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綱的心情也很沉重,他分明察覺到封元的不妥,捧日、天武軍主未到,反倒是封元率軍到達,看看都是出身原七十八將的老人,這裡的味道太詭異了。(饗)$(cun)$(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爲了穩妥起見,他命令封閉了宮門,並派內侍速速請殿帥楊沂中、副都參軍劉光世速速到來,讓兩人來彈壓禁軍,以免生出未知的變數。
不過,宮門的關閉讓他的努力化爲烏有,那是不信任的象徵,士子們議論紛紛,有些潑皮無賴伺機起鬨,也不知事什麼人高呼:“李相公騙人。”
“李相公進去關門,分明是拖延時間。”
“是啊!咱們被騙了。”
“大夥高聲哭喊,相信官家能聽到。”
隨之而來的是非議和謾罵,局面越發地難以控制,要不是封元率千餘禁軍壓陣,恐怕還真要亂上一陣,也讓李綱一陣揪心,想想當年諸公的心情,也覺得自己待罪不冤枉,放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不多時,楊沂中、劉光世連襟而來,李綱劈頭就問道:“封元率軍來,是太尉軍令?”
劉光世一怔,立即意識到不妥,他可真不知封元帶兵,這和當初說的不一致啊!當即脫口而出道:“末將聽聞市民彙集東華門,恰好封子玄官塘到,末將讓他隨軍觀兵。”
李綱的目光轉向楊沂中,也沒有問話,神色異常嚴峻。
“第二十六營最近,末將聽說立即調兵前來。”楊沂中被盯的打個冷戰,急忙澄清事實,他可不願觸黴頭,李大夫子可是有名的拽頭啊!
李綱緩緩頷首,回首望着城外,淡淡地道:“希望事情不要鬧的太大,哦,還有哪支禁軍抵達?”
“三衙衛士全部登城防守,另有天武軍一營正在過來。”楊沂中恭恭敬敬地道。
“還不夠,二位太尉還要斟酌,立即嚴防各門關防,北水門尤爲重要,定要關閉水閘,再調一營吏士過來。”李綱稍加沉吟,才做出了決斷。
楊沂中和劉光世臉色微變,嚴守各門關防,這已經不是彈壓暴民了,而是防範禁軍造反。還要關閉水門,其中味道不言而喻,傻子都能聽明白,不要說他兩個老狐狸了。
正說着話,卻聽外面人喊:“是蔡駙馬來了?”
“難不成讓粉候來認帝姬。”
“這不是公然羞辱王相公嗎?”
“這下客熱鬧了。”
李綱在宮門上看的真切,立即道:“煩勞殿帥親自迎接,務必把駙馬安全引入宮中。”
楊沂中撇撇嘴,他堂堂殿前都指揮使,根據新軍制而論,殿前司獨立成軍,位在三衙之上,讓他去迎接區區過氣的駙馬,這不是削麪皮的事嗎?
劉光世老神常在,緩緩地道:“我去傳令。”
楊沂中瞥了眼劉光世,只能咬了咬牙,轉身下城。
隨着蔡鞗的到來,整個鬧劇進入一段高潮。
張啓元是目光閃爍,極力壓抑着興奮,他想到那天晚上私會蔡鞗,一番威逼利誘,讓蔡鞗驚恐不安,明顯看出流露出的恨意,相信只要看到趙福金在場,任何一個有骨氣的男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關鍵是,他認爲自己成功激起蔡鞗的憤怒,也讓蔡鞗受到深深地刺激。
朱璉同樣的心中不安,蔡鞗絕對是不穩定因素,也不知王秀作何打算,竟然留着蔡鞗放任前來,她眸中劃過王秀平靜地臉色,不由地有了幾分心安,暗自謀劃如何應對。
趙福金剛剛止住的心情,頓時掀起一些波瀾,她竭力去忘記過去,好好地跟隨王秀一生,但又怎麼忘記人生中第一個男人!不斷地告誡自己,這是別人的陰謀,一定要穩住心神,絕不能再有半點破綻。
但是,她的心情又怎能平靜下來?對於一位女人來說,實在太難了。
當臉色蒼白的蔡鞗,一步步走入大殿時,各懷心思的人們那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甚至連趙福金的眸光,也驚鴻般地閃過。
蔡鞗的第一眼也落在趙福金身上,他絕對肯定,眼前的美豔婦人是他的原配夫人,屈辱,絕對的奇恥大辱,一種莫名其妙的屈辱感升起,牙關緊咬,他的目光越發地遊離。
“駙馬來的太遲了。”趙諶很不滿意,他等候的時間太長了。
“陛下,駙馬路遠,外面士民圍困,也就是殿帥親自出馬,才讓駙馬脫困。”宣召的內侍誠惶誠恐地道,這關口一不小心就成出氣筒。
“好了,外面也鬧騰夠了,駙馬看看王公的妾室。”趙諶也不深究原因,只要人來了就好。
張啓元走到蔡鞗身邊,目光閃爍,半笑不笑地道:“駙馬,可要看好了,這位劉娘子可是帝姬?”
“張卿家慎言。”朱璉見張啓元分明教唆蔡鞗,不由地發火了,有那麼直接問話的嗎?你怎麼不直接說這就是趙福金。
張啓元臉色尷尬,急忙轉身道:“娘娘恕罪,臣是有點孟浪了。”
“張卿家素來沉穩,士林中哪個不知。”朱璉玩味地笑了,語氣充滿諷刺意味。
張啓元嘴角猛抽,皇太后竟然寒摻人,傳出去讓他顏面掃地,想必士林明個就能傳開了,心裡那個恨啊!
王秀嘴角上翹,但他並不關心張啓元的窘態,注意力放在蔡鞗身上。卻見蔡鞗整個人正牽掛在趙福金身上,全然沒有當年的風度,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心中暗叫不好,這和計劃有了很大的變數。
不要說張啓元,他何嘗沒有暗中找過蔡鞗,在一番語重心長的談話中,讓蔡鞗同意保持沉默,卻不曾想到蔡鞗看到趙福金的反應,真是百密一疏啊!
人心,纔是最不可預測的,蔡鞗要真不顧蔡家,完全可能瘋狂一把。
不能不說,千里之行,最後幾步最爲關鍵,搞不好會折戟沉沙,看來自己還是輕視蔡鞗的承受能力,認爲蔡家的份量足夠了,他大腦高速運轉,開始考慮怎樣應對。
張啓元見蔡鞗癡呆的神態,不由地大喜過望,他只要蔡鞗一句話,一句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