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詛咒

這紀南城中總共也就只有這麼區區幾間屋子,而幾乎所有的屋子在之前就被倉皇逃竄的西樑人給弄亂了,也就只有李藎忱之前待過的那間屋子是收拾出來的。

伸手推開房門,李藎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陳頊沒有判定蕭巋的罪名之前,李藎忱對於蕭巋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說到底這也是一國君王,又是前朝皇室後代,陳頊隨便封個閒散侯爺,讓他在建康府坐井觀天的可能性比較大。

到時候大家再見面了,也好說話不是?

蕭巋衝着李藎忱微笑點頭,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個年輕人能夠輕而易舉的將他揪出來,手段之狠辣、判斷之刁鑽,都足夠贏得蕭巋的尊敬,更重要的是,和李藎忱對待蕭巋一樣的道理,大家互相客客氣氣的,以後也不至於見面尷尬。

不過當蕭巋看到坐在屋子中的女孩時候,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甚至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伸手指着她:“你······你怎麼在這裡?”

坐在那裡發呆的女孩也發現了進來的人,頓時呀了一聲跳起來,可是屋子中空蕩蕩的,哪裡有她藏身的地方。而蕭巋下意識的看向李藎忱:“她怎麼在這裡?!”

聲色俱厲,更或者說是厲聲之中帶着恐懼。

李藎忱嘆息一聲,上前一步將女孩護在身後:“我們就是從這裡找到的她,這是蕭公的女兒?”

“這是個不祥之兆,是個妖孽!”蕭巋聲音都顫抖起來,面色陰沉,而或者說是面如死灰,“果然,果然!這個妖孽害死了所有人,亡了朕的大梁!”

李藎忱一邊伸出手臂擋住女孩,一邊冷笑着看向蕭巋:“妖孽?晦氣?明明是自己無能,到頭來竟然因爲一點兒虛無縹緲的習俗,就把這一切失敗的理由都歸結在一個小姑娘身上,而且這個小姑娘還是你的親生女兒,是你的骨肉,你捫心自問,不覺得無恥麼?!”

蕭巋張了張嘴,聲音雖然低了下來,但是依舊帶着一股威嚴和憤怒:“朕是西樑的皇帝,你不過是一個······”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子中迴響,李藎忱看着捂着臉倒吸涼氣的蕭巋,隨意的甩了甩手,剛纔自己用的力氣可是一點兒都不小:“你現在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罷了,就算是外面任何一名我大陳的將士,都不是你有資格辱罵的,希望你能自己認清楚了!”

頓了一下,李藎忱不等蕭巋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之所以我們對你客客氣氣的,只是因爲你對於我們還有些價值,能夠用你向陛下請賞,另外考慮到你終歸也曾經是一國君主,直接和那些俘虜扔到一起未免有損顏面,但是並不代表我們不會這麼做,還希望蕭公有這個自知之明!”

說句實話,李藎忱並不能算是一個女權主義者,甚至在很多方面上他甚至都站在了女權主義者的對立面,比如戰場不歡迎女人等等,但是這也並不代表李藎忱會認爲一切失敗的罪過都在女人。

古往今來有太多的男人將自己成爲罪人的原因怪罪在女人身上,夏桀因爲妺喜的誘惑,紂王因爲妲己的蠱惑,周幽王因爲褒姒的笑容······可是這些女人終究只是一個女人,真正掌握生殺大權、能夠做出決定的還是男人。

男人不去承擔自己闖下來的罪名,卻一味地將這樣的罪責歸根於女人身上,未免有些過分。而眼前蕭巋的所作所爲更是讓李藎忱憤怒,二月生下來的女孩有晦氣,這只是一個民間風俗,而蕭巋卻很乾脆的藉助這個風俗將一切罪名都怪罪在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

而實際上這個女孩做了什麼,年幼的時候顛沛流離,長大之後就算是被接入宮中,也沒有得到一點兒關心和父愛,要說她影響到了西樑的什麼,李藎忱打死也不相信。

歷史上的蕭皇后確實是剋死了很多夫君,但是轉過來想,這些人真的是因爲蕭皇后的存在而國破身死的麼?且不說別人,至少楊廣就肯定不是。而蕭皇后的最後擁有者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成功成爲了一代聖君麼?

蕭巋有今天,不過只是必然罷了。之前西樑得以立國,蓋因爲北周,而現在北周主力北上,襄陽和淮北防線自顧不暇,西樑成爲南陳的獵物也是自然而然的,蕭巋非但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反而將這一切都怪罪在一個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的女孩身上,在李藎忱看來,這就是無恥。

蕭巋臉色變了變,捂着紅腫的臉頰咬緊牙關,他出身世家,又是西樑的皇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下裡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因爲我們是勝利者啊,”李藎忱哼了一聲,揚起手來作勢就要再抽一巴掌,“某現在這一巴掌打下去,能夠讓蕭公的另一個臉頰也腫起來,這樣反倒是對稱了,蕭公以爲可否?”

蕭巋向後退了兩步,連連擺手。作爲一個夾縫中求生存的君主和梟雄,他可不會真的執拗着硬頂,眼前這個南陳仗主雖然看上去年輕,但是手段狠辣,顯然不是好惹的主兒,蕭巋很確定,這個人真的敢另一巴掌抽過來。

李藎忱這才轉過身蹲下來看着雙眸已經模糊的女孩,微笑着說道:“以後就由某來保護你,好不好?”

女孩下意識的向蕭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卻是直接別過頭去,顯然並不想多看這個給自己帶來了太多厄運的女兒。

沉默了片刻,女孩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而李藎忱輕輕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那跟我走吧。”

一邊說着,李藎忱一邊伸手推開半掩的房門,一抹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也灑在女孩的身上,而房屋之中其餘的地方依舊被籠罩在黑暗之中,包括那個默默站在角落中的身影。

李藎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而女孩則在走到門檻處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旋即任由李藎忱牽着走了出去。

一道門檻就像是再也無法打破的柵欄,分割了陰陽。

看着李藎忱出來,蕭世廉搖了搖頭,低聲吩咐身邊的親衛:“讓兩個弟兄進去看着點兒蕭巋,別生出什麼差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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