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睿一愣,還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電話就被林天南給掛斷了。雖然聽的不太清楚,可是陸睿還是能夠分辨的出,電話那邊似乎有人在爭吵,林天南的聲音尤其憤怒。
搖了搖頭,陸睿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衙內就是衙內,不管林天南跟自己的關係怎麼好,那傢伙紈絝的本性算是改不了了。雖然沒有聽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陸睿聽林天南那口風,肯定是他帶着那幾個發小跟人在外面又起了衝突,這幫衙內們看樣子是吃了虧,非要討回來不可。
不過陸睿卻沒打算去勸林天南,畢竟他身邊跟着朋友,即便是有事也吃不了虧,更何況能夠把最近修身養性以成功商人自居的林天南惹出火氣來,估計對面也不是什麼好鳥。最重要的是,陸睿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勸住林天南,尤其還是在他的一幫子朋友面前。人要臉,樹要皮。自己跟林天南的關係雖然不錯,可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少出頭的好。不是陸睿怕事,着實是沒什麼必要。
看了一眼已經匆匆離去的谷勝濤,陸睿想到他剛纔的表現,忍不住對於這位谷老闆高看一眼,怪不得這傢伙能夠從黑道洗白上岸,搖身一變成了順安縣有名的企業家,果然有幾分本事。陸睿又掃視了一下週圍幾桌部下,淡淡的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白科長,你去把帳結了。”說着從自己的手包裡掏出一沓錢遞給白蓮道:“這些錢你拿去吧,剩下的買兩條煙給同志們分一下,就當我這個主任發的見面禮,呵呵。”
白蓮晃動着自己的腳步,胸前兩團肉球一陣顫動,嬌笑着點頭道:“主任可真是大方,那我就代表同志們謝謝您了。”這女人似乎對於陸睿自己拿錢請大家吃飯微微有些詫異,眼睛裡的驚訝一閃而過。看了一眼季春正,她還是扭動着自己的纖腰,去結賬了。
她去結賬,陸睿等人卻沒有馬上離開,陸睿端起一杯酒,笑道:“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給我接風,今天這一頓算是我向諸位致謝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陸睿要是在工作當中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望各位多多包涵。咱們來日方長,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這樣吧。”
既然陸睿這個一把手說差不多了,那酒席也就正式結束了,一幫子建委的幹部圍攏着陸睿一行人朝着酒店的大堂走去。
還沒等到陸睿等人出門,就看到千禧酒店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一大羣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爲首的赫然是一個拎着手槍的年輕警察。
陸睿微微一愣,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陳波濤在自己耳邊低聲道:“公安局刑警隊的畢泰雄隊長,咱們縣委畢書記的親侄子。”
點點頭,露出一個感激的神色來,陸睿看了一眼出言提醒自己的陳波濤沒有說話,心裡卻記下了這個人情。
季春正這個時候卻已經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說道:“畢隊長,今天這是……?”
畢泰雄擡眼看了季春正一眼,記得這人是建委的副主任,自己前幾天改建房子的時候還找他幫過忙,這個時候也不好太冷淡,點點頭說道:“有人報警說這裡有人行兇,我帶兄弟們過來看看。”說着,又有些奇怪的看了季春正一眼,疑惑道:“這麼晚了,老季你們建委這是在幹什麼啊?”
季春正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陸睿道:“今天是陸主任第一天上班,他特意請同志們出來聚聚。”
“陸主任?”畢泰雄嘴裡唸叨着這個名字,眼睛猛然一亮,再看向陸睿的眼神就沒那麼友好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賀家鎮有名的陸鎮長啊,怎麼着?賀家鎮那地方裝不下您這位大菩薩了,調到縣城來了啊。”
陸睿眉頭一皺,剛纔聽陳波濤介紹這人說是畢雲濤的侄子,他就知道這傢伙跟自己肯定不會有好臉色,畢竟順安縣官場是個人就知道自己三番四次不給畢雲濤面子的事情,以前還因爲估計市委程志華一系的反應不敢針對自己,但是這一次明顯是程系已經拋棄了自己的局面,畢竟把自己從賀家鎮調出來是老書記賀聚寶的提議,這就表明程志華已經放棄了自己。最起碼現在來看,陸睿已經沒有了靠山。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小人肯定會選擇跳出來的。
只不過陸睿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朝自己開炮的,竟然會是畢雲濤的侄子。雖然聽過這人的名字,不過兩個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看了一眼趾高氣昂,一臉陰沉的畢泰雄,陸睿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跟這個傢伙起衝突,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季春正,淡淡的說道:“季副主任,你要不要跟畢隊長再聊聊?我們先走了。”
季春正訕訕的看了一眼陸睿,跟畢泰雄笑了笑,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陸睿也不看畢泰雄,一馬當先的朝着門外走去。身後建委的幾個領導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對於這位新主任的前途不甚看好,兩個副主任交換了一下顏色,看來傳言這位陸睿主任在賀家鎮的時候把畢書記得罪狠了,應該不是假的。
畢泰雄也不說話,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陸睿的背影,急急忙忙的帶着自己的人朝樓上走去。他自然知道在公共場合自己不能把陸睿怎麼樣,更何況今天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暫時沒空理會這個傢伙。來日方長,憑自己叔叔的關係,想要收拾陸睿這樣沒有了靠山的幹部,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眼下他更擔心的是樓上,剛纔的電話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給叔叔打過電話之後,自己就趕緊過來了。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陸睿,握了握手裡的槍,畢泰雄心中暗罵:“喪門星!”
陸睿也沒多想,對於這種事情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眼下在陽明市根本就是無根的浮萍,以前跟程志華的關係不錯,但那也只是因爲老書記賀聚寶的關係罷了,上一次自己藉着藍曉鷗的手,把程志華的舅子給修理了一通,跟他的關係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更不要說縣委的領導們因爲自己對於賀家鎮建設過程當中不允許他們插手的事情,早就把自己恨之入骨了。
最重要的是,陸睿很好奇程儀背後的人是誰,如果自己所料不錯,應該就是那位大人物給市裡面施加了壓力,讓那些原本對自己不錯的市委常委們保持了沉默,坐視自己在順安縣被打壓。
陸睿自然也有他的消息來源,跟他一起來到g省的一名h省交流乾部名字叫做冀天宇,這人並沒有分配到下面的鄉鎮,而是因爲成績比較出色的緣故留在了陽明市委辦。他跟陸睿在黨校的時候是一個宿舍的,自然知道陸睿跟歐文海的關係,加上冀天宇的叔叔冀國強是h省委督查室的副主任,他跟陸睿的關係就更爲親密了。
根據冀天宇給陸睿透露的消息,在當初賀家鎮礦山發現的時候,常委當中爲是否處罰陸睿發生過不小的爭執,像紀委書記曾文,常務副市長林天華等人都是表態支持陸睿的,通過這個消息,陸睿就判斷出這些人最起碼是跟自己親近的,只不過讓他略微意外的卻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即便是自己被打壓架空的時候,這些常委們都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甚至連消息都沒有一個。
這些反常的舉動只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來自讓他們更爲忌憚的勢力要對付自己,在這股勢力面前,這些常委們只能選擇明哲保身。
而思來想去,陸睿發現自己得罪的超級勢力,似乎除了正達集團背後的藍家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家族。
坐在建委給自己安排的宿舍裡,想到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現在的處境,尤其是最近這半年自己遇到的種種情況,陸睿忍不住一陣搖頭苦笑。
自己以前把事情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一些,能夠在華夏屹立數十年不倒的龐大家族,又怎麼是自己這個小小的科級幹部所能利用的呢。自己不過是利用藍曉鷗的正達集團把那些錯綜複雜的勢力趕出了賀家鎮,正達集團背後的藍家反手就用另外的方式告訴自己,有些人不是你能夠隨便利用的,既然利用了,就要付出代價。雖然不是藍家直接出手對付自己,或者說應該是藍家不屑於跟自己這個小幹部一般見識,但是隻要人家派系中的某位大佬稍微跟下面的人暗示一下,自己這個小螞蟻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陸睿的代價,似乎就是搭上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政治前途。不過他並不後悔,自己既然重生在這個世界上,總要做一些應該去做的事情,陸睿忘不了後世自己看到的一張圖片。
一個年過八旬的老人守着一間破舊到極點的房子枯坐着,記者問他:“你的兒子呢?”
老人擡起灰白的頭,淡淡的說道:“打工的時候下煤窯,死了。”
今生今世,陸睿不希望自己治下的百姓出現這樣的事情,即便是付出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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