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總歸是戰敗,八萬餘精銳啊!”迪古乃心中苦悶,要是兀朮能主動歸順該多好,他將有十餘萬精銳,足以和大宋行朝撕破臉,鹿死誰手尚不可知,揮師南下尚不可說。
現在的局勢不能不隱忍,必須迫使兀朮和南朝決戰,達到消耗雙方的目的,只是可惜了大金的精兵強將。
“郎主有得有失,不必過份計較,只要佔據太祖龍興之地,未嘗沒有南下機會。”蕭裕也不甘心,他南下達到了目的,卻感到深深地恥辱,更想南下復仇。
“說的好,傳令阿懶監控撻懶,同時給我進攻懿州,定要拿下大定府。”迪古乃堅定地道。
大定府非常重要,只要能控制大定,就能把勢力延伸到薊州,並向東爭奪利州、建州等軍州,向南威懾薊州一線,向東迫使宗州、錦州無法防禦,取得良好的戰略防禦姿態。
“郎主,我親自去前線爲郎主分憂。”蕭裕恰當好處地表忠心,他也需要顯赫戰功,才能在新朝佔據主動。
“哦,好,既然你有心那就去,務必拿下大定。”迪古乃非常高興,非常時期就需要主動效命的人。
“要能襲擊撻懶最好,郎主不用擔心,就算我們打了,南朝也無可奈何。”蕭裕咬了咬牙,既然要做就做大的,阿懶有四萬大軍,只要穩紮穩打絕對能解決撻懶。
“不,暫時還不行,不能太早引起南朝關注,還是以限制爲要。”迪古乃否決了蕭裕建議,他不想橫生波折,就算無法等到撻懶不服南朝管制,也要自己羽翼豐滿,徹底控制局勢再說,他沒有太多的底牌可以犧牲。
蕭裕有些不甘心,卻只能默認了,誰讓迪古乃是郎主。
迪古乃稍加沉吟,又說道:“讓烏帶去撒離喝軍中,你看怎樣?”
蕭裕嘴角抽了抽,慢慢低下頭,暗罵迪古乃真是死性不改,讓烏帶安撫撒離喝固然應該,位高權重的乙辛卻是更好的人選,無外乎是烏帶的夫人定哥,把人家給支開,好給自己騰空子,真是公私兼顧兩不誤。
不過,他畢竟是臣子,不再像以前是同僚,只能默認了,反正倒黴的是烏帶。
迪古乃可能看到蕭裕異常,老臉也覺得尷尬,揮了揮手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午後商議細節。”
就在北方局勢亂七八糟,是個人都要攪動風雨之際,王卿薴和王密、王升兄弟及大批商人彙集大名府元城,準備好了瓜分河北的盛宴。
不過,眼看大量流民彙集城外,守軍卻不讓進城,只是給予帳篷城外居住,實在讓她看了心酸。
緣由很簡單,大名府是金軍主動放棄的,當岳飛和封元取得突破,金軍在大名呈現被甩開的態勢,他們幾次反擊都被擊敗,不得不趕緊向北撤離。
索性的是守將還算有點道德心,沒有對元城進行屠城,也沒有大肆劫掠,或許是認爲暫時性撤退,他們還會回來的,可惜這已成爲不可能的事情,好在元城完好無損,恰好成了王卿薴他們的落腳點。
其實,這場貔恘盛宴很簡單,瓜分河北河東的利益,這裡與西北完全不同,而是傳統的農耕地區,又有豐富的礦山和手工業基礎,蘊含着非常大的商機。
各行業的大東主那是財大氣粗,個個興奮的雙眼紅,他們作爲勝利者到來,完全是狼吞虎嚥,本土勢力根本不堪一擊,可以說是單方面的分贓,讓人心情舒暢。
比如,那些因戰亂無主的土地,還有流散的手工業者和礦工,礦山的產地,都是他們瓜分對象,吃香相當的難看。平素裡文質彬彬的大商賈,此時此刻再也顧不得體面,爭的是面紅脖子粗,就差掄拳頭上陣了。
誠然,他們的財力雄厚,養了大批的護衛打手,只是這羣人哪個不是這樣,他們聚集在一起,哪怕是指着鼻子罵對方,那些平素裡狐假虎威的管事護衛,也裝作沒看見。
笑話,這種場面是管事護衛能介入的嗎?叫罵自家東主的哪個不是有身份的人,別看他們之間跟斗雞一樣,那只是爲了一場分贓,你要是不知好歹參合進去,恐怕沒等別人教訓,就會被自家東主給廢了,有些事玩不起的。
王卿薴作爲最大贏家,已經不需要參與分贓細節,自然有6堯代表她的利益,卻來到城頭上看望災民,道:“不讓人家進城也不是辦法,每天都在死人,胡大人難道不知道?”
王密搖了搖頭,嘆道:“文實說的好,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升卻撇撇嘴,淡淡地道:“大兄,歷來征戰如此,文實不放他們過河,也是怕疫病流傳,胡大人做得也無可厚非,要真的進來了,恐怕元城不知要病死多少人。”
“行了,別說這些大道理,你看看外面不是人?”王卿薴回瞪了眼王升,沒好氣地道:“還是想想辦法纔是。”
“大姐,這是官府的事情,我們不宜過問。”王密低聲提醒,這位新任知大名府可不是小人物。
王卿薴翻個白眼,譏笑道:“大兄,你家的哥沒事還立了大功,就不管別人死活了。”
王密一臉的尷尬,遼軍戰敗消息來的很快,王仁的家書也隨官塘來到,讓他大呼僥倖,連續多日處於興奮狀態,諸多商賈也看到王仁的前程,紛紛設宴來恭喜。
王升見王密不好說話,眼珠子一轉道:“既然是文實的主張,我們不好出面,那就出錢出糧,善待城外流民。”
“也罷,只能如此了,回去跟他們說說,每家拿出點錢財藥材,派人購置糧米肉羹,施粥要筷子不倒,要放足肉糜和鹽巴,斷不能給我吝嗇。”
王卿薴想了想,又道:“我們也不要出風頭,就讓吳家家主來辦,我倒看看有誰不給臉面。”
王升眼皮子一跳,急忙笑道:“誰敢不給你大娘子麪皮。”
“算了,杭州施家反擊了,我們還要快些纔是。”王卿薴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