條腿打斷的……一直被帶進這裡,我這才發現,他們簡直就是畜牲啊!他們居然在君家祖宅附近的山谷裡種植罌粟大ma,還殺了那麼多人,簡直就是一羣豬狗不如的畜牲……”
一邊說着,老人嚎啕大哭起來,“我愧對老家主生前的囑託!愧對明寒少爺的信賴,愧對君家啊!”
瞧着老人傷心欲絕的模樣,旁人面露不忍,一個跟着過來湊熱鬧的女孩子忍不住細聲勸慰道,“老人家,您也別太傷心了,這又不是你的錯……”
葉嫵沉默了一下,也忍不住道,“就是啊,森老,您不用過於自責的……噢!對了,之前明寒哥哥給過我一枚扳指,上面隱隱的刻着君字,您看看,這是不是你們君家的東西?”
一邊說着,葉嫵一邊將拇指上的一枚翡翠扳指摘下來,遞到森老面前。
森老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葉嫵手心裡的翡翠扳指,揉了揉眼睛,苦笑道,“離遠看,倒是有些相像,葉小姐麻煩您離遞過來一些,讓老朽仔細瞧個明白。”
容敘瞟了一眼葉嫵,葉嫵卻是毫無芥蒂的粲然一笑,直接將翡翠扳指丟給對方,“森老,您仔細瞧瞧。”
森老接住扳指,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突然面露狂喜之色,“是!這正是我君家的家主令!當初老夫人幾乎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家主令,沒想到,居然在你這裡……葉小姐,老朽真的是感激不盡!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君家的家主扳指,就壓淪落他鄉了。”
葉嫵甜甜一笑,“森老太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對了,森老,您既然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這些人說過,他們重要的東西一般都存放在哪裡?”
森老仔細回憶了一番,突然有些警覺的看向葉嫵,低聲道,“葉小姐,並非是老朽拿喬,我倒是隱隱聽他們說過,賬冊放在什麼位置,但別人我真的信不過,萬一走漏了消息,我怕……這樣吧,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至於你要拿這個秘密,賣出什麼價碼,老朽就管不着了。”
“真的?!”葉嫵似乎臉上露出一抹貪婪之色,完全無視掉後面幾個人不高興的嘈雜聲,“那你在我耳邊說,只有我們兩個人會聽見!”
“好啊。”森老淺笑。
兩人達成共識,不等着葉嫵走上前去,卻被旁邊的司凜一把拉住,滿臉不爽的瞪着葉嫵,“你要跟這麼個老東西湊得那麼近,還咬耳朵?”
“哎呀!你個大醋罈子,他告訴我賬冊的位置啊!”葉嫵理所當然瞪向司凜。
“不行!我不同意你跟別的男人湊那麼近!”司凜黑着臉。
葉嫵氣得直翻白眼,“拜託!他可是老人家,比我爺爺年紀還大,好不好?”
“那也不行!”司凜醋意甚濃的冷哼了一聲。
旁邊的森老,瞧着兩人這副模樣,不由得輕聲咳了咳,打斷了青年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爽朗的笑道,“葉小姐跟司少,果然是情深意篤,這樣吧,不如司少過來,我把這個地點告訴司少一人,不也等同於告訴葉小姐了嗎?”
葉嫵想了想,甜笑的點了點頭,“那也不錯啊,司凜快點去吧賬冊拿到手!”
司凜冷冷的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說着,司凜再度上前幾步,湊到森老的身前,蹲下身子,側過耳朵,“森老,請講吧。”
森老附耳上前,壓低聲音道,“他們的賬冊,我隱隱聽見,好像是放在……”
“在”字剛說出口,後面的話語頓了頓,還沒來得及說完,司凜眉心一跳,搭在膝蓋上的雙手,猛地翻飛到森老的身上,從手臂到雙腿,只見得數道銀光閃過,然後……一股鮮血噴濺而出!將在場的女孩子們驚得尖叫了出來!
葉嫵定睛一看,卻見地面上空落落的有着一雙斷肢手臂和一雙斷着的腳,截面光滑,汩汩的滲出紅色鮮血,甚至連骨頭的白茬都清晰可見……
森老臉色煞白,失聲狂叫了一聲,雙眼裡隱隱的劃破一抹茫然,呆滯的看向地面上自己的那雙腳,隨即死死地瞪向司凜,“司、司少,你這是幹什麼?!老朽好心好意的告訴你們賬冊的地點……你竟然……啊!痛死我了!”
司凜勾脣冷笑,從兜裡掏出一塊白色手帕,以手帕墊着,這才撿起森老斷着的腳,眉心緊鎖着,似乎滿滿的都是嫌棄,將鞋帶打開,斷腳從裡面丟出去,翻過鞋子,在地面上磕了磕,從裡面吧嗒一聲掉下來一隻黑色遙控器,上面燈光閃爍,最中間的位置,有一枚碩大的紅色按鈕……
“找到了!”司凜如釋重負的笑了出來,似乎又想到這個遙控器的來源,緊鎖起了眉頭,直接將遙控器塞進容敘手裡,“交給你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記吃不記打的盛家千金再度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舔着臉湊過來,一邊嫌棄着這玩意的來源,一遍又好奇這東西怎麼會被人藏在鞋子裡面?
容敘皺了皺眉頭,一把躲開盛妙然的好奇魔爪,平淡而冷靜的道,“你自己想死,隨時都可以,別害得我們給你陪葬……”
盛妙然又不爽了,可是想到剛纔的教訓,又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脾氣,“我就是很好奇而已。”
“你那不叫好奇,叫花樣作死。”司凜冷颼颼的瞟了一眼盛妙然,“你要是真的很好奇,等我們找到賬冊,將人全部撤出這片山谷幾公里之外的地方,你自己在山谷裡,可以隨便把玩這個東西……我會轉告盛家,關於你的死訊。”
葉嫵目光一直投注在這個黑色遙控器上,皺了皺眉頭,好奇的問道,“我瞅着,這玩意……好像是個zha彈遙控器,對吧?當初我脖子上的那個信號zha彈,遙控器跟這個好像不太一樣……”
容敘抿脣輕笑,“當然不一樣了,你當初脖子上戴着的那個信號zha彈,不過是頂多炸死兩三個人罷了,這個zha彈,可是足以將整個山谷裡的所有罪證和人員,全部銷燬的……這片山谷的下面,埋着大量的tnt濃縮zha藥,炸死我們這些人,以及這千八百的特戰隊員,綽綽有餘了。”
盛妙然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