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這片荒蕪的空地之後,我們四人終於來到那片白影飄蕩的房舍中;
。但是,小心翼翼的經過一個個屋檐,並沒有看到先前飄蕩在其中的紅脣白影,難道剛纔只是眼花了,出現的一個幻覺嗎?
可是?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同時出現一個幻覺,定是這髒東西,知道我們來了,便不知躲到哪裡去了,要麼埋伏在暗處準備隨時給我們來個迎頭痛擊。
這地方所有的東西都嶄亮如新,像是建造完成從未有人來住過一般。但是再嶄新的房舍,街道也不能掩蓋這地方的死寂。這裡的一磚一瓦,一牆一柱,似乎都是在陰間服刑的囚犯堆砌成的那般,每一粒砂石,每一塊木頭都是那麼蒼白枯燥,沒有絲毫建築的底蘊供人欣賞,死氣沉沉,宛如世界上可怖的凶宅都被搬移到這裡了一樣。
這時,一陣嗖嗖的冷風不知在哪處形成,吹過我們的額頭,只覺腦袋瞬間昏昏沉沉的,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股從褲腳管處傳上來的涼意,令人冷了一慄,不自覺抖擻了好幾下。瞬間覺得行走在這令人膽戰心驚的日本古代城鎮,可謂步步驚魂。
此風吹至處,那些沉積不知多少歲月的繁重灰塵,竟然也開始脫離了孕育它們的襁褓,從石縫處,木板上,泥地上,一起團聚在空中,化作一條騰空的沙龍,被風舞着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
不知怎麼的,被這股涼意一糝,人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追隨這消失的風沙而去。
忽地一個轉角,本身毫無任何特別之處,一個大堂,一扇巨門,典型的大戶人家門口。雖然我們一路走來並不少見,但唯獨不同的是隻見前方的屋檐下,掛着一個白色布袋狀東西。在裡頭,好像填充了一團棉花,好像裝滿了白色的麪粉,總之看起來這白色布袋的上頭鼓鼓的,而下面則像穿了一條連衣裙,無風翩翩飄蕩。
“晴天娃娃!”東方馥雪一聲欣喜歡叫,像是遇到了什麼的東西一樣,在我看來就跟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興奮。
這東西我也略有所知,在日本,它是一種懸掛在屋檐上祈求晴天的布偶。在他們眼裡,這晴天娃娃更如同替身一般,可以代替主人承受災難和疾病。如若這真和桑原的所說的一樣,是鳥羽上皇的陵墓話,那這位上皇在他的陵墓掛着這種消災解難的娃娃,恐怕這輩子定是怕死了那隻叫做玉藻之前的九尾妖狐了。
這時不知爲何,東方馥雪向這巨大的晴天娃娃走去。不知道這是不是女人的天性,看到一些可愛的東西,非的要衝上去摸一把不可,摸不過癮,再捏一把,捏不過癮,恨不得拿起來又跳又抱,所以有很多小孩被抱着抱着會無緣無故哭起來。
可是正當東方馥雪踮起腳尖去抓着晴天娃娃時,突然這隻娃娃自動的轉了一圈,似被風吹動了,緊而將她的背面朝向了我們。
就在那一剎那,我一瞥這可愛又美麗,翩若驚鴻的晴天娃娃,她轉向而來的那一面居然竟是一張如烈焰般的紅脣,像是塗滿了鮮血做成的口紅一般,脣彩照人,閃耀着懾人心魄的光澤,彷彿這血淋淋的紅嘴巴掩蓋了那死屍般乾白的脣,還有裡面那排撕咬筋肉的鋸齒。
我一見這嘴巴就想這晴天娃娃不是可愛,而是到了可怖的情況,這下暗道不好,這娃娃來的來過蹊蹺,定是兇物,連忙大叫一聲,道:“東方,小心!";
可是一切早已來不及,那懸掛在房檐上的晴天娃娃,早已準備好這突然的襲擊,那懸着她的繩子居然無故消融斷裂,帶着她那在空中翩翩起舞瀲灩的白色圍裙,一下子迎面罩在了東方馥雪頭上;
東方馥雪哪來及反應,原本毫無戒備的心裡,怎知道如此之快的變化,還來不及驚聲尖叫,整個頭部就被這白大袋全部罩住,連呼吸都變得萬分困難。這時,所有的救命聲都變成了一聲聲悶音,差點聽不清楚。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這時才忽然明白,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一道道紅脣白影就是這傢伙變出來的。如此說來,這地方還不止這一隻已經變爲殺戮象徵的晴天娃娃。
“嗯,嗯。”
一陣陣悶音傳來,東方馥雪四處掙扎,用那雙纖弱的雙手,死命的揪着頭頂的那隻晴天娃娃,可是那隻墜落的晴天娃娃就如同黏在頭髮臉皮上一般,若把她揪下來,恐怕頭皮都要撕裂一層。
這樣下去,東方馥雪遲早被悶死,我焦急如焚,急忙衝上前去,想要幫東方馥雪一把,可是纔剛到身旁開外,那恐怖的晴天娃娃紅嘴中,居然吐出一道火焰。只感覺撲天的熱浪襲來,還沒燒到身上,就把我的眼睛猛地一薰,怎麼也睜不開。爲避免火焰燒及到身上,到時候,東方馥雪沒救出,自己反而被燒個遍體鱗傷,這救出她的機率恐怕又要下降一大截,瞬間雙手擋住頭部,逼不得已退後撤了一大步。
這眼睛一閉一睜,只見空氣中只飄散着黑色煙霧,其中聞到還夾雜着一股焦油味,恐怕剛纔頭髮也被燒焦了幾根。我看着那雙紅的跟辣椒一般的嘴巴,怎麼也想不到它兩根肥臘腸中間居然是會噴火的。而且這股火勢而且還不小,輕輕粘上一點,恐怕會燃燒的東西都是瞬間着個遍。
“沒事吧!”豹爺和桑原見我被火烤了一次,連忙上前攙扶問道。
我自是沒事,但我聽見那東方馥雪在歇斯底里的悶吼,心裡爲自己的無能而感到悲痛,生氣的暗道:“自己怎麼會無能到這種地步,連一隻布娃娃都鬥不過!”
這時只聽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只見桑原居然拿槍對準了東方馥雪的頭部,我一把手抓過去,連忙拿手掌抵住槍口,希望擋住這桑原的一槍。
桑原看着我一臉苦相,似乎也非常地無力道:“小川,你還有更好救東方小姐的辦法嗎?”
我被桑原這一說,居然那擋在槍口上的手有些鬆懈。這時桑原又道:“小川兄弟讓我試試?我會掌握分寸的!”
這下我的心完全被動搖了。的確。雖然這是很冒險的一槍,很可能會打中在掙扎中的東方馥雪,但現在貌似沒有比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橫豎都是一死,我爲什麼不賭一把呢?
“等等,讓豹爺來。”我立馬說道,因爲我知道豹爺的槍法準,這開得一槍非豹爺莫屬。
說完,桑原把槍給了豹爺,拿槍瞄準,我看着在四處翻滾的東方馥雪,心裡不由捏起了一把汗,並默默的說着:“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想着,我便閉起了眼睛,我生怕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嘭!一聲槍響,我在自己給自己的黑暗世界中,繁複的臨摹一顆子彈,反覆的聽着一聲槍響。雖然緊張無比,但心底仍舊默唸,豹爺加油,東方馥雪加油,上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