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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寧遠殿下上來就把之前自己也有所看好的一組人選了,頓時沈君高露出看笑話的樣子:“明公莫要擔心,相比於這三個人,兩位皇子殿下身邊的人更多,而且這幾次詩會兩位皇子的表現都可圈可點,所以明公壓這兩位皇子,勝算說不定更大一些呢。”
“不,”徐陵伸手捋着鬍子,“老夫不押他們幾個。他們本來就人多,就算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只不過因爲其皇子身份,所以長久以來一直沒有人明說。若是老夫押他們幾個,就算是真的贏了又有什麼意義,那也罷,老夫就賭跟在裴家那小子後面的第三組人勝。”
沈君高定睛看去,旋即哈哈笑道:“明公啊明公,你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這跟在後面的可是都官尚書裴無畏家公子,裴蘊這名字,某可是沒有少聽別人提起過,而和他站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你敢說你不認得?”
徐陵哼了一聲:“就算是和裴無畏家小子站在一起的是老夫的孫兒又能如何?老夫既然和殿下賭博,自會秉公!”
沈君高笑着搖了搖頭,站在裴忌兒子裴蘊身邊的那名年輕人,正是徐陵的孫子徐德言,裴蘊也好,徐德言也罷,都是建康府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詩詞文章都小有名氣,多有可圈可點之處。
兩人之前在詩會中也經常折得桂冠,不過都是獨立或者在其餘人的陪同下完成的,這一次不知怎的竟然走到了一起,這奪冠的可能性自然倍增。
難怪徐陵胸有成竹的做出選擇,相比於前面的兩組人,聯手的裴蘊和徐德言,獲勝的可能性一點兒都不小。畢竟他們兩個都曾經拿到過“桂冠”,相比於只獲得過一次冠軍,還是仗着人多力量大的兩位皇子,以及之前甚至都沒有獲得過冠軍的裴子烈和李藎忱三人,贏面不是一般的大。
而寧遠公主顯然沒有意識到、也不可能意識到這一點,正頗有些激動的環顧左右:“那······那老爺爺,如果我贏了,你應該輸給我什麼啊?”
徐陵一怔,輕笑一聲,他活到老了,還真是少有人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當下裡饒有興致蹲下來,正色說道:“不知道殿下想要什麼?”
寧遠公主秀眉微蹙,旋即看向站在一邊無可奈何的自家姊姊:“那你就給姊姊找個駙馬算了,以後她就管不到我了。”
徐陵和沈君高顯然都被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殿下嚇到了,想笑又不敢笑,這話雖然好笑,但是牽扯到的卻是皇家,他們身爲人臣,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越是這些和皇室走得近的臣子,越是拿捏的清楚分寸。
“請殿下恕罪。”徐陵和沈君高同時衝着樂昌公主一拱手。
樂昌冷冷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讓寧遠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旋即微笑着說道:“舍妹無心之言,二位明公何罪之有,時候也不早了,那邊對詩也開始了,兩位明公快快去準備吧。”
徐陵和沈君高都輕輕呼了一口氣,樂昌公主這也算是給他們兩個一個臺階下,大家都不至於因爲這個突兀出現的話題而太過尷尬。
等到徐陵和沈君高轉身離開,樂昌公主輕輕搖了搖頭,而寧遠似乎察覺到什麼,手指不自覺的絞在一起,遲疑的一步一步挪到姊姊身邊:“阿姊······你生氣了?”
“罷了,”樂昌伸手摸了摸自己秀髮上的金釵,喃喃說道,“及笄之年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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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寢寐而夢想兮······”站在桌前的講經博士微笑着吟誦出來。
“魄若君之在旁。”蕭世廉一收摺扇,瀟灑回答出。
講經博士點了點頭,這是司馬相如《長門賦》中的一句,而看着旁邊儼然已經做好準備的裴子烈,他卻是話鋒一轉:“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
站在裴子烈身邊的李藎忱頓時眉毛微皺,之前的《長門賦》他不會也就算了,這《詩經·鹿鳴》算是大衆廣而熟知的一首了,原本李藎忱準備開口,現在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平時會的實際上只是第一句罷了,後面是啥還真不知道。
不過李藎忱不會,不代表裴子烈不會。當下裡向前邁出一步,裴子烈微笑着說道:“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那講經博士似乎並沒有因爲對方能回答上來而感到驚訝,思忖片刻,沉聲說道:“萬里赴戎機······”
這一次裴子烈和蕭世廉都下意識的瞪大眼睛,蕭世廉有些詫異喃喃說道:“這······這不是《詩經》,也不是哪一篇漢大賦之中······”
而裴子烈也第一次忍不住皺眉,他們兩個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打算指望李藎忱,現在若是答不上來,就等於犯錯,而如果錯誤達到兩次,就會喪失資格,一旦這一次回答錯了,之後就真的是如履薄冰。
那講經博士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三個······不,準確說是兩個人刁難住了。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李藎忱不慌不忙的開口,挑釁一般看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講經博士,“這《木蘭辭》,在下還是略通幾句。”
講經博士哼了一聲,緊接着念道:“將軍百戰死。”
“壯士十年歸。”李藎忱毫不猶豫的接上。
“願馳千里足?”
“送兒還故鄉。”
聽到李藎忱利落的回答,講經博士點了點頭,臉上的不滿和懷疑已經消散乾淨,當下裡衝着三人鄭重一拱手:“三位都爲博學多才之人,餘佩服!還請隨餘上山。”
蕭世廉喃喃念道:“《木蘭辭》?這名字某倒是聽說過,但是沒有想到世忠你竟然會背。”
李藎忱苦笑一聲:“這《木蘭辭》是一首北朝的民歌,其中講盡戰亂之中的殘酷離別,其實不是我喜歡,而是家父,不,先父······”
“啊,明白了。”蕭世廉和裴子烈不疑有他,急忙點頭。
“始興槍王”李成是當世奇人,別說會背幾首民謠,就是會翻江倒海、上天入地,蕭世廉和裴子烈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他們當年追隨陳慶之,可不就是翻江倒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