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衝過去

其實並沒有等蕭摩訶的命令傳達到,裴子烈就已經先帶着幾名親衛匆匆趕到了蕭摩訶中軍之中。

雖然裴子烈也是多年追隨吳明徹征戰沙場,但是眼前這麼壯觀的攻城景象見到的也不多。

黑壓壓如潮水的南陳大軍怒吼着向前,一臺臺雲梯車和攻城車在整齊的號子聲中頂着呼嘯而來的箭矢移動。時不時有云梯車或者攻城車受到城上火矢的集火,變成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將陰沉沉的天空都照亮。

而江陵城外那一條寬闊的護城河,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鮮血的顏色,並且河道很多地方都已經被截斷,架橋車和大大小小的木板堵塞了河道,以此爲基礎,周圍堆砌着大量的沙袋和石塊,當然橋上橋下,更多的還是南陳士卒的屍體,層層疊疊的屍體又包裹在沙袋和石塊外面,將護城河徹底截斷。

向前推進的士卒時不時將揹負的沙袋和石塊扔入河中,而很快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也中箭倒下,和他們辛苦揹負到城下的東西一樣,成爲河水堵塞物的一部分。

緊跟在他們後面,弓弩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竭盡全力壓制城頭,而一輛輛雲梯車和一張張簡易的雲梯則不斷地在弓弩手空隙之中越過,艱難的向前。

因爲之前下過雨的緣故,地上頗有些泥濘,時不時就有沉重的雲梯車陷入泥濘之中,轉瞬變爲城頭火矢的活靶子,雲梯車上下的士卒身上着火,慘叫着跳下來,滿地打滾。

然而更多的雲梯車依舊不依不饒的越過屍體搭成的橋樑,繼續向江陵城牆逼近,雲梯車頂端的士卒正頂着迎面的箭矢和城頭對射。無數的石塊在他們頭頂上越過,砸入城中。

與此同時,城門正面原本就架設在護城河上的幾座橋樑也被拆掉了護欄利用起來,之前已經被燒燬的衝車被士卒們冒着箭雨直接推下橋,當做另外一個架橋車堵住半邊河道,而緊跟在後面的衝車緩緩上橋,這一次南陳顯然竭盡全力,兩輛衝車同時對準兩個城門。

江陵畢竟是江北重鎮、西樑帝都,爲了方便出入,一個城門實際上是有三個門洞,一大兩小,只要能夠突破其中任意一個,自然也就能夠衝入城中。若不是因爲這河上石橋雖然寬敞,也只能勉強容納兩臺衝車過來,恐怕蕭摩訶會毫不猶豫的再加一臺衝車。

石塊和火把從城門上砸下來,而南陳的投石機、牀子弩以及弓弩手手中的弓弩也都對準了城門,死死壓制住對方。

“將軍?”一名親衛低聲說道。

“我們走!”裴子烈點了點頭,徑直向蕭摩訶大旗所在的方向策馬狂奔。

當看到這攻城慘烈的一幕時候,裴子烈就明白自己當初聽從李藎忱的建議、做出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他麾下那區區三千人,投入到這攻城之中,恐怕兩天下來就只剩下累累屍骨了。

或許也只有李藎忱,才能夠把這三千人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吧,回想起從巴陵出發開始,一路挾持樊毅、偷渡大江、包抄紀南,李藎忱的每一招看上去都是兵行險招,但是卻又每一次都拿捏在要害上,而且是樊毅、陸騰和蕭巋這三個當世名將甚至帝王的要害上。

這個傢伙,還真是不簡單啊······

在裴子烈原本的看法中,李藎忱值得尊敬更多是因爲李成的緣故,畢竟始興槍王的赫赫威名讓裴子烈很是敬佩,而之後和李藎忱相處的久了,他方纔發現,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有真的從李成那裡獲得什麼至關重要的,他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依託自己的判斷。

晃了晃頭,裴子烈不讓自己再去多想這些,畢竟眼前她還有更着急需要做的,李藎忱和蕭世廉率領的兩千多弟兄還等着他的支援。

“末將裴子烈參見左衛將軍!”裴子烈從馬上翻身而下,三下五除二登上鼓臺。

蕭摩訶也微微怔了一下,裴子烈來得太快,甚至就連親衛都沒有來得及通報:“大士,你······此地鼓聲大,你我換個地方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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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北周哨騎,在城西一里外!”

“我軍前哨距離章山郡三裡地!”流星探馬接踵而至。

李藎忱挽着袖子站在道路一旁,一邊看着李平攤開的輿圖,一邊擡起手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旋即轉而看向身邊的陳智深:“伯清兄呢?”

打前鋒這種事顯然蕭世廉有着和他父親當年一樣的執念,而李藎忱也沒有想要和他搶這個位置的意思,畢竟蕭家是“專業”的,蕭世廉確實比自己合適。

“這兒呢!”不等陳智深回答,蕭世廉的聲音已經響起。

“發現蠻夷的哨騎了?”李藎忱眉毛一挑。

蕭世廉臉色凝重,微微頷首:“而且人數還不少,城西、城東都有,估計城北更多,甚至某懷疑現在蠻夷已經衝入城中了。而咱們距離章山郡還有兩裡地多。”

李藎忱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不過厚厚的陰雲遮蓋了太陽,顯然之前那一場大雨大有捲土重來之勢:

“這一場雨估計也快了,咱們不能在野地裡等着,斥候多不可怕,只要他們的斥候還在,就說明他們的主力尚且還有一段距離,我們遇到的頂多是前鋒。”

蕭世廉詫異的看過來:“世忠你的意思是?”

李藎忱衝着遠方天邊一努嘴:“急行軍,衝進去,趁着蠻夷還沒有在城中站穩腳跟,咱們把城奪下來!”

“這······”李藎忱的大膽讓蕭世廉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不敢?”李藎忱眯了眯眼,“我們現在地處平原野外,前有堅城、後爲荒地,左有山,右有水,退無可退,轉無可轉,唯一所能爲,就是向前!”

李藎忱話音一落,周圍陳智深以及跟着蕭世廉過來的幾名仗主、幢將都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此時他們也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

這章山郡地處要道,扼守荊山沔水之咽喉,把控道路。而因爲這幾天下雨的緣故,南方道路頗爲泥濘,大家走到這裡便費了不少力氣,此時想要掉頭南返,很容易被北周大軍截擊在野外,更是危險。

顯然北周軍隊不會放過拿這一支南陳小部隊練練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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