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明銳,末將豈敢不效死力。
“好了,你們是朝廷大將,天子的衛率,只要忠誠天子借款日,我們的是打敗虜人,讓天子從容休養生息,然後恢復天下士民家園。”王秀不想聽哪些官話套話,說到了就是個屁,沒有任何營養價值。
再說,他已經決定做周公,一切恩賞賜給都算在天子身上,爲趙諶身後的人脈。
苗傅雙目精光閃閃,朗聲道:“相公明鑑,末將曉得,此去必不負天子期望。”
“這纔是正理,二位快去準備,戰機稍縱即逝。”往昔很滿意苗傅的態度。
待苗傅、劉正彥諾諾下去,鍾離睿若有所思地道:“京西干係甚大,他們非上將才略,相公怎麼讓他們擔當方面重任,恐怕會貽誤戰機。”
王秀意味深長地笑了,淡淡地道:“憑苗傅、劉正彥不足萬人,能對京西戰局有何作用?”
鍾離睿似乎明白,但還是謙虛地道:“學生愚鈍,實不解相公深意。”
王秀指着鍾離睿笑了,玩味地道:“不是你愚鈍,是他們太笨,京西固然維繫全局,但爛了也就爛了,對大局沒有太多影響,最多是朝廷戰略態勢低劣。倒是京東威脅迫在眉睫,路人一旦打垮了京東,淮上勢必不可守,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宗良點了點頭,他明白王秀的意圖,黯然道:“行在安危,在此一戰。”
王秀眉頭微蹙,京西勝敗事關重大,對行朝是長遠影響,並不直接威脅行在,京東一但失利,金軍鐵騎將席捲江淮。凡事都是環環相扣,說京西並不直接影響行在,卻又不是那麼準確,西軍在京西戰敗,勢必讓女真人集中兵力進入陝西,那時真的應了歷史的灰暗,陝西一旦有閃失,大宋將失去最後反攻的本錢,除非你能YY出近現代火器。
在他的理解中,曲端堪稱智勇雙全,雖說剛愎自用,持才凌物,但人家有節制十萬大軍進退的本事,就算敗也不會太慘。不要輕視節制十萬大軍的能力,就算是通訊發達的時代,能指揮一個軍團作戰,哪個不是優秀的將領,放在傳遞消息需要急腳子和信鴿的時代,能節制五萬人作戰就很了不起了!君不見前唐兩萬七千人組成一軍,五季和國朝也不過五萬人爲廂,已經到了將帥指揮的極限。
元豐制將兵法,三千人設不設副將和準備將,六千人之上三將必備,除了防備兵權過重,另一層意思還是節制能力。俗話說萬人漫山遍野,十萬人無邊無際,將帥統御戰場能力畢竟有限,才設置多人節制。
不過,他關心的是京東戰局,撻懶、兀朮受阻不假,只是他們一旦翻盤,將會對江淮形成直接威脅,不能不讓人防範一二。
兩條戰線都干係甚大,不能不讓他權衡利弊,正色道:“相信曲正甫不會讓我失望!傳令各部即日拔寨北上徐州。”
鍾離睿默然頷首,徐州是四戰之地,得失干係淮上和京西態勢,王秀的選擇恰當好處。就算前方戰敗,只要把那徐州守住,保住淮陽軍的穩定,金軍主力也不敢全力南下。
陝州通往河南府的官道上,西軍東進大軍數路並進,浩浩蕩蕩,旗幡卷濤,緋色無邊,一望無際。
“我陝西大軍何其雄壯也!太尉東進,必能全殲粘罕,立下不世之功業。”陝州駐泊兵馬都監邵興,望着數萬宋軍開進的緋色波濤,頗爲感慨,胸中豪氣萬丈。
“多謝晉卿吉言。”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瀟灑的曲端,氣定神閒地捻鬚而笑,溫聲道:“晉卿願意,可調你入都統制司從徵,陝州防務另擇他人。”
邵興眼前一亮,但還是黯淡下來,搖頭道:“多謝太尉擡舉,但婁室盤踞河中,窺視河西。某要謹守關中東壁,沒有朝廷旨意,不能擅離職守啊!”
“末將重任在身,恐怕讓太尉失望。”邵興不亢不卑地道。
曲端是在笑,但他臉色不太好看,他持才傲物,對於邵興十分欣賞,卻沒想到對方以朝廷法度婉拒,讓他有些不快。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從李彥仙遷副都統制後,陝州得力部將如邵雲等人陸續分遣河西隘口,陝州防務全賴邵興主持,別人放在緊要關隘,他還真是放心不下。
“晉卿言之有理,陝州是關中門戶,婁室窺視在側,卻實不容有失。”
“太尉寬心,有我邵興在,就有陝州在,婁室敢,定要他沉大河餵魚。”邵興沒有注意曲端的不悅,對陝州防務信心十足。
正說話時,一名探馬匆匆過來,向曲端呈上一份塘報,道:“大人,三門以東發現虜人遊騎,人數不少。”
邵興冷冷一笑,戲虐看着曲端,道:“粘罕好大的胃口,真有意我陝州!”
“不拿下陝州,虜人怎麼西進?”曲端說着,打開塘報看了看,笑道:“我說何事,原來婁室移兵韓城。”
“婁室移兵韓城?”邵興一怔,道:“看來虜人窺視我河西關堡薄弱處,伺機渡河西進,這廝有意延安府。”
曲端擺了擺手,不在乎地道:“河西守軍防守得力,婁室這點兵馬,就算渡過大河,又能有何作爲?”
邵興卻不能苟同,謹慎地道:“婁室一旦渡河,對六路士氣打擊非常,太尉分萬人北上,婁室必然不敢渡河。”
曲端不以爲然地搖頭,道:“不,陝西面臨最大威脅不是婁室那些雜種,而是粘罕的六萬精銳,不敗粘罕就算擊退婁室,也不能解除陝西困境。粘罕敗,則虜人東路孤軍難支,必然北退,婁室區區萬餘人,斷然不敢深入河西腹地。”
邵興不完全認可曲端,但也不便在說什麼,道:“虜人抵達州界,太尉以爲末將該如何?”
“打,讓他知道,我三秦健兒不好惹。”曲端一臉殺氣。
“那末將要去看看,就不陪太尉了,祝太尉旗開得勝,早日獻俘天厥。”邵興拱了拱手,轉身上馬離去。
曲端目光復雜,望着邵興離去,一言不發轉身上馬,在衛隊的擁鏃下向東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