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只覺得眼前這張一開一合的小嘴吐出的不依不饒的話語惱人的很,只微微一低頭便把她剩下的話全部吞入腹中。那小巧的嘴脣散發着誘人的光澤,誘使他做出這些日子以來日思夜想的舉動。
火熱的薄脣追逐着那絲令自己舒緩的冰涼,褚洄難耐又焦躁地不斷吮吸着,不過癮地微微啓脣,尋找着那條平時慣會氣人的毒舌。
經過數日的冷淡,突然的親近讓葉挽覺得腦袋“哄”的一下炸開。她的雙手彷彿被鐵鉗鉗住一般被褚洄單手壓在上方,爲了防止她亂動褚洄還特地壓住了她不安分的兩條腿,讓葉挽整個人像被綁住一樣無法動彈。
嘴脣被褚洄急切地索取着,葉挽漲紅了臉不由發出一絲嚶嚀。那聲音更是鼓動了此時幾乎失去了理智的褚洄,另一手暴躁地撕扯着她的衣襟。
是男人也沒有關係……
是男人也沒有關係!
葉挽本就要準備睡覺,看書更是隻着了裡衣,此刻只聽“刺啦”一聲,那單薄的裡衣就輕輕鬆鬆地被褚洄撕扯開來,露出了瑩瑩白玉般剔透的鎖骨和肩膀。
褚洄不安分地揉捏着葉挽纖軟的側腰,如火般滾燙的薄脣吻過她的小巧的下巴,弧線優美的脖頸,清瘦的鎖骨……隨後……
“褚、褚洄……”葉挽從來沒有被這般對待過,只覺得他的吻像一陣燎原的大火,吻到哪裡,哪裡就滾燙。
褚洄的視線定定地看着平行在前方的裹胸布上,只覺得腦子裡的一根弦繃斷了。“你是……”他舔了舔乾澀地嘴脣,一雙桃花眼怎麼也離不開這片被布包裹的死死的起伏。
葉挽腦子也一涼,囁嚅着低頭看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清咳一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推開褚洄掩耳盜鈴地把破碎的衣襟拉起擋在了胸前。她聲音沙啞道:“你看錯了。”
“……”褚洄猝不及防被她推開,愣了一愣。
“……”葉挽也因爲自己脫口而出的胡言亂語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褚洄倒在牀鋪上,髮帶不知什麼時候鬆散開來,墨色的長髮鋪滿了整張牀。他鼻子下化開的血跡顯得十分滑稽,漆黑的眼眸看不清楚正在想什麼。
“我去幫你打點冷水。”葉挽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中衣就要披上,卻又是一股熟悉的大力傳來,整個人騎在了褚洄身上。
葉挽:“……”
“你已經神志不清了。”葉挽臉上還有剛剛的舉動造成的緋紅,在燭火的映襯下格外的誘人。她的髮髻也在混亂中散開,紛亂地長髮圍繞着巴掌大的小臉,清冷地眸子底下有一絲不安和緊張。
褚洄輕笑了一聲,大手拂開她臉龐的髮絲,指尖顫抖着在她光滑的臉上游弋,深潭墨色的桃花眼中充滿了狂喜。
他真是個蠢貨,竟然沒有早點發現……一直以爲自己竟然,竟然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他全然不顧體內的媚毒叫囂着撕扯他的經絡,只是溫柔地撫着葉挽的臉。
“你……”葉挽看到他眼睛開始充血,鼻子下又流出了鼻血,皺緊了眉頭。
褚洄見她流露出擔心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葉挽只覺得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正在不安分地戳着自己屁股,臉色難看地喊了一聲:“褚洄!”
褚洄的鼻血配合地流下來,桃花眼輕眯,閃着動人的水光。明明身體難受的快要爆炸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耐住扁着嘴幽幽道:“難受……”
“……”葉挽知道他怎麼個難受法,卻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要獻身幫他,又見他幾乎要七竅流血的可怕模樣,內心糾結不已。
“挽挽,幫我……”褚洄現在的嗓音與平日大不一樣,沙啞軟糯,聽得葉挽整個身子都要軟下來。“挽挽……”他不安分的捏着葉挽柔軟的腰肢,下身以極小的幅度磨蹭着。
那幾聲“挽挽”刺激着葉挽的神經,見他臉已經漲的通紅,這才下定了決心一般,咬着牙探下手去,幫褚洄解開了褲腰帶。
還好葉挽的房間在謝將軍府中最偏僻的地方,否則隔壁一定能聽到一個媚人溫柔的聲音在輕哼着呻吟,也一定沒有人想到,那是他們平時高高在上邪氣冷峻的將軍大人。
她沒有想到的是,就算偏僻,也是有巡邏的人的……
房中,葉挽頭皮發麻,動作生硬。只聽“嘶”的一聲,她停下手擡眼看去,那尤物正委屈地眨着水眸看着自己:“挽挽,疼……輕點兒……”
儘管覺得羞臊難當,葉挽仍是放輕了動作,儘可能的讓自己的手更加溫柔起來。
半晌,褚洄才輕哼一聲,冷峻的面容竟帶着害羞,耳根微紅。
帳中瀰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麝香味道。
葉挽不由頭疼地看向那個正眨巴着眼、庹紅着臉看向自己一臉無辜的男人:“怎麼還沒好?”
褚洄媚眼如飛,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輕聲道:“沒中過這個毒,不知道。”
“那、那你……”葉挽只覺得自己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磕磕絆絆道,“你,還要嗎?”
“嗯。”褚洄輕哼一聲,挺動了一下腰肢。
夜還漫長。
清閨夢榻,決斷殺伐。
朦朧夜下,靡音沙啞。
葉挽從來都沒發現這個看上去正經的不行的將軍大人在媚毒作用之下是這麼的……孟浪。她立起身來,手腕痠疼不已,輕舒一口氣面無表情道:“我去打點水。”希望這附近沒有巡邏的兄弟們在纔好。
她剛要離開榻邊,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捉住。
葉挽咬了咬下脣,幽幽地回頭望去。那個平日裡嚴肅冰冷不似凡人的墨衣男子,如墨如綢的黑髮披散在榻上,衣襟散亂,面色蒼白,整個人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溼汗淋淋。儘管樣貌狼狽,那雙微眯的招子還是散發着深邃的光芒。
他輕勾嘴角,聲音低沉沙啞:“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葉挽梗着脖子道:“有什麼要解釋?沒什麼要解釋!一二三四五六七,說來說去不就是這樣麼。”她剛說完便倔強地撇過頭去,嗅着空氣中淫靡的味道惡狠狠道:“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我……你先處理一下。”她耳根微紅,以惡劣的態度掩飾着咚咚狂跳的心。
剛剛褚洄被媚毒所侵,情況緊急,她不得已才親手……幫他一次又一次解決問題。正經說來葉挽也只看過幾部不良小電影,半點實際操作經驗都沒有,一下子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讓她有點緩不過來。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她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褚洄幽幽地躺在牀上,看着葉挽倉皇逃出屋子的背影,只覺得身心都愉悅極了。
他也實在是蠢,連葉挽的身世都調查出來,卻讓葉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裝了大半年的男子。全靠她的年齡所致,所有人都只當她是個長相漂亮的少年。卻沒想到,奸詐狡猾的狐狸是隻白淨的雌兔子。
沒過多久,葉挽便端着一個銅盆進來,仔細地背過身把門關緊。
她把水盆放在桌邊,不聲不響地轉身背對褚洄閉上了眼睛,“喏,擦擦。”
背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緊接着是衣物摩擦的西索聲,還有水流沙沙,充斥着葉挽的耳朵。
她冷着臉,不自覺地腦部背後景象。“我……你,堂堂大燕戰神,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狼狽的樣子?”安靜的氣氛令人尷尬不已,她想了想,先開口問道。謝遠和謝青聞對她們鎮西軍心存萬分感激,遂留他們在將軍府居住。怎麼會第一天晚上就出了這種事?對象還是老奸巨猾的褚洄,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馮憑稱有事情要告知於我,是關於你的,派了身邊那兩個奇怪丫頭中的一個來找我。一時不察,中計了。”背後之人這樣說道,語氣煞是輕快。他要是說自己早就知道馮憑有陰謀,順水推舟就想趁機過來看看葉挽在幹什麼,只怕會被葉挽踢出去吧?褚洄將整理衣物時不小心劃出襟袋的清心散收回去,面無表情地摸了摸下巴。
“哦?那將軍的意思是此事還要怪在我頭上不成?”聽到他這麼說,葉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若不是你大半夜的還要接見別人,又怎會中計?”他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馮憑帶身邊一起帶來北境的那兩個下人皆是絕色女子。要不是褚洄自己心懷鬼胎,怎麼會將人放進去?她纔不相信以褚洄的武功會隨隨便便被人近身下毒。
褚洄輕哼一聲,眯起眼走近兩步,擡手輕觸葉挽同樣狼狽散亂的髮絲:“那就當是我不小心中了奸計吧,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
“同軍大半載,你瞞的真好。”攪動髮絲。
“……”
“嘖,這喉骨也如此逼真。”順勢向下輕撫細膩的脖頸。
“……”
“還有……”衣襟下微微露出的起伏。
“褚洄!”葉挽頓時制止他,回過頭冷眼怒視。
褚洄靠的很近,她一回身差點就撞到他的下巴。
那雙平日裡平靜無波的桃花眼中閃爍着晦暗不明的光澤,帶着排山倒海的洶涌之勢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葉挽,我差點就以爲自己有斷袖之癖。”褚洄直視着她的眼睛低喃,語調陡然溫柔。“我那段時間天天在想,是男是女都沒有關係,只要是你就好。成不了親,生不了子都無所謂,只要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人叫葉挽,便夠了。沒有想到,你還是會給我如此驚喜。”
葉挽一怔,瞬間失神。
她微微低頭,淡道:“之前說出宮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但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便沒有說,就是這件事。”她確實準備一出宮就跟褚洄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發生了北境謝家軍的大事,讓她不禁在心中懷疑。葉挽也的的確確是喜歡褚洄,她承認。可是她又無法接受褚洄爲了自己將北境二十萬大軍和鎮西軍的兄弟們置於險境,這讓她感到萬分的矛盾,這些日子以來時時刻刻都在思考這些問題的嚴重性,讓她情不自禁地想避開褚洄冷靜冷靜。
若是這樣的感情不應該存在於他們倆之間,那還不如在未開始時就扼殺在萌芽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粗糲的指尖溫柔地摩挲着葉挽的下巴,“葉挽,正如你費盡心思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樣,我也有我拼盡全力想要去做的事情。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沒有一帆風順,需要的不僅僅是努力而已。若是爲了目標需要屠神滅佛披荊斬棘,我便願意披荊斬棘,在所不惜。”
他語調輕柔,卻透着森森寒意。多年爲帥的氣勢在言語間顯露無疑。
“若代價是鎮西軍所有將士的性命呢?”葉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他們一日爲軍,便生死是軍。同樣的,我也有我存在的意義,你也有你的。我們每一個人都不過是規中之物,我只能盡我所能保全我所愛護之人,鎮西軍,隴西子民,義父,暗閣,還有你。”
葉挽啞然。她想說謝家軍餓死的將士們是無辜的,想說鎮西軍的士兵們是無辜的,可是她又何曾有資格說這種話呢?
前世今生加起來殺的人也不在少數,她到底也是個兩手沾滿血腥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批判褚洄?
“葉挽,不要怕我。”冰涼的大手輕捏葉挽耳垂,那雙深邃的眸子低沉婉轉。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葉挽怔愣地擡起頭,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