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五經交流完後,蘇摩將所有資料收入儲物空間內,喚出遊戲面板。
儘管就死潮後幾個階段所帶來的威脅相比較,第一階段的死潮並不致命,但他依舊不放心初生的巨石領地。
這是接下來一段時間獲取生存點的最大來源。
巨石領地發展的越好,第一次賭鬥開始後他能操作的空間越大。
“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轉達嗎?”
對於蘇摩的匆忙,明五經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新的版本到來,人類想要在廢土紮根,兩次賭鬥一次都不能輸。
而目前,勝負的壓力有很大一部分,都壓在蘇摩身上。
“唔沒什麼要說的,告訴他們早點回家吧。”
蘇摩笑了笑,笑聲還在船艙內迴盪,人影卻如水波般消失不見。
等到眼前景象再度凝實,赫然已經又回到了之前石頭村落腳的屋子內。
“很快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將所有雜亂的思緒全都掃出腦海。
特殊空間內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
壓力越大的時候,越要想辦法讓自己的思想變的純粹,將複雜的事情拆分開來。
發展巨石領地,擴增影響力,吸納更多幸存者,獲取大量的特殊生存點和物品生存點,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
其次,死潮災難雖說是難度最高的終極災難,但其既然能被遊戲設立出現,那就代表着災難層級遠低於遊戲,遠低於系統。
清楚了這點。
從亞當那裡得不到解決緩解災難的辦法,蘇摩也並沒有灰心喪氣,他堅信只要有足夠多的生存點,就一定能找到解決災難的方式。
再不濟,找到緩解災難,對抗感染體的方式也行。
至於對付異族,回去了一趟領地後,蘇摩此時心裡也有了眉目。
但具體的方式,還是要看異族那邊的反應再行變化。
轉眼間,天光放亮。
隨着村子裡開始有人聲響起,蘇摩推開門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羅佑一家三口,老張,守衛隊長樓治剛,還有巨石領地最新提拔上來的兩個居民小隊長,此時都等在院子裡。
由於這短時間蘇摩竟然將自己關在屋子內。
這次儘管消失了整整一天時間,但就連知道內情的羅佑在內,所有人都沒有奇怪懷疑。
“可以轉移了,災難到來以後,再下山就要無比小心了。”
蘇摩嘴上說的嚴重,但心裡卻充滿期待。
死潮災難的到來,恰恰是給了中小型領地發展的機會。
只要災難的幅度不是特別誇張,靠着積分兌換物資,會大大加快領地發展速度。
而且有了這一層積分兌換物資的遮掩,他使用生存點做一些事情也不會顯得突兀。
“明白,您先上山,東西我們搬就行。”
老張興奮點頭,顯然是最近兩天在周邊的藥品銷量很是不錯。
掌控了核心技術,就算接下來沒有這場災難,巨石領地也不會缺少長期發展的資金。
“儘快,別出現意外。”
蘇摩點點頭,目光撇過村子小道兩側,遠遠看過來的青壯們。
儘管這些天他們也在準備着應對災難,但和寨門高大一看就安全的巨石領地,兩者之間顯然沒得比。
而且最近幾天,村子裡也不是沒人私下裡找過老張。
只不過全都被老張以目前人口已經足夠,再多資源就不夠的藉口給搪塞過去。
笑話。
建設的時候不出力,享受的時候就來了,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青壯們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要讓他們什麼好處也沒看到,就付出一筆資源,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因此,直到今天,願意加入巨石領地的人也沒有一個。
石頭村裡的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就等着巨石領地撐不住死潮災難的衝擊,開口請他們上山。
只是山上要是都擋不住,山下就能擋得住?
真以爲不建設領地,就能逃得過這場災難?
蘇摩輕笑一聲,目光略過站在拐角處臉色陰沉的牛家兄弟,推開院門往城寨方向而去。
直覺告訴他,如果能折服這兩人以及他帶着的青壯,肯定能提供一筆可觀的特殊生存點。
而類似牛家兄弟這樣的人,在金色巨鷹附近肯定不少,到時候定然有大量的生存點入賬。
美滋滋。
見到蘇摩離開,老張立刻收起笑容,重新恢復了張領主的威嚴。
隨着他一吹口哨,院子裡的人進入主屋,三兩下便將屋子裡搬得乾乾淨淨。
別說是蘇摩留下來的一些手稿和雜物了,就是連之前打出來的土炕都用鎬子拆開放入儲物空間內搬走。
“還想着打秋風,都不想想有了儲物空間,我們什麼東西搬不走?”
“別說是有用的,垃圾都別給他們留一根!”
院落外,隨着蘇摩離開,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青壯圍了過來。
繞着院牆大概十米的距離,四五百人圍攏了數圈,聲勢異常浩大。
放在以前,放在星野領地時,老張或許還會心懷惴惴。
但現在,他卻能做到冷哼一聲,毫無畏懼的帶人往外直接走去。
一幫沒膽的東西,永遠只會向弱者出手。
要是真敢上來攔住他們動手,老張反而會高看這羣人幾眼。
果然,別說是牛家兄弟了,就算是村子裡勢力目前最大,足足由近百名青壯組成的石幫,老大石升見到老張走過來,也只能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張領主”
“讓開,攔我的路不想活了?”
老張露出冷笑,掀開外套,露出腰間明晃晃的手槍。
身後其他人見狀也同樣拿出手槍,土槍。
一縷陽光下,槍支冰冷的金屬色澤頓時嚇得前面幾人往兩旁退去。
沒過幾秒。
一條通道強行從人羣中強行分開,留出足夠的空間讓十幾人離開。
石升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災難只剩兩個小時不到就要降臨,但現在老張既然擺出這個態度,那就證明兩方必須要有一方低頭才行。
讓他們低頭?
青壯中幾個握有土槍的人暗暗搖頭,用眼神示意石升往外看。
石升轉頭,掃視幾眼,心底不由暗罵。
見鬼了真是。
這座小院周圍的幾座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老張安排了人手。
此時,有十多人正站在這些院子房屋頂上,個個手裡都握着土槍瞄準過來,大有一言不合立刻開槍的意思。
他們前幾天還都在用砍刀,現在哪裡來的這麼多槍?
石升不清楚,只好收起臉上表情,用眼神示意着擋路的石幫成員讓開。
“我還有以爲你們真有這個膽量。希望過幾天,還能在看到你們。”
老張嘲諷了一聲,大咧咧的帶人揚長而去。
衆青壯敢怒不敢言,直到衆人背影消失,這才轟然叫囂起來。
“什麼東西,還以爲自己是號人物了,我真想砍死這狗*的啊!”
“讓他們先囂張兩天,等到災難降臨,保管他們求着我們上山。”
“就是,災難只會針對領地展開,我看他們兩百多人怎麼守這山。”
“我們打不過還能跑,他們呢,跑到哪裡去?”
“讓開,讓開,這裡是我們石幫的地盤了,我們搜完你們再進去搜。”
“憑什麼,這裡之前明明是無主的房子,怎麼現在就成了你們的地盤”
“你問我憑什麼?憑老子手裡的槍行不行啊?”
“滾開,我們打不過張元霸,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這小卡拉米?”
石幫的人手最多,嘩啦一下出來上百人。
正所謂欺軟怕硬,對付老張他們不敢,但對付村子裡這些人他們還是在行的。
見到石幫有好幾把土槍,其他小團體的青壯敢怒不敢言,只好慢慢讓開。
半晌,石幫的人連一塊垃圾都沒找到,只好嘴裡咒罵着離開。
這時其他人才轟然而入,將不大的小院全都擠滿,一副掘地三尺的模樣。
期間,還有幾個小團體不知道爲什麼吵了起來,打的不可開交,最後甚至在院落裡留下了幾具屍體。
“大哥,我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牛雙站在院落外,不知所措的看着這一幕,愣愣出聲。
他們是最初接觸老張的人,現在卻連上前和老張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道,不知道。”
牛單搖頭,雖然依舊板着臉胖,但眼底還是禁不住閃過一絲後悔。
中途,他們有好幾次做出選擇的機會,但都猶豫着放過。
但直到現在災難即將到來。
他們也依舊沒有想好,不知道上山是好,還是呆在這裡是好。
複雜的情緒在牛家兄弟心中醞釀,以至於連搜索院落的心情都沒有。
等到幾乎所有青壯全都離開,他們這才木訥的進入院落。
肉眼可見的,連牆皮都被人用鋤頭撥了一層,到處都是暴力搜索的痕跡。
看到幾個被砍死在角落裡的熟面孔,牛單一時間覺得遍體發寒,腦中不由幻想到自己也被人砍成這樣,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的悽慘場面。
這就是現況。
活着的時候大家還當你是個人,死了後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
“走吧走吧,他們可以把兄弟們都拋下,我們不行,趕緊回去準備應對災難吧。”
深深看了眼山寨方向,牛家兄弟帶人離開,院落裡很快冷清下來。
然而所有人都沒發現,剛剛遺留在院落內的幾具身體,傷口處盡皆醞釀着一抹淡淡的黑氣。
黑氣看起來輕飄飄的,一陣風吹過都有可能被颳走。
可當真有風過來時,黑氣卻像是紮根了似的,紋絲不動。
淌了一地的黑紅色血液也隨着黑氣的醞釀,顏色變的越來越淺,直至透明。
咔。
隨着時間來到早上八點。
像是蛋殼碎裂的聲音忽然在院落裡響起。
只一瞬間,黑氣全部消失,躺在地上的死屍像是復活了似的,竟然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從地上直接站了起來。
災難,開始了!
“打起精神,每隔四小時換防一次!”
“守好第一天,後面我們的壓力就小了!”
老張站在寨門前,有些緊張的喊道。
死潮災難已經降臨,儘管不知道接下來具體會發生什麼,但所有人還是嚴陣以待的望向上山路。
在視野的盡頭,有一抹濃郁的黑暗正在醞釀,聚積。
差不多到了八點半左右,這纔有七八隻狼犬一樣的生物從黑氣裡衝了出來,直直的往寨門方向。
“來了!”
老張精神一振,連忙呼喊着所有警衛打起精神。
站在一旁瞭望塔上的蘇摩也瞪大了眼睛,看向這些從黑氣裡衝出來的狼犬。
乍一看,樣子和活物基本沒什麼區別,毛髮隨風而動很是柔順。
但隨着領頭的狼犬擡起頭,那完全純黑色的眼睛以及頭顱處裂開的大洞,卻讓人心中不由一寒。
受到這種致命傷勢,按理說應該已經死透了纔對。
但現在它們的運動能力卻和生前幾近一樣,甚至因爲喪失了理智的緣故,還要稍微超出一些。
隨着距離接近,在那大洞內,能依稀看到黑色腐爛的血肉在蠕動,像是無數只蟲子在內裡翻滾,讓人幾欲作嘔。
砰。
一名警衛沒能撐住心理壓力,直接對着領頭的狼犬來了一槍。
槍法有點馬。
距離三十米,只打到了狼犬身體靠後側的腹腔處。
巨大的衝擊力帶着狼犬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但很快,這畜生竟然又站了起來,像是沒受傷似的繼續奔跑。
“別開槍,把他們放到近處,用冷兵器!”
“第一波強度不會很高,我們要儘可能的試探出來它們的底細。”
搶在老張之前,蘇摩接過指揮權,直接吩咐道。
不愧是最高級別足以結束遊戲的災難。
哪怕現在只是白色難度,死潮帶來的威脅依舊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這些被複活的狼犬,一個個竟然都擁有了免疫普通傷勢的能力。
這對於人類而言,顯然不是個好消息。
等到狼犬接近,蘇摩身先士卒拿了把鋼叉,第一個衝了上去。
剛纔領頭的狼犬因爲被槍打翻,現在淪落到了隊尾。
替補上來的狼犬之前的致命傷是在下腹部,一個撕裂開來的巨大豁口。
蘇摩看準時機,鋼叉精準的搗在這傷口處狠狠一絞。
“嗯?”
有點奇怪的觸感,像是在用鋼叉在渾濁的糖漿桶裡轉動。
黏膩膩的,阻力很大。
隨着某個瞬間,阻力突然消失,被叉中的狼犬這才嗷嗚一聲徹底死亡。
但與此同時,肉眼可見的,鋼叉的叉頭前半段竟然在迅速變黑。
還沒等到蘇摩用力抽出來,竟然直接就斷裂開來!
且變黑的部分像是灰燼一樣,微風一吹,漫天飄揚。
“這這麼強腐蝕性?”
第一時間,蘇摩下意識以爲是狼犬的致命傷口裡,有可以腐蝕鋼鐵的黏液。
但很快,等到他把剩餘部分掏出來插入第二頭衝上來的狼犬傷口內。
這一次不僅叉頭全部損毀,就連木杆也在變黑,一大段都成了黑色灰燼。
“不,不對,這不是腐蝕,是來自破滅之力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