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蘇剛綁好安全帶,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略微有些疑惑的接起電話,木蘇蘇輕聲的打了一聲招呼。
“蘇蘇~”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蘇蘇放在剎車上的手一抖,她瞬間直起後背,驚叫了一聲,“小小,是你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仍舊哽咽的應了一聲。
木蘇蘇的眼中盛滿了驚喜,她緊緊的捏着手機,追問道:“你人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在花園街那邊的私人會所等你!”
聽到白小小說出的地址之後,木蘇蘇立刻就回了一句,“你在那裡待着別走,我馬上就到!”
說完這話之後,木蘇蘇先是劉晨溪去了電話,讓他幫忙去幼兒園接晟晟,順利帶晟晟去吃飯,然後幫忙照顧一下。隨後她又給木晟去了電話,告訴他,她有急事要處理,晚上讓劉晨溪去接他。
等安排好了這一切之後,木蘇蘇馬上踩下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往花園街的那家咖啡館而去。
五年前,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是小小幫了她,她當時懷着晟晟,什麼事都做不了,如果沒有小小的資助,她根本不可能平安生下小小,但小小卻在三年前忽然不告而別,她身邊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想到三年不見的白小小,木蘇蘇真恨不得有瞬間轉移的能力,能在下一秒就看到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閨蜜,死黨。
到了咖啡館外面,木蘇蘇將車子隨意的往路邊一聽,也不管會不會違章,下了車就直接進了咖啡館,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木蘇蘇被引到了角落出的一個位置。
這個位置的隱蔽性極佳,高高的沙發靠背再加上位置旁邊放着的高大綠植,將這個位置佈置的像是一個小隔間,人坐在裡面,如果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清。
正因爲這位置的隱蔽性非常好,所以當木蘇蘇走到位子邊上的時候,都沒發現坐在裡面的白小小。
還是白小小出聲叫了她的名字,她才注意到裡面有人。
看到緩緩站起身的白小小,木蘇蘇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很少哭了,但在看到白小小臉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時,她的眼淚卻完全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狂涌而出。
“蘇蘇~”白小小看着木蘇蘇這樣,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她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想要擁抱木蘇蘇,但卻被木蘇蘇用力的拍開了手。
白小小知道木蘇蘇這是在氣她的不告而別,也不生氣,又往前走了一步,再次伸出手去抱木蘇蘇,這一次,,木蘇蘇終於沒有再推開她,而是同樣用力的抱緊了白小小。
“小小,你這個死女人,這三年來,你到底去哪了,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要和周圍所有的人都斷了聯繫,爲什麼?”木蘇蘇不顧周圍人好奇的眼光,一邊控訴這白小小的無情,一邊用拳頭不斷的垂着白小小的肩頭。
白小小抹了抹抹眼淚,拉着已經哭成淚人的木蘇蘇坐下,從桌上抽了紙巾遞給木蘇蘇,示意她擦一擦眼淚。
“快擦擦眼淚吧,你這眼妝都花了。”
木蘇蘇接過紙巾,尷尬一笑,然後才低頭擦拭起了眼淚。
等兩人的情緒都平靜了下來,白小小這才招來了侍應生,爲兩人點了簡餐和果汁。
“小小,你這幾年都去哪裡了?”等侍應生退下,木蘇蘇第一時間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白小小的雙手交疊在桌面上,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沉默了許久之後,這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擡頭看向木蘇蘇。
“我和南宮傾的事,你是知道的,五年前,你離開國內的時候,我也就下定決心離開他了,不管我們對彼此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他已經是我的姐夫了,那我和他之間就再也沒可能了!”
木蘇蘇聞言,點了點頭,見白小小停下了話頭,她也不催促,她知道,這是白小小在思考怎麼說下面的話。
“但在我收拾包袱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南宮傾發現了,他不肯放我走看,我們兩發生了爭執,他一怒之下,就將我軟禁了起來。”
“軟禁?!”木蘇蘇瞪大了眼睛,“可是,前面兩年我們不是還能經常通話嗎?你當時怎麼沒和我說?”
白小小苦笑,道:“你肯定想不到,每次我和你通話的時候,他都在旁邊坐着,一旦察覺我的話風不對,就會馬上按斷電話。”
白小小這麼一說,木蘇蘇也想起來了,那段時間,她和白小小通話的時候,確實有幾次電話突然中斷了,但後來白小小總是會及時的回撥電話,她也就沒在意,只以爲這是國際長途,所以纔會信號不好,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緣由。
“他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都監視你吧,難道他都不去公司的嗎?”木蘇蘇覺得有些奇怪,南宮傾對白小小的佔有慾,她是清楚的,但一個人佔有慾再強,也不可能將一個存了心逃跑的人一直綁在身邊。
“一開始的一段時間,他僱了保鏢守着別墅外面,就連別墅裡也有傭人二十四小時陪着我,我根本找不到機會逃跑。”
“那你爹地呢?他這麼疼你,你一直不出現,他不會覺得奇怪嗎?”
白小小勾了勾嘴脣,道:“我爹地是疼我,但卻更信任南宮傾,南宮傾娶了我姐姐,成爲了他的女婿,南宮傾說我去了國外留學,又逼着我按時給我爹地打電話報平安,就算我連過年都沒回家,我爹地也只以爲我在外面玩瘋了。”
木蘇蘇皺眉,她心裡有個疑問,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白小小看着木蘇蘇臉上糾結的表情,勾脣一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南宮傾威脅我,威脅的太過容易了?”
白小小都已經問出口了,木蘇蘇自然不會再壓抑心中的好奇,確實,她剛纔就是對一點想不通。
“我本來不想說,但既然你問起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你知道了也影響不大。”
木蘇蘇聽了這話,心頭一震,難不成這還和自己有關。
“南宮傾威脅我,只要我敢逃跑,或者敢向我爹地透露一點內情,他就會斷了我給你的資金,還說,會將你的行蹤透露給蒼禁言,反之,只要我好好聽話,他就會幫你擺脫蒼禁言,即便蒼禁言知道了你的什麼消息,他也會從中破壞。
木蘇蘇聞言眼眶一熱,她一直都知道白小小對她很好,但她不知道,白小小會爲她犧牲到這種地步。
看到了木蘇蘇眼眶中的淚,白小小趕忙伸手握住木蘇蘇放在桌面上的手,笑着安慰道:“你不用內疚,其實,表面上,我像是被他威脅了,但事實上,我只是拿你當藉口而已,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留在他身邊而已。
“小小~”木蘇蘇回握住白小小的手,心頭泛起一抹心疼。
“是真的,蘇蘇,他是我姐夫,我是他小姨子,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被世俗所不容的,而有了你成爲我的藉口,我才能騙自己,我不是心甘情願的,所以我不用承受道德的譴責。”
“那你後來爲什麼會無緣無辜就失蹤了呢?”
木蘇蘇對這點非常在意。
白小小苦笑一聲,道:“南宮傾將我軟禁在別墅的時候,一直和我說,他和我姐姐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心裡真正愛的人是我,但兩年後,我卻忽然在電視上看到了我姐姐大腹便便的樣子。”
“小小~”木蘇蘇再次喊了一遍白小小的名字,她知道白小小心裡難受,但她卻根本想不到好的說辭來安慰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讓她知道,無論什麼時候,白小小的身後都有一個木蘇蘇。
白小小拿起手中的紙巾按了按眼角,笑眯眯的看着木蘇蘇,但眼中卻根本沒有一絲笑意,“你知道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嗎?”
白小小靜靜的看着木蘇蘇,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着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瞧我這記性,你和我都是同樣苦命的人,當年你若不是心死了,就不會帶着晟晟遠走他國,而我那個時候,一心想着的,也是離開。”
木蘇蘇站起身,走到白小小的身邊坐下,伸手攬過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小小,當時爲什麼不來找我?”
白小小低垂着眼瞼,搖了搖頭,“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南宮傾又知道你的下落,我如果去找你,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我,那我豈不是白跑了,我好不容易從那個牢籠裡逃出來,又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木蘇蘇嘆了口氣,白小小說的對,來找她,無異於自投羅網,過了幾秒,她忽然緊張的看向白小小,問道:“那你現在來找我,是不是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萬一南宮傾還有眼線在我身邊,怎麼辦?”
白小小抿嘴笑了笑,看着木蘇蘇這一臉擔憂的模樣,不由的心頭一暖,“事情已經過了三年了,我想南宮傾應該已經將我忘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一定想不到,這三年,我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
“所謂的‘燈下黑’是嗎?”木蘇蘇也跟着白小小笑了起來,這是她們最喜歡的一個理論,當年還開過玩笑說,如果以後被人追殺什麼的,就躲在那殺手的身邊,這樣肯定就是最安全的。
這個時候,侍應生送了餐點過來,木蘇蘇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方便兩人用餐。
看到白小小面前的盤子裡有切成一半一半的小番茄,木蘇蘇自動自發的用叉子將僅有的幾個小番茄叉到自己的盤子裡,這熟悉的動作,惹的白小小會心一笑。
“真好,就是分開了五年,咱們也還是一樣!”
木蘇蘇也擡頭看着白小小笑道:“是啊,咱們還是一樣。”
這頓飯,兩人吃了很久,也聊了很久,彼此都將自己這幾年經歷的事,事無鉅細的都說給了對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