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三章 一面旗,一腔血

“爲了大漢!”漢軍仗主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的橫刀上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剛纔劈砍敵人的盾牌和長槍,即使是鋒銳的橫刀也支撐不住這樣猛烈的碰撞。

身後的士卒伸手攙扶住他,一名名渾身浴血的漢軍將士同樣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手中的刀劍舉起,目視着前方,箭矢就在他們的身邊掠過,身後想要繼續通過踏板跳上來的漢軍將士不斷地中箭倒下。

在北周士卒們眼中,這些城頭上的漢軍已經被驅趕到了一起,就是一羣待宰的羔羊,而後面陸陸續續趕來支援的纔是最大的威脅,切斷了他們的威脅,只是一點點的壓上去,單純的憑藉人數優勢就能夠把他們趕下城頭!

雲梯車上的火槍手在努力的壓制城頭上的敵人,奈何雙方數量上還是有明顯的差距的,不斷火槍怎麼密集,敵人射出的箭矢只會更加的密集,讓雲梯車上的火槍手們幾乎擡不起頭來,雲梯車上的擋箭盾牌也都已經被射的和刺蝟一樣,幾乎插不下更多的箭矢了,整個雲梯車甚至都有些晃動。

火槍的聲音逐漸稀疏,而北周士卒的呼喊聲卻愈發的洪亮。

整個潼關上下,北周人變得鬥志昂揚。

“掩護撤退。”城下的蕭世廉果斷的下達了命令。他雖然急迫的想要拿下潼關,但是還不至於相信自己的軍隊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突破城防,畢竟······要給潼關這座天下數一數二的堅城一定的尊重。

所以該撤退的時候蕭世廉絕對不含糊。能夠登城的每一個漢軍士卒都是好漢,再經過城頭血戰的磨鍊,剩下的更是軍中菁華,蕭世廉絕對不會允許這些好不容易打磨出來的百戰之士就這麼葬送在城頭上,現在極速擴張的漢軍,也需要老卒支撐起來脊樑。

掩護撤退並不是什麼陌生的操作,隨着蕭世廉一聲令下,漢軍火炮開始轟擊已經重新插上週人旗幟的城牆,逼迫周人的隊伍後退,而云梯車接納城上的漢軍將士,雲梯車下的士卒撤掉搭在城頭上的簡易雲梯,同時雲梯車後方抵進掩護的漢軍弓弩手也放下手中的沙袋,轉而抄起背上的弓弩,任何探頭出來的北周士卒都會迎來他們最“親切”的問候。

而城頭上,漢軍將士奮起最後的力氣,逼退了北周士卒的一次衝擊,身後箭矢騰起,暫時幫他們壓制住了敵人的反撲,這是他們唯一撤退的機會。

如果他們在這個難得的空檔中走不掉,那麼更多的敵人就會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可是剩下的士卒,由於已經陸續撤退,所以只會越來越少,所以越排在後面撤退的士卒,越要承擔更大的壓力,而一旦被落下,那就註定了戰死。

不過沒有一名士卒爭搶,也沒有一個人抱怨,他們能夠從城下衝到城頭上,幾乎是踩着袍澤弟兄的層層屍骨上來的,所以那無數的在天之靈,讓他們根本無法抱怨。

活着,就要服從命令,按照次序重整旗鼓,繼續戰鬥!

“旗幟!”帶隊的仗主一直在最後面壓陣,任何一個想要衝上來的周人士卒,還不等向前,就會被他手中換過的橫刀劈翻,或許是因爲北周人也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傢伙不好惹,所以一時間竟然都不敢上來了,這幫傢伙反正要走,那就“禮送出境”好了,大家何必這個時候再衝上去送命。

而當要離開的時候,仗主的眼角一撇,看到了旁邊三四步距離外還插在那裡的大漢赤色旗幟。

旗幟已經破舊不堪,經過了不知道多少的血火磨難,但是此時此刻迎着周圍黑壓壓的北周士卒,依舊驕傲地飄揚,似乎是在告訴所有人,曾經有一幫血勇之將士,團結在這面旗幟下浴血廝殺、步步向前推進。

“旗幟帶走!”仗主大吼一聲,手中的橫刀驟然揮動,硬生生的逼退眼前的兩名北周士卒,搶身向前,一把抓住旗幟。

“噗嗤!”長槍貫穿了他的手臂,對面的北周長矛手神情一般無二的猙獰,他根本不給仗主反應的機會,腳步一頓,緊接着向前猛地踏步,硬生生的把仗主釘在了城牆上!

“頭兒!”更多的漢軍將士轉身撲上來。

而北周士卒也一擁而上。

讓你們走,你們竟然還如此不識相,非得要回身搶這面旗,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面旗便是弟兄們的功勞麼?

漢軍將士一向把榮譽看的非常重要,而軍旗便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軍旗所向,兵鋒所指,將士浴血廝殺之處!

所以漢軍將士不允許軍旗被敵人玷污,而周人也希望能夠繳獲敵人的軍旗來耀武揚威!

“走!”仗主丟掉手中的橫刀,他的手臂已經被洞穿,早就不聽使喚,手中的刀也握不住了。但是他的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握着旗杆,當下他回頭對着那些被阻隔開的袍澤們大聲吼道,“都給老子走!”

一邊吼着,他一邊揮動手中的旗幟。

旗杆硬生生的砸在那北周長矛手的脖頸上,那人吃痛,慘叫着退後,而仗主不知道從哪裡再鼓起的力氣,把旗幟重重一插,一把抽出那釘住自己手臂的長矛,狠狠的揮動。

他本來就渾身浴血,甚至就連牙齒上都帶着血漬,而他的手臂上碗口大的創傷裡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鮮血也不斷地流淌。如此形象,讓周圍的北周士卒驚慌的對視。

他們不知道這個敵人是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但是他們這一刻也失去了上前的慾望。

這傢伙就像是地獄裡重生的夜叉、來自於紅蓮業火之中的魔鬼,誰知道衝上去會不會被他暴起斬殺?!

而仗主呵呵笑了兩聲,看着雲梯車上的另外一名漢軍將領——這是他並肩奮戰多年的好友——一把將城垛處還在猶豫的兩個新兵蛋子給連拉帶拽弄到了雲梯車上,方纔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還是那個傢伙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啊。

殊不知此時雲梯車上,被這仗主稱爲“那傢伙”的漢軍將領,回首之間,已然是淚流滿面。

仗主伸手扶住旗杆站起來,環顧四周。

北周士卒們沒有人敢上前,但是絕不會再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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