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外的牆壁上傳來老鼠刨洞般的聲音,通往井口的通道已經完全被金紋蟾妖堵住,我們離洞口越來越遠,希望找到另一條路走出這裡的井底,可是似乎不太現實,這裡反而越走越深,倒像是座地宮一般,裡面四處凌亂的棺材板,令人不寒而慄,但感覺這些在這裡只是無心的裝飾。
忽地眼前一亮,居然有兩盞幽幽燈火微微搖曳,像兩顆陰鬱的星星在深邃黑夜中閃閃發亮。在這僻靜地宮中,宛如在寂寥的天邊有着兩粒微火般的星辰,似乎正奮起從這灰暗中扒出刺眼的亮光。
我和東方馥雪大嚇一跳,這地方連呼吸都不太順暢,爲何會留存着兩朵火苗?原先井底碰到住了一隻詭異無比的巨蟾已經夠不可思議了,爲何還會在這裡又有如此奇怪的事情發生。
慢步朝跳着雙人舞的火光走去,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門上,刻畫着一隻巨大的狐狸頭。頭部狐嘴長得尖嘴獠牙,還有幾顆斷牙隱藏在狐脣之後,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像嚐遍了凡間獸肉人血;還有風塵僕僕的狐狸皮毛刻痕蒼勁,着筆處雖未繁複,但狐狸頭上的毛髮根根清晰柔順垂直,自有一股威然的氣度透殺而出,駭目驚心,令人瞠目結舌。之前看到的兩盞明燈卻是代替了石刻狐狸的瞳孔,使之整體越加通靈,如同鎮關之妖:“一獸當關,萬物莫開”的霸勢赫然兇現。
這般鬼斧神功的技藝,未必出自一位神匠,但絕對能稱爲一名巧師。將整一副掛在石門上的狐頭表現的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宛如隱藏在石門背後要呼之欲出,隨時就會從石門中竄出來似的。一股凶煞氣息更是凜然而生,撲面而來,被這般氣勢一威懾,我和東方馥雪竟是嚇得有點不敢上前。
瞬間,腦中彷彿穿過一絲超強電流,我一驚,想起了之前聽聞桑原講起的探險家的故事,那位探險家居然在妖狐之林看到了九尾妖狐而瘋,如今這裡又樹立起這一扇掛有狐狸頭的大門,很難不讓人將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莫非那個故事不是故事,而是事實?故事都是由事故引起的,難道妖狐之林真的出現過九尾妖狐事件?
石門上的兩隻火眼金睛毫不委婉的看着我們,彷彿這石狐狸眼神中填滿了無數的神秘一般,同時又彷彿洞悉着我們內心的世界一切,所有的想法都逃不過這雙撲朔迷離的眼睛一掃,即使城府再深的人,在它看來都只是一瓢淺淺的清水,灑在空中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的淋漓盡致。以此來彰顯這石狐門背後的可怕。
這一刻我們的迷惑,疑慮,困擾,難題,彷彿都被這雙眼睛帶到門背後去了,再加之九尾妖狐的故事,我的內心燃起要迫切打開這扇門的衝動,可是門後面到底隱藏着什麼?是封印着一隻兇殘的九尾妖狐,還是一切只是杯弓蛇影,虛驚一場!
“轟!”
我們來時的洞口,這時發出一聲巨響,同時岩石迸裂,山洪爆發般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與之前老鼠刨洞般的聲音大不相同;
。我暗道不好,定是那隻金紋蟾妖將那洞口撞的越來越大,如今恐怕就要快容它通過了吧。
“推門吧!東方馥雪。”我淡淡的說道,恐怕如今只有推開這扇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東方馥雪點了點頭,將雙手推在石門之上。同時,我也推起另外一邊。
“咕,咕......”獨有的石門推開聲。
石門被拉開了一條縫,緊接着越來越寬,一座塵封了不知多少歲月石門緩緩打開。可是裡面和我想的卻大不一樣,不是飛禽走獸的水月洞天;不是冰天雪地的寒冷國度;不是風沙狂吹的黃色沙漠;不是幽冥殿堂,也不是神奇的天路。裡面不是任何通道,沒有天地,也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僅僅在中央詭異的放着一桶棺材而已。
在日本古代,有的棺材都是如同一個桶般裝着的。雖然這桶佇立在中央的棺材固然詭異萬分,但是這時的情況,一口棺材能有什麼作用?我完全沒有任何心情去關心它,因爲在我們背後已經響起了“嘭,嘭!”的山體晃動聲。定是那隻金紋蟾妖正在蹦跳殺來,莫非真的要命喪蛙手?
“這下可怎麼辦?”東方馥雪驚慌失措,站在這室裡直跺腳,東走一圈,西逛一遍,嘴中喃喃道:“突然前面走投無路,後面追蛙一隻,難道我東方馥雪要死在這裡不可了。”
我也着急的不耐煩,看着東方馥雪反而更煩了,當下和她煩的一起跺起腳來。但我也不是完全等死,點了點剩餘的子彈,隨後問道:“我只剩十幾發子彈了,你還多少?”
東方馥雪點了點,她是ntsdb的副隊長,點子彈數量對她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很快便回答道:“總共四十發。”
“好。等會我們就做這拼死一戰了。”我淡淡的道,這下死亡臨頭,反而變得冷靜起來了。
東方馥雪也一樣,頓時之前的焦急不耐煩的樣子一掃而空,反倒笑了起來,容貌十分甜美,但卻又含了絲絲苦惱和無奈:“想不到,我居然要和一個夢寐以求想抓到的賊死在一起。”
我呵呵一笑,調侃道:“那我豈不是日夜讓你思念的很苦?”
聽後東方馥雪卻笑的越發厲害:“咯咯咯咯”的笑着,笑聲越來越大,美得花枝亂顫,樂的面犯紅暈,笑的一手撫胸一手像要拿不住槍似的,一時半響竟然還沒停下來,我頓時覺得這東方馥雪還真奇怪,這句話有那麼好笑嗎?當真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束手無策,沒話可說。
我幹瞪着她,她才覺得自己有些不妥,她戲謔道:“是啊!在我夢裡,你已經把牢底坐穿了!”
恰恰這時交談,我和她雙眼對視了起來,在她的笑眼中,我彷彿看到了她身體有一座小小的心牢,這座牢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坐進去,直到坐的牢底穿,鐵窗坐爛也未嘗不可。恰恰在這一刻,我突然有想吻她地......
“呯!”
剎那之間,所有的一切精神都被集中這突如其來的一響之中,只見石門口一隻頭頂金花的巨蟾蜍呱呱而叫,似在高吭着一首跑調的死神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