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哎呀,看小叔叔還是當年性情,大夥看看,這纔是宰相風範,是能撐住大船的,比那些芝麻綠豆小官還沒架子,我就說小叔叔不是那種人,有些遭瘟的婆子還不信,這下可就大了自己的嘴巴。”二嫂子顯得很興奮,嗓門也擡高了幾分。
王秀不免苦笑,又不能去真正計較,她對二嫂子有種本能的恐懼,這婦人潑辣口無遮攔,原本就不是他對shǒu,還是少惹爲妙。不過,他還是能聽出蹊蹺,芝麻綠豆小官擺架子,遭瘟的婆子還不信,裡面的信息量很大,有些事他需要認真對待,卻不急於一時。
“二嫂嫂,過兩日在下設宴,還請嫂嫂和二哥務必光臨,哦,專有女客的地方,嫂嫂放心。”
“小叔叔請吃酒,嫂嫂能不來嗎?你家二哥就是酒貓子,聞到了酒香,就是不請他也要舔着臉來,至於什麼女客的,咱自家人還能在意這點。”二嫂子笑的非常放鬆,壓根不拿王秀當宰相,還是當年能調笑的小哥。
“那就這樣了,小弟先告辭了。”王秀一臉的尷尬,無可奈何地笑了,面對這位拋媚眼,心地卻不壞的鄰里,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惹不起躲了。
回到了自家原有宅院,王秀總算能休息片刻,張中在外面守護,宗良也是筋疲力竭,道:“先生,縣城走一趟,簡直比和虜人打仗還難。”
“呵呵,鄉親太熱情,衣錦還鄉啊!他們也有個炫耀。”王秀不免笑了起來,雖說是累了一路,心情還是舒暢的。
“城隍廟東朱家酒樓,還是不太寬敞。”宗良無奈地道,王秀要擺場子,那不是一般地大,朱家酒樓號稱商水第一樓,卻也是勉爲其難。
“老朱家的魚燴很新鮮,來商水不吃這套招牌菜,實在是可惜。哦,還有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那才爽口,恐怕不夠吃的。”王秀呵呵地笑道。
“五十年窖藏,那可是斤萬錢啊!”宗良一陣牙疼,要真用五十年窖藏商陽濁酒,且不說夠不夠,那可是一大筆錢,至少他沒實力支付。
當然,斤萬錢也就是個唬頭,誰願yì花萬錢去吃一斤酒,或許真有,恐怕只有嫌錢多圖個新鮮,要是用這玩意請客,估計沒人願yì去幹,就算王卿薴也不能敞開供應。
“開玩笑,傻子採用五十年窖,就算有錢去買,朱家也沒那存貨,十年釀還有新釀造的,還是有不少的,那些酒貓子有酒就成,他們還在乎幾年釀的?”王秀撇撇嘴,又道:“響午安排流水席,晚上再請左鄰右舍,還有德高望重的老宿,一切由我來承擔。”
宗良含笑不住點頭,就這點事還要交代,先生太謹慎了,不由地道:“先生放心,絕對把事辦好。”
“嗯。”王秀滿意地笑了,拿起一封官塘打開,淡淡地道:“一天就來了十幾份官塘,真不讓人消停。”
“先生應該休息幾日,不要太操勞了。”宗良有感王秀擔子太重,也是看不下去了,做宰相也不能那麼忙碌,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秀擺了擺手,淡淡地道:“非常時期,決不能掉以輕心,女真人還有反撲的可能,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有明叔坐鎮靈夏,還能有何事?”宗良悠悠地道,語氣中倒是有了幾分醋味,酸酸地那個味道。
王秀又豈能不知,按照宗良的資歷,完全可以出任節臣,靈夏路經略制置使,還是讓鍾離睿出任,難免有幾分不悅,任誰見了大好前程,無法去爭取,心中都不是多爽快。
當然,鍾離睿還麼有正式任命,依然是樞密院都承旨,經略制置職責重大,任命權在兩府,他不可能壞了規矩。
對於任用鍾離睿,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西北形勢複雜,無論是穩定靈夏局勢,還是應對河西戰事,都需要強有力的人物,這是他力薦鍾離睿所在。
另外,鍾離睿還有個職務,那就是西北緣邊詔諭使,這個職務是非常有權力的,擁有對外一系列的權力,可以招降納叛,也能夠定奪罪責討伐不臣,絕不是一般地任用。當然,靈夏路經略制置使卻屬於實權派,對治地有着決策權,並非西北緣邊詔諭使所能比擬。
“現在,我們的焦點集中在河西,卻很少有人認識到,其實草原纔是關jiàn因素,那纔是真正的威脅。”王秀嘆了口氣,說出自己的擔憂。
“哦,先生,那些蠻族不可武裝……”宗良有感王秀態度有了微妙變化,特意提醒道。
“是不可武裝,卻還是要有限度武裝,讓他們和女真人消耗,兩害權衡取其輕,百年後的謀劃,誰又能真正料得到呢!”話說的有些沮喪,王秀卻顯得很有信心。
“此事,應該等遠候迴歸,再作計較。”宗良沉吟半響,還是想到了宇文逸。
“說的很不錯,希望邵晉卿和嶽鵬舉,在河西給我挺住。”王秀並不懷疑邵興和岳飛能力,卻有些擔憂岳飛,那不甘居人下的強者心態,恐怕他和邵興之間有齷齪。
邵興是老成持重,有大叔的尊稱,卻不代表沒有脾氣,作爲武將有幾個沒有個性?恐怕他們戰略會有分歧,導致權柄上的衝突,影響了河西戰局。
“大人,外面有……哦,陸家娘子在外求見。”
徐中的話打斷了王秀的沉思,不由地道:“她來做什麼?”
“先生,還是不要單獨見了。”宗良臉色不太好看。
“不,讓她進來。”
王秀留在商水七天,可以說和父老盡歡,連續三天的宴請,其樂融融,當然也拜祭祖墳和父母。
他拿出些許錢財,買了五千畝土地設立義莊,供給縣城貧困子弟上學,孤寡老人救助。規定凡是屬於家貧的商水學子,立志攻讀進入學xiào者,經過義莊的鑑別,可以每月領取三鬥米,五十文錢,孤寡老人已經確認,每月定量四鬥米,五十文錢,逢年過節給油、鹽、肉各一斤,布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