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駕駛着那輛破面包車,跌跌撞撞到了濟南。果不其然,我們到這裡已經一個星期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濟南稱爲世界泉都,大大小小的泉有上百多個,其中較爲有名的只有七十二處,一天找一個泉,也要找上兩個多月。而七天,我們卻只尋找了趵突、金線、珍珠這三座較爲知名的泉水。
等到了第八天,我才發現我們有必要找個私人導遊,人生地不熟,其中就光爲迷路,就浪費了許多重複的功夫。
在任何風景名勝的地方,要是遊客量巨大,就會有私人導遊這個行業產生,私人導遊可以安排衣食住行,爲您制定一個非常完美的旅遊計劃,讓您瀏覽到最獨特美麗的風景。
在您聘用他的那段時間內,他只全身心的爲您服務,因此一個私人導遊的價格是一個普通導遊的幾倍不止。
雖然我們不差錢,但是實在沒辦法,對濟南的陌生,將成爲我們尋找最後一張圖最大的障礙。
通過中介,我們聘請了一個叫“阿杜”的少數民族小夥子作爲我們的私人導遊。
阿杜留有一頭齊黑的短髮,濃郁的眉毛,和黝黑的皮膚,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光憑外表就覺得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但這不是我們用他的主要原因,在中介找來的人裡,他是最年輕資質最淺的一位,而且因爲是少數民族的關係連普通話都講的有些吞吞吐吐。但他一見面就展示了自己是如何熟悉這塊地方,任何邊邊角角都在他腦海有深刻的印象。
這使我們不得不破例請他做我們的私人導遊,因爲我們正需要的是對濟南無比熟悉的人,就連角落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杜告訴我們,從他爺爺輩到他這裡已經做了三代導遊了,對濟南的熟悉程度叫我們絕對放心,他就連哪顆樹上住着幾隻鳥都一清二楚。
我暗道這簡直太好了,如今有你帶路恐怕我們找到第九張圖的希望增加了一成不止。
可是事情總有兩面性,帶了一個外人,我們的行動必定受到不少的限制。我提示豹爺和吉娘子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以免帶來不不必要的麻煩。
“好了,你們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呢?”阿杜摸着那幾近和尚頭皮笑着對我們說道。
“只要是濟南有泉水聲的地方,我們都想去看一看。”我想這樣說他應該能明白。
阿杜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拍了拍胸口:“好的,請你們放心,我一定給你們一個難忘的旅行。”
我們又逛了兩天濟南的名泉。阿杜從泉水的由來,歷史故事講的頭頭是道,就連古時候一些文人騷客在這裡留下哪幾句千古絕唱的詩句,他都能倒背如流。
一個少數民族應該有本族的文化信仰,居然會背這麼多的唐詩宋詞。這使我們不得不佩服他。
可是已經兩天了,關於九泉之圖一點信息都沒有。阿杜的這些介紹本應聽得津津有味,可惜我們不是來遊玩的,否則這些旖旎的山水景色,還真會令人流連忘返。
我們能有多少個兩天浪費在這裡。我不經對找到最後一張圖有些絕望。
第二天的一早,阿杜早早的把我們叫醒:“各位對不起了,我不能在帶你們了。”
他的眼眶鮮紅充滿着淚水,只要一閉上眼,立馬會有雨點般大小的淚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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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完全傷心欲絕的樣子,我不經很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沒等我話出口,阿杜就大聲哭叫了起來:“老村長他死了!我們的老村長他走了!”
我們安慰着他,直到他哭到聲音沙啞,眼淚似乎也快要流乾了。他抽噎着,似乎已經精疲力盡了。
他紅着流過眼淚的臉,連連對我們說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叫他不用在意,並安慰他節哀順變。
“你是要回去見你老村長一面嗎?”我問道,也許這就是他無法帶我們再次旅遊的原因。
他點了點頭,並把之前收了我們的錢拿出來。
我說:“不用不用。”連忙讓他收回去。
“謝謝!”阿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們也回到了自己房間。
人世間的一切真是無法預料啊!昨天的阿杜還在高興的爲我們說解着濟南的一切,如今卻忍受失去親人刀割般的心痛。
牆的另一邊傳來阿杜整理東西的聲音,我躺在牀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和豹爺都是孤兒,也許無法真正體會失去親人的痛楚。這份痛楚吉娘子是最瞭解的。她傻傻的望着窗外,既在睹物思人,又在感嘆物是人非。
正當我們的房間陷入一片安靜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豹爺離門最近,去開了門。只見一個背滿大包小包的進來了,正是濟南小夥阿杜。
“阿杜,你是來告別的嗎?”我想告訴他不用這麼麻煩。
“可以算是吧。”阿杜似乎還有事要講:“你們跟我回族吧!算是盡一下我的地主之宜。雖然我們要舉行葬禮,對你們來說不是很方便,但我們那邊也有個被我們稱之爲聖泉的泉。”
“聖泉?”我看了看豹爺和吉娘子,既然阿杜的家也有泉水,那我們自然非去不可了。
不要放過濟南的任何一塊地方,這絕對是現在我們找到第九張圖下落的最笨最好辦法了。
於是,我們收拾了東西就開着那輛在杭州租的破面包去阿杜的家鄉——聖泉族。
爲何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民族呢?阿杜告訴我們,其實早在很多年前他們聖泉族因爲人口稀少,早就併入苗族,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個族的存在,只有我們自己才清楚。
“那你們豈不是少數民族中的少數民族?”豹爺靈機一動,自認爲非常好的概括了聖泉族現在的關係。
“豹子哥說的還真不錯。”阿杜說道。
“阿杜回來了啊!”一個揹着鋤頭剛下完田的中年人說道。
“是啊!燕子哥!”阿杜爽朗的笑答。
這裡彷彿處在一片低窪的地帶,土地鬆軟,四周植物的植物都是一些原始巨大裸子植物。空氣也非常潮溼,大概是應爲光線少,而又要被植物遮擋住一部分的緣故。
不得不說這裡絕對是一片生態園林啊!多麼綠意盎然!
過來的一路,我看到許多人都和阿杜打着招呼。就多嘴問了一句:“阿杜,你好像在你們村裡很有名望啊!”
“這個自然啊!”阿杜既然一點都不謙虛,這和我們之前認識的他完全不一樣,難道是被豹爺帶壞了?
“我們村是一個很窮的村莊,整個聖泉族中只有我一個人經常在外面闖蕩,所以我也村民們帶來許多新鮮的東西,就連村裡的第一部電話也是我裝的,否則…”阿杜似乎想到了什麼?“否則村長的死訊我也不可能那麼快就知道。”
我當即絕對不好意思提及了阿杜的傷心處。
阿杜卻說道:“沒關係,我已經好多了。走我帶你們去看看我們族的聖泉。”
在阿杜帶領我們去聖泉的時候,一陣陣哭聲越來越明顯。直到到了聖泉處,看見一羣人圍着一具屍體正在慢慢的下沉。
“村長!”阿杜衝了過去,跪在了地上雙手握拳放在了胸前。
緊接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做着和阿杜相同的動作。
這應該是什麼儀式吧。我看所有人都跪下了,不如我們也跪吧。免得這羣特別的少數民族對我們印象不好,突然暴起傷人也有可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這樣我們看着葬禮一步步的舉行。
最後他們居然還唱起了歌,等到屍體完全沒入水中,朝泉中央灑滿了漫天的花瓣。這葬禮終於結束了,我們居然完整的目睹了一次“泉葬”的過程。
參加“泉葬”的人都陸陸續續的走了,屍體卻久久沒有漂浮上來,我們也沒怎麼關注,聽阿杜說屍體沉下去沒浮上來,人就是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