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王振帶足了金銀珠寶玉器,鐵了心的要求和解。
王家成也皇親,敗也皇親。
皇親國戚無論在哪個朝代都很吃香,唯獨宋朝不同。爲了防止外戚干政,祖訓明文規定皇親國戚不得掌握實權,即便官位再大,也是有名無實的虛職。
王家乃是皇親國戚,這意味着王家的後人能夠受到朝廷的供養,但得不到實權的官職。
王家因爲皇親國戚,所以威名顯赫,成爲一方之霸;也因皇親國戚,而使得朝堂上力量薄弱。雖然人脈很廣,但羅騰飛是宋王朝最著名的五大將之一,威名暴於南北。
誰也不願意輕,王振雖恨羅騰飛入骨,但在他的強勢面前,也不得低頭認錯。
看着一箱箱紅的、白的、黃、綠的等等千奇百怪的珍寶玉器,羅騰飛臉色一沉道:“王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振因姐姐徽宗的妃子,弟憑姐貴,被封爲侯爵,故而羅騰飛稱他爲王侯爺。
王振賠笑道:“犬子年幼知,四處惹是生非,得罪了上將軍還望擔待一二。”
“年幼知?”羅騰飛冷笑道:“令郎三十餘歲,比我還年長許多。一句年幼無知,便想抵消他殺人的罪行?”
王振道:“當行。所以王某今日送來了一些珍寶給上將軍添置傢俱。讓上將軍過地舒適一些。”
羅騰呵呵笑了起來。
王振暗自鬆了口氣。道:“上將軍那麼開心。那我們便說定了!只要上將軍不在差插手犬子一案。上將軍此恩德。王某定當銘記於心。”
羅騰飛正容道:“我是在笑我朝刑法深嚴。貪官罪成依照所貪銀錢流放千里。帶枷示衆。這樣都有人敢貪?”
王振忙笑道:“這不算是貪。而是我王家對於上將軍地敬意。”
羅騰飛厲喝道:“你認爲是敬意認爲是侮辱!前日。你送銀錢賄賂於我。我看在官家面上不予追究。想不到今日你還賊性不改。企圖賄賂於我。我羅騰飛豈能再於你干休。來人。將王振拿下。關入牢房。以收買朝廷命官之罪扣押。此外將所有財物一一點清一併呈報大理寺。讓他們處理。”
王振面色登時白無血色倒在地。
羅騰飛以雷霆手段將王振捉拿,虞允文也成功的以軟硬兼施之法,從哪些收受賄賂的官員口中審出了一切受賄的經過,以及所幹的黑心事情。這本書他們這一行動,直接擊中要害的王家至此一蹶不振,無反擊之力。
境內百姓聽得喜訊不拍手稱快,各大世家家族更是心寒膽裂,不敢再有任何放肆之心。
一連串的行動,可謂大獲全勝。
但虞允文卻沒有露出勝利的笑容,反而憂心道:“相公此舉雖然是大快人心,但以得罪了許多跟王家有淵源的士人。望相公以後多加註意可落人口舌。”
羅騰飛不以爲意道:“虞先生無需多慮,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其他的全不在乎。”
虞允文心知多勸無效,心道:“若因時勢低頭公也就不是相公了!”
一晃日餘,王家之事本定案成形,而金齊最近也無動向。
羅騰飛原以爲當有一段時間清閒,但卻料想不到,煩惱之事,竟然接連而來。
這日,羅騰飛在校場拉着徐漢用功,練習武藝。兩人你來我往,正戰至興頭處,虞允文帶來了薛弼緊急求見的消息。
羅騰飛來見薛弼,兩人不急敘舊。
薛弼便直入正題,道:“相公,不好了!嶽太尉在盛怒之下,上奏請求解除軍務,至廬山侍奉母親去了。”
羅騰飛劇震,心道:“難道歷史再度重演?”歷史上因爲趙構出爾反爾,未依照約定將淮西軍調入岳飛麾下,岳飛盛怒之下,離職而去。
可如今因自己的出現如今形勢已經大變,歷史上的許多事情都生的變化,爲何還會生嶽帥請辭一事?當下問道:“具體情況如何?”
薛弼道:“經過屬下多方打探,事情原由在於合併劉光世的淮西軍。張相本意將淮西軍據爲己有,但受到了官家的拒絕。經過深思熟慮,官家打算將淮西軍交予嶽太尉,但此事受到了張相以及諸臣的極力反對。官家收回了成命,拒絕將淮西軍交予嶽太尉。嶽太尉盛怒之下,以與宰相張浚議論不合,請求解除軍務。但未得官家准許,便自行回到了廬山。
”
虞允文駭然道:“嶽太尉爲何如此衝動?此舉實在不該!官家即便有錯,身爲臣子,也不該如此抗上。”
按當時的禮法,臣僚提出辭呈,須經皇帝肯,方可離職。
岳飛
構批准,直接棄官離職,此種做法,是驚世駭俗的爲,也反映了岳飛性格的倔強。
羅騰飛不以爲然道:“虞先生這話我不愛聽,什麼叫做‘此舉實在不該’。我雖不知詳情,但也知道錯在官家,是他出爾反爾在先。難道只許官家說謊,耍弄人,卻不許嶽帥脾氣?”
他憤憤不平,爲岳飛叫屈。
虞允文、薛弼相繼駭然。
虞允文苦笑道:“相公此言在自家人面前說說便是,切勿在外人跟前亂說。”
羅騰飛道:“我說是實情,沒有什麼不可跟他人說的!”他頓了一頓,道:“對了,那現在朝中情況如何?”
薛弼答道:“張相與秦樞密一起對嶽太尉此舉表示嶽太尉此舉意在要君。秦樞密使甚至多方要求解除嶽太尉軍權,將神武后軍併入殿前司。”
羅騰飛神色變,這意在要君指的是要挾趙構,這可是莫大的罪過,解除岳飛兵權,將岳家軍打散,更是自毀城牆,秦檜好毒的心思。他動容道:“官家不會答應吧?”
薛弼搖頭道:“官家似乎道自己需要嶽太尉,並未答應。但卻答應了秦檜的要求,命張浚心腹兵部侍郎、兼都督府參議軍事張宗元任湖北、京西路宣撫判官,準備乘機剝奪嶽太尉軍權。”
秦檜,是秦檜!
羅騰飛心:“秦檜一出現,朝廷局勢立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決計脫不了干係。”羅騰飛雖然不知秦檜幹了什麼齷齪的勾當,但羅騰飛卻能夠肯定,他一定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羅騰雙拳緊握,眼中閃過濃郁的殺機。
行在,建康府,張浚官邸!
張浚、秦檜對桌而坐,桌上擺放這各色美食。
張浚由衷讚道:“會之料事如神,可比諸葛武侯。承蒙多番出計襄助,否則我張浚焉有今日?來,我敬會之一杯。”
秦檜舉杯相迎客氣笑道:“張相對於在下有舉薦再造之恩,理當爲相公出計。”
張浚昂將美酒喝入腹中,問道:“會之,岳飛可恨,但接下來當如何行事?”
秦檜沉聲道:“按兵不動,相公可知官家爲何會改口,拒絕將劉光世的淮西軍收回嗎?”
張浚奇道:“難道不是沈與求、李綱等人的勸說?”
“非也!”秦檜搖頭道:“張相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我讓相公利用文臣與武將之間的芥蒂,來慫恿沈與求、李綱勸說官家,讓官家意思到岳飛的權力不能過大,其實只是小小的因素之一,讓官家真正改口的原因乃是因爲岳飛的上疏。岳飛給官家的上疏有千言,其中有這麼一斷話‘然臣愚陛下假臣日月,勿復拘臣淹速,使敵莫測臣之舉措。萬一得便可入,則提兵直趨京、洛,據河陽,陝府、潼關,以號召五路叛將,則劉豫必舍汴都,而走河北,京畿、陝右可以盡復。至於京東諸郡,陛下付之羅騰飛、韓世忠亦可便下。臣然後分兵、滑,經略兩河,劉豫父子斷可成擒。如此則大遼有可立之形,金賊有破滅之理,四夷可以平定,爲陛下社稷長久無窮之計,實在此舉。’”
秦檜笑道:“這是岳飛對付僞齊的戰略部署,但他忽視了一點。官家北伐是爲了覆滅僞齊,而非伐金。而岳飛北伐,旨在伐金,這纔是官家改口的最重要的緣由。”
張浚動容道:“你是說官家本意不在於血洗國恥,而是在於解恨?”
秦檜點頭道:“正是如此!”
“不行!”張浚站立起來,沉聲道:“我決不允許此事生,北伐金國,還我河山,正是我輩畢生志願,絕對不能就此終結。我當力勸官家,堅定他北伐之心。”
秦檜高聲道:“張相大義凜然,秦檜佩服。秦某必將與張相一起力勸相公北伐金國,還我河山。”
張浚豪氣干雲道:“爲了能夠北伐金國,還我河山,我們乾了這杯!”
秦檜離開張浚府,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心道:“張浚、趙鼎、趙構、岳飛,一個個被我玩弄於鼓掌,你們跟我秦檜鬥,實力相差太大,完全不是對手。岳飛以不足爲懼,接下來是羅騰飛!”
他如此想着,來到一棟樓房下。
異變突至。
樓底離地兩丈許高的通街樓屋頂,出一陣銳聲,離弦的利箭激射秦檜而去。
秦檜尚未反應過來,便覺得心口一涼,胸口心臟處以插着一根箭羽,他整個人隨即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