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九章 上元節

程峰大步離開,而田端一邊看着手下關上院門,一邊若有所思。

一名校尉壓低聲音說道:“田老大,這程峰也未免太······”

程峰從來到走,基本沒有寒暄幾句,甚至明確表示只要超出和殺楊堅有關係的範疇,那就和他們羽林騎沒有什麼關係,這自然讓這些白袍們心裡不痛快。

你們羽林騎雖然也是厲害,但是不至於這麼高冷吧?

而田端笑了一聲:“他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

幾名手下都有些錯愕,下意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陛下可不想看着白袍和羽林騎過往太密。”田端的聲音冰冷了幾分,“人家不套近乎,是在保護他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在保護我們?陛下既然已經把兩邊的任務都安排清楚了,那人家不越雷池一步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說白袍是李藎忱的暗箭,那麼羽林騎就是李藎忱的明槍,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保證了李藎忱統治的穩定。若是換做南朝之前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有膽量直接和一家獨大的東南士族爆發衝突,甚至是諸如這一次你死我活的衝突,

可是李藎忱有這個膽量也有這個實力,歸根結底,除了李藎忱能夠利用世家之間的相互制衡和矛盾之外,手中還有羽林騎和白袍這一明一暗的撒手鐗,最後能夠控制住那幾個意圖造反的世家,也是因爲羽林騎和白袍的動作快。

因此無論是程峰還是陳禹,都在儘量維持白袍和羽林騎之間不冷不熱的關係,若是雙方的關係實在是太親密,必然只能被李藎忱用新的相似的機構取而代之。

“某也知道,羽林騎和我們都是陛下手中一等一的精銳,所以你們平日裡也總想着和羽林騎較量較量,這一次某給你們機會,不過任何人都不準和羽林騎發生直接衝突,若是耽誤到了事情,某絕對不會饒了你們。”田端冷聲說道,“我們第一組人今天就動身,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長安城!”

“諾!”校尉們不敢怠慢,同時高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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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匆匆流逝,大街上的新年氣息在休沐的最後一天又濃郁起來。

上元節因爲司馬遷編撰的新曆法而出現,之後的幾百年之間成爲華夏最重要的節日之一,上元節之後也就意味着傳統意義上的春節到了尾聲,人們在經歷一年之中難得的休憩和團聚之後,又將迎來新的忙碌和分離。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上元節也從原本的祭祀性的節日演變成現在的慶祝性節日。

早在兩天前,街道上就已經張燈結綵,每家每戶都拿出來各式各樣的材料爲自家紮上彩燈,一個又一個的紅燈籠懸掛在屋檐上,把寬闊的街道照亮。而在街道拐角處,官府也派出專人佈設花燈,以營造濃郁的節日氣氛。

剛剛入夜時分,大街上就開始有來來往往的身影,朝廷專門把宵禁的時間推遲到了凌晨,就是爲了給人們更多欣賞花燈的機會。

從天街到朱雀橋到烏衣巷再到靜靜流淌的秦淮,一路上都是五顏六色的花燈。路上的積雪尚未消融,冷風拂面帶着寒意,但是依然沒有辦法影響人們遊覽的興致。尤其是朱雀橋邊、烏衣巷口,各個權貴府邸門前爲了祈福,扎得花燈更勝於常人多矣,因此自然也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參觀。

一條畫舫順着秦淮河緩緩向前走,站在船上也可以看到兩岸的熱鬧非凡景象。

一身便衣的李藎忱端着酒杯,笑着說道:“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吉祥如意!”樂昌、蕭湘、尉遲熾繁等人都同時舉起酒杯。

宮裡雖然也紮了花燈,但是這上元節講究的就是一個踏雪賞燈的熱熱鬧鬧的,宮裡人少,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氣氛,因此李藎忱乾脆把自己的妻兒都拉了出來,到這秦淮河上賞燈。

樂昌還有身孕,所以只是微微沾脣,而蕭湘和尉遲熾繁等人自然是一飲而盡。李藎忱把酒杯伸過來,站在一邊的張麗華急忙給他再一次斟上。

而樂昌微笑着說道:“陛下,明日就是新年之後第一次大朝,陛下還是少喝一些爲好。”

李藎忱放下酒杯:“也罷,不過這杯酒不能就這麼浪費了,不如我們來行酒令吧。”

行酒令是在西周時期就出現的一種古人飲酒作樂的方式,在兩漢時期經過漫長的演變和發展,又經過南北朝時期魏晉士人的打磨,逐漸形成了諸如後世飛花令等等廣受歡迎的行酒令方式,而西漢的賈誼也曾經專門寫了《酒令》這本書,著名的《蘭亭集序》實際上也是記錄了一場盛大的行酒令活動——流觴曲水。

“好啊!”蕭湘和寧遠這一大一小立刻抖擻精神,對於她們來說,坐在船上飲酒顯然實在是太無趣了,可是有李藎忱和樂昌一左一右看着,又不可能真的跑到岸上去和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們一起賞花燈。

後人最熟悉的酒令應該就是因爲某一檔節目而大熱的飛花令,飛花令的名字取自唐代詩人韓翃,也就是寫出“章臺柳”的那位仁兄,其有名句“春城無處不飛花”,唐宋之人取“飛花”爲名。

而在這個時代自然是不會有飛花令的,並且各式各樣的行酒令也沒有得到完善和統一,不過並不妨礙的玩。

李藎忱當即說道:“且聽,朕說一個主題,然後每個人說出來的詩必須都要圍繞這個主題,五息之內說不出來,便罰酒一杯,如何?!”

“好!”蕭湘鼓掌說道。

樂昌和尉遲熾繁也都微微前傾,神情貫注,她們的出身自不用說,從小都是接受過完善的詩書禮儀教育的,自然不害怕這個,寧遠則吐了吐舌頭,早知道自己就聽話多背點兒詩詞了。

旁邊的張麗華和孔望仙——陳叔寶曾經的貴嬪孔氏,因居望仙閣而以望仙稱之——也都在李藎忱的招呼聲中坐下,她們兩個雖然只是女官,但是宮中誰不知道李藎忱早就已經嘗過了,並且還時不時的拉着這兩個絕色佳人來一次大被同眠,而陳叔寶的頭上,自然早就是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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