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如虹,兼之敵方措手不及,更兼之地形易攻不易守。
羅騰飛麾下的三支部隊,像三條長蛇般疾如銳矢,快如雷電,狂如風雨般的奔殺近了山坳,破進敵陣。
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無人指揮,士氣已墮,節節敗退。
耶律安大呼奮戰,所率的三千霸王騎穩定而緩慢的推進,他們控制着戰馬,來回衝刺。雖然遼國上流社會早已墮落,但類似於他們這類百姓依舊保持着騎射的習俗,控制戰馬來回衝殺就如吃飯一般容易。
隨着騎兵的突入,耶律安已覺得壓力大增,心中大急。
這卻不是敵方組織了有效的反擊,而是因爲敵人太多,殺不勝殺。對方騎兵隊雖不停倒下,但由於不斷有人補充,堪堪把己方騎隊壓得難作寸進,形成混戰之局。
這騎兵之要在於“出入無間,急疾捷奔”沒有了速度的支持,騎兵的威力自當大減。
就在此時敵軍後方濃煙沖天而起,喊殺震天。
耶律安狂喜大喝:“敵人已中計了,羅大人曾經下令誰能斬下夏金吾的項上人頭,賞黃金百兩。想要拿黃金的,跟我殺!”
早已散失鬥志的金兵,見後營處火焰沖天,更是無心戀戰,四散奔逃,再擋不住愈戰愈勇,氣勢如虹的霸王騎。
看着四處奔逃的金兵,大多都是北方遼人相貌,耶律安靈機一動,大呼改用契丹語狂喝:“我乃遼人,羅大人善待遼人,投降者,不殺!放下兵器者,不殺!”
霸王騎的遼兵也跟着大呼起來。
那些遼兵聽得契丹語,個個神情激動,雙方之間的敵視因爲這熟悉的母語的關係一下子緩解了許多。諸多遼人見對方大將竟是跟自己同一國家的人,在心底的鬆動下,大多都選擇了放下兵器。
耶律安見狀大喜,囑咐全軍不得殺放棄抵抗的兵將,繼續高呼契丹語勸降,在諸多遼人放棄抵抗後,霸王騎終於突入了山坳。
嶽銀屏、張吟以勇若雄獅的羅騰飛爲首,五百多人先分散放火,在合作一處,由散歸聚,像一把利刃般直刺進敵人的後軍去。
此刻敵方所有乾草皆以點燃,後方已是烈焰濃煙,再沒有退路。他們人數不多,但造成的聲勢卻由要勝於耶律安的霸王騎。
尤其是在煙屑籠罩之下,都衝殺了許久。敵方還不知他們的虛實如何,更加不敢冒然來戰,大大增長了他們的威勢。
羅騰飛所領之兵都是江南西路出生的百姓,也都受到了江南西路百姓的支持,更知金人在江南西路所犯下的罪孽,一個個都是勇不懼死的哀兵,加上羅騰飛身先士卒,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殺起敵來,愈發拼命。
一邊是心慌意亂、士氣低下的兵將,另一方卻是下了死志的復仇部隊,兩相差距自不用說,只須看數千人的騎兵被五百人步兵殺的節節敗退就當知道。
羅騰飛在煙霧中見遠處有一敵將指揮,他隨手將沾滿了腦漿鮮血的狼牙棒當做了暗器丟了出去。在他出衆的準心下,狼牙棒正中敵將腦袋,將他砸死馬下。
一騎向他衝來,羅騰飛不疾不徐避開了砸來的狼牙棒,邁出半步,碩大的拳頭擊中馬頸,那拳勁直接深入皮肉,擊碎了戰馬的頸骨,一拳將它打翻、打死在地。緊接着一腳踏上那馬上金兵的胸口,將他踩死,隨手抄起他的狼牙棒,對着附近的敵人當頭一棒,又製造出了一個人體噴泉。
羅騰飛高吼一聲:“羅爺爺來也!”
他卻不知,此時此刻,他羅爺爺大名早已隨着夏金吾的多番戰敗傳遍了開來。
完顏兀朮麾下的兵馬全部都以知羅騰飛就是在大鬧北地,讓金國皇帝束手無策的孤狼。個個都曉得這個萬夫莫敵的虎將,在戰場上喜歡自稱羅爺爺!
先前那一將正是夏金吾留下阻擋他們後軍的將軍,被羅騰飛以狼牙棒擊殺以後,這隊阻截的敵人已經失去了指揮大將,他再這一呼,所有金人都知道他就是那個煞星“羅爺爺”,嚇得所有人聞聲生怯,離隊逃生。
這個時候右方小道也傳來了喊殺之聲魏勝、雷震領着兵馬衝殺了出來。
三面夾擊,金兵以逃無可逃。
最後僅餘的一點鬥志,終於土崩瓦解,全部投降。
羅騰飛大笑着來到了魏勝的身旁,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道:“看見你們來,老子就放心了。想來你們並沒有白白等待,當活菩薩放走一個個的金兵。”
魏勝苦着臉道:“女真兵是沒有放走,可那夏金吾卻不見了。”
羅騰飛一怔,隨即笑道:“無妨,無妨,不就是跑了嗎,總有機會逮着他的。”
“不用了,夏金吾在這呢!”耶律安手裡的套馬繩正緊緊的套在夏金吾的手臂上,強拉着將他拖了過來。
耶律安翻身下馬笑道:“這廝狡詐如狐,他伏在我軍的一具屍體上嚎啕大哭。霸王騎的將士還以爲死者是他的親戚或是至交好友,一個個都沒有去打擾他,差點讓他矇混了過去。若不是這廝兇殘成性,一個飽受他欺凌的兵卒認出了他的背影,還會由他逃走了。”
羅騰飛、魏勝面面相覷,想不到這夏金吾還有這麼一手,關鍵的時候到是可以學學。
魏勝心有不岔,若不是這小子會逃,這個功勞應該是自己的。他自不能怨耶律安,將怒火都發泄在了夏金吾的身上,上前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腳猛踹,將他踢飛了出去,又因被繩索綁着,沒飛多遠繩索一拉直,又因慣性彈了回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夏金吾似乎沒有受到多少傷害狠聲道:“要殺就殺,你夏爺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魏勝看向羅騰飛,只要他點頭,當場就想將他的腦袋給砍下來。
羅騰飛略一沉吟道:“暫時留着,不急着殺。下一仗,我們的對手就是完顏兀朮了,留着他也許還用處。”
魏勝突然察覺出了什麼,感覺有些不對,來到了夏金吾的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處,“嘭”的一聲巨響,夏金吾退後了三步,面色如常,反而大人的魏勝卻甩起了手來,一臉痛楚的模樣。
羅騰飛眉頭一皺,才幹的那一聲絕對不是拳頭打肉應該發出的聲音,倒像是打在鋼板上一樣,沉吟着叫喝道:“將他的衣服給老子剝下來。”
兩名兵卒走了上去。夏金吾突然發狂,用身體將兩名兵卒撞倒,整個人衝向了耶律安。
一切皆在轉瞬之間,即便在夏金吾身旁的魏勝也沒有反應過來。
耶律安也是一怔,但從容不迫的繮繩的一頭套在馬上,手中長槊一拍馬臀,戰馬受力發足而奔。
夏金吾哪裡快得過戰馬被拉倒在地,向前滑行。
耶律安後來居上,長槊割斷馬繩一腳踩在了夏金吾的後心,從出手到制服夏金吾,他的動作乾淨利落,彷彿練過千萬遍一般。
羅騰飛高聲叫了一聲:“好!”
耶律安羞澀笑道:“這是以前擒野馬的時候用的技術,野馬性烈,即便被繮繩套住也會撞來反抗,跟先前情況相差不多。”
他強按着夏金吾,魏勝這時上前用他那把大刀直接割開了外衣,露出了銀光閃閃的衣甲,嘿嘿笑道:“原來還有這寶貝,難怪先前踢他的時候,覺得向踢在鐵板上一樣,起初還以爲你跟大哥一樣,全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呢。”
他強行扒下了夏金吾身上的衣甲,在過程中還掉出了一把短刃。
魏勝拾起將兩樣東西,在手上掂了一掂,叫了一聲:“奇怪!”將它們一併給了羅騰飛。
羅騰飛將兩樣拿在手中入手,也登時察覺異樣,短刃的重量遠勝尋常短刃,而衣甲的重量卻遠輕於尋常衣甲。他好奇的拿起短刃端詳,那短刃連柄不過一尺八寸,套在鯊魚皮的套子之中,份量竟和尋常的長刀長劍無異。
羅騰飛左手握住刀柄,拔了出來,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至,刀刃光滑如鏡,竟然與自己的那把青龍偃月刀不相上下。
他取過馬後的狼牙棒,運刀往狼牙棒上斬落,擦的一聲,那狼牙棒的棒頭應手斷爲兩截。三人不約而同的叫道:“好!”這短刃當世所罕見的利器,自無疑義,奇的是不知用什麼材料製造。
羅騰飛暗道:“這把短刃當真是稀世珍寶,老子的龍刀若是全開鋒或許能夠跟他一比,只是不知這等利器由何人鑄造,工藝竟然能媲美后世。”看來看去,甚是喜歡,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卻不知事事不是絕對,誠然後世的科技卻是是遠勝古代,但個別領域也未必就真的比古代要強。
比如說張衡的地動儀,這玩意即便是現在也造不出來,在比如說是麻鋼,這玩意有着卓越的反彈性和耐久性,當年西方人發明這東西的時候,耀武揚威的好一陣子。
結果在某一年某一天,漢朝古墓裡挖掘出了一把鋤頭,經過證實這把鋤頭用的就是麻鋼材料,比西方人早了一千多年。
還有長城、金字塔這些都是現代人望塵莫及的工程,誰又知道他們是如何建造成的?
而羅騰飛手中的短刃卻是大宋王朝最出色的匠師耗費十年鑄成,用的材料來至於深海,取至於鯨魚之腹。即便後世也沒有出現,時爲當世第一神兵。
當然,這些當世已無一人知曉,羅騰飛更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