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情必須要保證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絕對不能影響到市裡面。”
黃曉陽眉頭緊皺,彈了一下菸灰斷然道。
蘇劍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如果讓老朱擔下來的話,張寶義那邊……”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卻很明顯,應該是擔心這個張寶義有什麼問題。
“張寶義?”黃曉陽眼神當中閃過一道寒光,捏着香菸的手狠狠按在菸灰缸之上,帶着一抹狠辣之意說道:“他答應最好,不然的話,老子先把他給辦了”
“市長,這事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實在不行我可以頂下來,您一定要撐住”蘇劍聞言斷然開口道,眼睛直直的盯着黃曉陽的臉,苦口婆心的勸道。
黃曉陽的臉‘色’一變:“老蘇,你……”
苦笑了一下,蘇劍輕輕的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多久了,如果這件事需要我來承擔的話,我會站出來的,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事了,你一定要撐下去,幫我照顧好‘玉’梅她們母‘女’。”
“你他孃的說什麼鬼話大風大‘浪’的咱們都闖過來了,這點小麻煩算什麼?張寶義那個王八蛋惹出來的事情,憑什麼我們給他擦屁股,我已經跟姓羅的‘女’人談好了,就讓朱子恆把這次的事情扛起來,張寶義那個白癡有她去說服,馬勒彼得,就是因爲他這個白癡非要佔水鏡湖的那片地,還不知道收斂一下,到處跟人顯擺自己能倒賣官位,否則怎麼會把省委的人招來。現在出事了,他想要置身事外可能麼?要我的人給他頂包,做夢吧”黃曉陽的兩個眼睛瞪的圓圓的,兩道眉‘毛’幾乎已經豎了起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喉嚨裡面發出一陣陣低低的咆哮聲,黃曉陽的眼神當中閃過一絲瘋狂:“老子已經做夠了這個傀儡市長,他張家人要是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爲所‘欲’爲,把整個省委都不放在眼裡的話,那老子不奉陪了,大不了被抓起來關幾年,總好過他姓張的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強,真要是一拍兩散的話,老子最多是坐牢,他們可是要吃槍子的”
“曉陽,你這是幹什麼?不要這樣”蘇劍的眉頭緊皺着,勸着自己三十年的好朋友,他很清楚,黃曉陽這人雖然貪財好‘色’,但是對待自己這個朋友上卻絕對沒得說,不僅把唯一的妹妹嫁給了自己,這麼多年來要不是他的提拔,自己這個‘性’子也不會走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所以儘管外人都覺得黃曉陽不怎麼樣,而蘇劍這個看上去比他有能力的部下卻從來都忠心耿耿的爲黃曉陽出謀劃策。雖然爲黃曉陽對自己的重視而感動,可更加沉穩的蘇劍卻知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不管怎麼說,自己這邊跟張寶義的矛盾,都是擺不上臺面的事情,哪怕黃曉陽跟張寶義鬥了個兩敗俱傷,也那是便宜了那些想要撿便宜的人罷了。
“老蘇,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受夠了姓張的總以爲靠上羅‘春’嬌那個‘女’人,就可以爲所‘欲’爲,以爲羅書記在省裡可以一手遮天,他也不動腦子想想,羅‘春’鶴是政法委書記,不是他**的省委書記,憑什麼能包打天下?現在事情搞大了,他竟然還敢‘私’自叫人對省委督查室的人動手,這不是‘逼’着姓陸的發飆跟老子死磕麼?”
越說越生氣,黃曉陽猛然間一拍桌子
“砰”的一聲巨響,整張茶几都被他拍的一震,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菸灰缸一下子摔在地上,變成了一堆玻璃殘渣。
蘇劍的表情也是黯然,黃曉陽的話雖然是氣話,可他並沒有說錯,這幾年張家兄弟在清江市確實太過張揚了,很多事情都做的太過分了,甚至於超出了應有的底限,不然也不會引起省裡的注意。
“白書記那邊?”蘇劍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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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曉陽冷哼了一聲:“白建業?要不是那個老狐狸的縱容,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他以爲我不知道他耍的那點小把戲麼,明裡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的,現在市裡面這些事情,十有八九都跟他有關係。”
“曉陽,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冷靜下來,不管是誰的責任,這個時候都不是追究的時候,咱們一定要想辦法把眼下的這一關撐過去。你身上的壓力很大我知道,但是再怎麼樣,也不能意氣用事。”蘇劍沉聲說道:“現在的情況就是,省委督查室那邊必須要讓他們儘快離開,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收拾姓張的,羅書記只要不傻,就應該很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你馬上去省城,跟他做一個詳細的彙報,把這裡的情況跟他說明白,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要放棄一些人了,壯士斷腕也好,替罪羊也罷,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黃曉陽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姓陸的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省委現在估計也是爭執當中,不然調查組早就出發了,我們必須要早做計較纔是,我馬上就去省城,縣裡的事情拜託你了,一定要小心謹慎,苗立傑那個王八蛋,你找他談一下,把利害關係跟他說明白,這件事要是真出了紕漏,從上到下咱們就得被人一鍋端,關鍵時候他的嘴必須給我密不透風。”
蘇劍點點頭:“老朱那邊?”
黃曉陽冷冷一笑:“這個就不用咱們‘操’心了,羅‘春’嬌會解決的,她不是張寶義的嫂子麼?我倒要看看,張寶義怎麼解決這件事。”
蘇劍答應着,又跟黃曉陽商量了一下具體的‘操’作辦法,這才離開了黃曉陽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黃曉陽跟陸睿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接到通知要回市裡處理事情,就不陪着督查室的同志們在新化縣了,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新化縣的蘇書記,地方上一定全力配合,陸睿自然是笑着答應。
………
………
“主任,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坐在陸睿的面前,石光拿出了這幾天自己帶人調查到的燕北集團資料。
“張寶林,1967年5月生,H省新化縣洪河鎮人。1990年H省濱州大學法律專業畢業。1999屆在職研究生,現任H省燕北集團公司董事局主席,是新化縣縣政協名譽副主席,H省人大代表。我們經過調查發現,燕北集團的前身,是由張寶林和其弟張寶義創建的,張寶林1990年承包了新化縣的一個鐵廠,同一年,張寶義又租賃經營了新化縣白家莊鄉辦煤礦,開始涉足煤炭行業。”
陸睿的眉頭一皺,開口打斷石光的彙報道:“我記着好像有明文規定採礦權不得‘交’易、出租吧?這麼做是不是不符合規定?”
石光點點頭:“是的,從這一點上看,他的第一桶金是違規的,不過您也知道,當時那個情況……”
陸睿默然不語,在當時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在全國各地都有發生,並不能說明什麼。
在接下來的資料當中,陸睿漸漸瞭解了燕北集團這個橫跨清江市的巨大經濟實體。在依靠租賃經營煤礦獲得第一桶金後,張家兄弟以燕北集團有限公司爲名義,出資買斷清江市南山煤礦。
根據石光等人調查得到的數據,清江市南山煤礦是當時清江市第二大國有煤礦,年產量高達80萬噸原煤,爲了提高煤炭附加值,南山煤礦曾計劃上馬150萬噸洗煤調產項目,但因爲資金問題一直停留在圖紙上。
2001年,財政收入僅有2億元的清江市南安縣決定轉讓南山煤礦。
最終,張寶林以7000萬元的價格購得了南安縣南山煤礦,並很快着手重組成立燕北能源集團,當年上‘交’稅金1500萬元。
資料顯示,南安縣南山煤礦地質儲量噸,可採儲量噸。若按地質儲量計算,張寶林每噸付出的僅爲0.52元,按可開採儲量計算,張寶林每噸煤炭付出的價格僅爲0.57元,可謂“白菜價”。
經過這樣的一番資本‘操’作,到2004年的時候,張氏兄弟的個人資產已經高達數十億,他們把自己的產業觸角延伸入了清江市的每一個角落,餐飲、娛樂、房地產開發、建築等等行業都有燕北集團的身影。
“這麼看來,這個張寶林可不簡單啊”陸睿聽完了石光的彙報,緩緩說道。
石光點點頭又說道:“您也許想不到,這個張寶林之所以這麼快發家,其實是因爲他娶了一個好妻子。”
“好妻子?”陸睿一愣,眉頭隨即皺在了一起:“怎麼回事?張寶林的妻子是什麼人?”
石光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來,想笑又沒笑,只是很古怪。
陸睿更好奇了,看着石光詫異道:“怎麼回事,讓你說你就說,磨磨蹭蹭什麼?”
石光道:“張寶林的妻子是清江市的羅副市長。”
“羅副市長?”陸睿眼中一道寒芒閃過。
“清江市常務副市長羅‘春’嬌?”
陸睿的聲音漸漸冰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