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正在自己身體上下游移着的這灘物體,雖然看上去很像屠夫共生體,甚至連顏色都幾乎一致。
但蘇沫卻能很明顯地感覺出來,這種感覺與屠夫覆蓋在自己身上時完全不一致!
要說哪點兒不一致了,那就是貼合上自己肌膚的第一感覺,很不一致。
這灘共生體中,明顯帶着一股極強的兇戾之氣,彷彿是要吃了自己似的。
而當屠夫覆蓋在自己身上時,蘇沫卻只覺得一陣舒適與安心。
顯然,眼前這灘共生體並非是屠夫,而是,蘇沫在《蜘蛛俠》漫畫中所看到的——屠殺共生體!
“你……”
蘇沫剛想要開口,屠殺便已然蹭的一下,覆蓋在了他的頭頂,硬生生將他的腦袋給覆蓋住了,使他的聲音也無法傳出。
隨後,一如屠夫與蘇沫對話時的那樣。
現在,屠殺的聲音也直接傳輸到了蘇沫的腦海之中,並非是通過語言,而是直接傳導至大腦之內。
“小子,想要我的力量嗎?”
一陣尖細而沙啞的聲音傳來,蘇沫自然知道那就是屠殺的聲音。
他想也不想,便直接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他真就不渴望這屠殺共生體的力量了,而是因爲,他着實放心不下就這麼輕易地與他融合啊。
一來,他眼下還不知道這灘東西是怎麼溜進監獄裡,又是怎麼爬到自己牀上的。
這一切,都來得太過於突然了!
二來,是他對於融合屠殺共生體以後的副作用,心知肚明。
到時候,自己只會變得更加兇戾狂暴,甚至連自己的意識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如此一來,他又和提線木偶有什麼區別呢?
再者說了,他已經有了一個屠夫共生體了,雖然這傢伙暫時和自己分隔兩地,但他總歸也還是自己的共生體。
眼下,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融合了屠殺,這叫什麼?
這要是說得難聽點兒,那就叫出軌啊!
呃……出軌,這個詞用在這兒好像也有點兒奇怪。
總而言之,眼下的蘇沫是斷然不可能去融合這個來歷不明的屠殺共生體的,索性就直接在腦海中拒絕了他。
“你從哪來的,就回哪兒去吧。”
“嗯?”
屠殺顯然是對這一句拒絕頗感意外。
但,就在他還想對蘇沫說些什麼的時候,蘇沫的雙手,卻已經牢牢嵌在了他的身上,也就是自己的臉上。
他奮力一扯,猝不及防間,屠殺直接被他從臉上拽了下來,僅剩下幾根共生體絲線還連接着蘇沫的太陽穴,以便與他溝通。
“小子……咳咳,你難道不想從這兒出去嗎?我可以給予你力量,能把那些個獄警和鐵欄杆都打碎的力量,咳咳……”
屠殺的聲音愈加弱了起來,顯然,共生體一旦沒有了宿主,他們自身的力量就會衰落下去。
這點,對除了屠夫以外的共生體都是適用的。
畢竟屠夫是蘇沫創造出來的,而其他所有共生體,無外乎都是一種外星寄生生物罷了。
沒了宿主,僅憑他們自身的力量,當然是撐不了多久的。
其實,這屠殺也是在偶然間闖入監獄的,高牆電網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攔不住他。
而他剛一進入到這監獄之中,一眼便發現了蘇沫身上的強者氣息,也即是他突破了第一層神經鎖以後的那股氣場,因此纔會最先找他融合。
但眼下,蘇沫卻已經強行扯斷了他剩餘的共生體絲線,又硬生生將他從窗戶的防盜網中拋了出去。
最後,甚至還拉上了玻璃窗,根本不給這傢伙一絲一毫的廢話時間。
沒辦法,一來是他實在是太困了,二來是他也清楚,這屠殺共生體是萬萬融合不了的。
就在監室之中再次陷入一片寂寥之時,蘇沫徹徹底底地睡着了。
哪怕是第二天早上大燈都亮起來了,卻也沒能將他吵醒。
當然,大燈吵不醒他,那些個獄警就更加不敢去打擾他了。
以至於到了中午,蘇沫醒來的時候,還依稀覺得昨晚的屠殺夜訪,是自己的一場夢!
當然,這究竟是不是夢他也拿捏不準。
畢竟,自己手中連一點兒屠殺昨晚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也許,他壓根兒就沒來過,真的只是自己的夢而已?
但總而言之,不管屠殺來過這件事是不是夢,卡薩迪昨晚被他拋棄在了走廊上,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也就是在今天早上六點亮燈的時候,他那副凍僵了的身子才被獄警給送進了醫院。
據醫生所說,當時卡薩迪差點兒就被凍死了。
當然,他也是被海姆下了最重手的那一個。
一連兩個禮拜,蘇沫都不曾見過卡薩迪,也不曾再見過屠殺共生體。
就彷彿這兩個人,從來沒在他的生活裡出現過一樣。
“蘇沫,我勸你還是當心一點兒吧。”埃迪布魯克再次憂心忡忡地勸道。
當然,對於他的話,蘇沫依舊是當成耳旁風一樣。
在這兩週的時間裡,他的心思自然是沒用在卡薩迪的身上。
相反,都用在了越獄這一件頭等大事上!
據他連日以來的觀察,他發現,這監獄每晚熄燈以後,都會有幾輛卡車陸陸續續地開進監獄中。
無外乎就是送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食品之類的,當然,還有運輸垃圾等等的雜項。
而這,也是越獄的一個最爲便捷的途徑。
不需要大費周章地挖地道,不需要與獄警發生正面衝突,只需要不被發覺地混上某一輛卡車就行了。
當然,這話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首先,每天都有晚點名和早點名用以確查人數。
其次,從卡車進入監獄到卸貨或者是裝東西的這一段時間裡,都有大量獄警在一旁巡邏,並且蘇沫他們的監獄居住區也是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根本是水泄不通的。
總而言之,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
如此想着,蘇沫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正當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陡然從監室之外傳了進入。
蘇沫略略回頭看去,倒也不是別人,正是大病初癒的卡薩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