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四章 只有樹會一直在山上

陳宣華搖了搖頭:“妾身沒想明白,不過妾身知道,陛下做什麼都是對的。”

李藎忱不由得大笑。

被自己和樂昌督促着、也保護着,這丫頭的確不用動腦子。

“希望吧。”李藎忱感慨一聲。

陳宣華急忙說道:“陛下放心,現在人都已經在洛陽了,就算是有誰反對,難道還能逃跑不成?”

說着,陳宣華就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揮揮拳頭:“真要是有人敢跑,陛下把他們全都打倒就是了。”

李藎忱擺了擺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朕是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來到這個時代這麼多年,李藎忱也從當初的懵懂少年一步步走到今天,十年生聚,十年血汗,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自己能夠爲這個時代帶來些什麼、改變些什麼,他期望自己所做的能夠被認可,不是在自己死之後認可,因爲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而是現在就被認可,他也期望自己所做的都是對的,否則他也不知道會把這個民族帶到怎樣一條路上去。

歷史上的華夏民族,跌跌撞撞向前走,的確是走了很多彎路、付出了很多代價,甚至需要有那麼一代人、兩代人付出好幾代人的努力才能追趕上世界的潮流。李藎忱不希望這個民族用數百年去走彎路,他希望能夠儘可能的帶來更加先進的思想和技術,引領着這個民族走到康莊大道上去。

但是李藎忱也很害怕,他害怕自己所做的這些被看作是離經叛道,害怕自己的心血、自己的勸導並不被世人所理解,更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轉眼成空。

高處不勝寒。

原來的時候,李藎忱單純的認爲這句話的背後代表的是孤獨,上位者無人能夠比肩、知心的孤獨,而現在,李藎忱愈發的覺得這句話指的是上位者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孤獨。

那單薄的冰,應聲就有可能碎裂,是真的寒冷啊,寒冷的讓人根本不敢邁出下一步,但是又沒有選擇,哪怕是下一步有可能是錯的,甚至就是錯的。

有的時候,李藎忱自己都無從分辨,到底是自己在引領着時代的潮流,還是時代在推動着自己,讓自己只能向前。

手上傳來溫暖,陳宣華伸手握住了李藎忱的手。

“怎麼了?”李藎忱回過神來。

陳宣華一本正經的看着李藎忱:“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相信陛下,妾身也會相信陛下的。”

李藎忱笑了一聲,被全天下背叛,他自問應該還不至於混到那麼慘的地步,不過陳宣華的話還是很讓他感動的。

“來,”李藎忱張開手臂,讓陳宣華到自己的懷裡來,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微笑道,“陪朕躺一會兒。”

陳宣華乖乖的抱緊他:“陛下不批閱奏章麼,還有好多呢。”

“歇口氣,”李藎忱笑道,“勞逸結合,不然的話朕怕是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陛下不要說那種不吉利的話。”陳宣華急忙伸手掩住李藎忱的嘴,這八個字自然是沒什麼,但是說出這八個字的諸葛亮可是典型的“工作狂”、“過勞死”。

李藎忱拍了拍她:“看開一些,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朕只要能重於泰山,便心滿意足了。”

陳宣華摸了摸李藎忱的肚子:“比泰山還重,那陛下可得多吃點。”

“朕得吃多少才能真比泰山重?”李藎忱哭笑不得。

陳宣華咬了咬手指,搖頭,旋即說道:“妾身不知道,但是如果陛下是泰山,那妾身就是山上的樹。”

“爲什麼不是石頭?”

“石頭可能滾下山,土可能被風吹走,水更是會流下山、匯入大海,只有樹會一直在山上,從生到死。”陳宣華低聲說道,“哪怕是樹死了,根也會牢牢地紮在山裡,和山化爲一體。”

李藎忱心中暖洋洋的,不過還是忍不住打岔:“你以爲你是胡楊麼?”

“胡楊?”對這種西域的植物,陳宣華並不瞭解。

“來,朕給你講講胡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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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

王隆看到了一道還算是熟悉的身影。

裴家的裴世清。

此人是北魏中軍將軍裴佗的孫子,父親是裴佗的幼子裴讞之,也是裴矩的堂弟。裴世清這一脈在裴佗的子嗣之中並不算出名的,將裴佗打下的基業發揮光大的應該還是裴讓之以及由裴讓之撫養長大的裴矩。

裴世清年幼就長於聞喜家中,算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哥,不過此人還是頗有幾分清談口才的,王隆曾經幾次在河東世家內部的聚會上看到裴世清指點江山、洋洋灑灑。

現在看到裴世清,王隆並不感到驚訝,大漢已經在蒲州站穩腳跟,攻略整個河東也就是年前年後的事情,不管怎麼說到了明年這個時候,這片土地是肯定要姓“漢”了,所以聞喜裴氏也不可能和之前那樣穩坐釣魚臺、認爲自己是一塊無論是大漢還是北周都捨不得的香餑餑了,必然要跑過來和大漢聯絡溝通。

擅長言論又在河東世家年輕一輩之中頗有幾分名聲的裴世清,顯然就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他作爲裴佗的直系後人,也是現在聞喜裴氏的嫡系血脈了,讓他過來,自然也有做人質的意思。

裴矩的父親走得早,他自己都是叔父裴讓之撫養長大的,所以他最親的族人就是這些堂兄弟了,裴世清在這裡代表裴氏和裴矩,的確夠分量,也能夠體現聞喜裴氏的誠意。

裴世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頓住腳步,回首,正好看到王隆。

王隆雙手交叉在一起,頷首示意。

按輩分他本來就是裴世清的長輩,因此自然也不用跟裴世清客氣。原來在河東世家中,聞喜裴氏獨佔鰲頭,太原王氏想要喘口氣,就得對這些聞喜裴氏之中同樣有話語權和影響力的小輩們客客氣氣的,現在,自然是不需要了。

裴世清咬了咬牙,這個王隆,原來一直都是謙恭做人,現在竟然也變得這麼囂張。

不過王隆有他囂張的理由和依憑,就算是裴世清也奈何不了他,甚至還得考慮要不要疏通疏通王隆那邊,從而能夠爲聞喜裴氏留下更多的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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