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晴天娃娃壓近,我們周遭如被漫天的白綾遮住了天地,包圍得水泄不通。那每一隻晴天娃娃上還莫名的散發着一點微弱的白光,在這底下世界如起了一陣煙霧,淡淡縈繞在晴天娃娃身上,使這包圍過來的大批晴天娃娃看上去一片白茫茫。
那幽幽而行,飄蕩過來的晴天娃娃此刻如同一羣準備瓜分獵物的野狼,正離我們越來越近,彷彿也會隨時撲過來撕咬似的。但我知道,最讓我們忌憚的還是張會噴吐火龍的嘴巴,那可是會將人帶到地獄火牢,燒爲灰燼的不熄烈焰。
我早就在先前吃過他們的苦頭,如今站在原地看着這一隻只大面積懸浮騰空的晴天娃娃,不禁冷汗直冒,心也似乎要被魔鬼當做點心吃掉一般,彷彿他們纔是通過地獄縫隙逃離出來的奴役,一羣怨聲載道,出來收割生命的幽靈。
“好多,這下把我們包圍了。”桑原也不由自主的也皺了下眉頭。我們早在先前就看到了這些屋舍中飄蕩的白影,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
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地方,估計是剛纔那一隻炎殺黑鬼的死亡,才引來了如此多的炎殺黑鬼;
。雖然此刻我們知道它們頭上金針的弱點,但是那細微的金針在他們這口吐火焰的嘴巴掩護下,恐怕不是說拔就拔的。再者,就是如此多的炎殺黑鬼控制着這些白娃娃,這批晴天娃娃保不了會互相照應,我們拔下金針的希望,如白日做夢一般,卻是那麼渺茫。
“現在怎麼辦?”東方馥雪急道。
“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也毫無辦法的說道。
可是話纔剛說完,一隻晴天娃娃居然腳下像裝了噴氣機一般,迅速飛了過來,猛得朝最近的我撲了過來。
那撲殺而來的晴天娃娃,潔白的裙襬隨風一抖,泛起陣陣漣漪,似乎像靈堂前擺放的花朵,正在盛開奪命的花瓣,綻放死亡的美麗。
這一刻我深深感覺到了危險正快速的向我逼近,但我反應也算極快,一下子便準備抄起身後那把混元傘來做防禦,可是手剛觸摸到傘柄,竟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只覺手掌從指尖到掌心,每一條掌紋間都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不禁暗道:這手是要廢了嗎?
俗話說,十指連心,這一疼雖是一瞬間,但簡直要命。可就是在這一時刻,我一下子咬咬牙,卻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手上,但也就這眉頭一皺的瞬間,痛楚也幾近消失,這下才反應過來,身前有一個死神正在極速駛來。
可是眼看這晴天娃娃要突飄殺至,那一雙紅脣似會把你烤熟然後吞噬一般,我的雙手卻又毫無一絲力量來作反抗,急出了一聲冷汗,大聲道:“豹爺快來助我!”
忽的,還未等豹爺出手,一道倩影閃過,只見東方馥雪,拿走混元傘撐起擋在我的前面,恰好抵禦了那隻晴天娃娃的此刻攻擊而吐的火焰,還有防止頭部再次被它罩住,免得我們剛剛救出東方馥雪,自己又被那晴天娃娃的裙襬套死了。
擋住晴天娃娃來路的東方馥雪,此時一回頭,把我罵道:“你是傻了嗎?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東方馥雪,只知道她就這般對付晴天娃娃可謂相當危險,連忙叮囑道:“小心你的手!”
恐怕東方馥雪也覺得手上有些不妥,連忙把頭回了過去,感覺着混元傘一絲一縷的變化。忽的驚訝道:“這傘怎麼越來越燙了!”
我知道定是那隻一衝而上的晴天娃娃,正噴吐着強力的火焰炙烤着混元傘,纔會導致熱量高溫充斥着傘身,若是讓這隱藏在晴天娃娃中的炎殺黑鬼肆無忌憚的烤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傘就會紅透每一處細微的構造,然後漸漸化爲一灘金屬水,變成一塊破銅爛鐵,而東方馥雪的手可能會比我更糟。
“快退後!”我急忙把東方馥雪拉了回來,可是我們被這羣晴天娃娃包圍,退又能退到哪裡去呢?只能小範圍的後退幾步,躲開這晴天娃娃噴出來的烈焰。
這下後退幾步,離那隻衝上來的晴天娃娃相隔了幾步,火焰的勢頭才漸漸淡了下來,這時東方馥雪纔回頭看向我那雙手,像看到什麼似的,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知道我那雙手勢爲她而受傷的,吞吞吐吐着略帶關心與愧疚說道:“你的手......”
我看着她那雙眼睛,彷彿爲她做任何事情也願意,隨即呵呵一笑,似乎略帶一點憨,說道:“小傷,沒事的;
!”
這時豹爺在一旁囉嗦道:“你倆別打情罵俏了,東方馥雪你掩護一下,我和桑原去拔了這晴天娃娃的金針!”
“呦吼。”我心裡暗道這豹爺還真有擔當,沒想到我受傷了,自己擔起了隊長指揮一職,不過在我們四人之中,恐怕最有能力的還屬他,畢竟他是比特種部隊訓練還要嚴格的叢林敢死隊裡呆過的,能力肯定是不用懷疑,但十分令人擔心的是他早就失憶了,這種能力現在還存在嗎?
東方馥雪如今也不知道怎麼辦,作爲一個女強人她本不太願意聽這頭死豹子的話,但情況急迫,或者說她更是出於某種考慮才聽起了豹爺的話,她朝我看了看,撐起混元傘朝那狂舞的火龍推進。
這時候,躲在左右兩側的豹爺和桑原,忽地從傘面冒出,一個一把從身後抓住了晴天娃娃,一個急於去拔金針。
但只聽傘的後面,傳來一陣陣怒罵,豹爺如獅子般吼叫着:“格老子的,你到底找到沒啊!”
桑原委屈的聲音頓時傳來:“這金針太細了,你抓着它別動啊!你越動我越看不清啊。”
豹爺又叫道:“那你來抓抓看,這東西半死不活,力氣大着呢!”
熊熊的火焰依舊從晴天娃娃那張烈焰紅脣中噴出,即使站在傘的後面我依然能感覺到無限的熱量從中傳來。但東方馥雪咬着牙,痛苦的猙獰着,一縷溼漉漉的黑髮,從這美麗女子的發間垂下,緊貼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臉腮眉梢間,滿是晶瑩輕顫的汗珠,我看着苦苦堅持的她,不禁問道:“你還好嗎?”
哪知東方馥雪只淡淡的,有氣無力的說了聲:“你別管!”
聽她這麼一說,這時一股不知什麼氣快速的從腳底直涌到心頭,然後灌滿了腦子,馬上溢了出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推開東方馥雪,雙手重新握住混元傘柄。
這時,手似乎像是被浸泡在了地獄岩漿中一般,然後又在燙起各種各樣大小的水泡中,撒了一層胡椒鹽,這時候的疼痛已經不是火辣辣了,而是像手都要被燒焦一般。
“姬小川,你瘋了!”東方馥雪試圖搶回我手中的混元傘,但卻怎麼都搶不回去,於是站在一旁對我拳打腳踢,可見我都紋絲不動,她大聲罵道:“這樣下去你的手會廢的!”
“那你的手不會廢嗎?”我衝着她大吼了一聲。在回頭的那一剎那,東方馥雪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纖細微微燙紅的手掌輕捂在嘴前,我分明看到那汪晶瑩的眼眸中,兩滴淚水流了下來。
我沒有去理睬她,忍着手上的劇痛,挺着那混元傘。
這時,只聽傘後面傳來:“找到了,找到了。”
那一刻似乎傘不在升溫。雖然降溫也沒那麼快,但至少心漸漸涼意盎然,輕鬆了下來......
可是並不輕鬆多少,在我們四周的白茫茫的煙霧中,還蟄伏着數不清的白色魔鬼在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