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一聽木蘇蘇陷入了槍戰,哪裡還能安心坐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木老爺子首先通過關係,調取了咖啡館的監控錄像,直到確認木蘇蘇在被劉晨溪帶走之前,還是平安的,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對於劉晨溪的事,蒼老爺子和蒼老太太是一點都不知情的,在他們的記憶中,劉晨溪早已經是個死人。
後來,還是在木老爺子以及seven的解釋下,他們才明白,劉晨溪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那現在怎麼辦?按照親家的說法,劉晨溪對蘇蘇還不能忘情,那他現在帶走蘇蘇,會不會圖謀不?”
蒼老太太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會,劉晨溪如果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會這麼輕易的退出,他既然喜歡蘇蘇,當初也選擇了退讓,那今天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但願如此,要不然就憑蘇蘇的性子,只怕也是寧可玉碎不肯瓦全的。”
蒼老爺子嘆了口氣,心裡也隱隱的爲蒼禁言感到擔心,有劉晨溪這麼而一個強勁的情敵在旁,他在對待木蘇蘇的問題上,還是要小心了又小心,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就會將木蘇蘇推入劉晨溪的懷抱,那到時候這個家就真的是四分五裂了。
當然蒼老爺子的這個擔心,只會藏在心裡,不會宣之於口。
而就在客廳裡一片愁雲慘霧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
seven在衆人的眼神示意下,將電話接起,同時按下了免提鍵。
“哪位?”seven首先詢問對方身份。
“是我!”木蘇蘇的聲音微微的有些虛弱,但即便如此,也是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結果,剛剛做完手術,麻藥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她在身心受創的情況下,還能提起精神來應對,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蘇蘇,你現在人在哪裡?”
“媽咪,你在哪兒,你告訴我地址,我和seven來接你。”
“不用了,我現在很好,劉晨溪受了一點傷,他在這邊無親無故的,我得在這裡照顧他幾天,等他的傷勢稍微穩定一點,我就馬上回來。”
“劉叔叔受傷了?”木晟有些懷疑木蘇蘇的這個說辭,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和劉晨溪通過電話,劉晨溪說話時的底氣很足,根本就不像受傷的樣子。
如果硬要說有一個人受傷了,說這受傷的人是木蘇蘇,也許還能更加取信於人。
“是,受的傷不算重,但沒人在旁邊照顧,我也不放心。”
“可是......爹地已經在來A國的飛機上了,爹地到家的時候如果沒看到媽咪,可能會很生氣,要不這樣,媽咪,你帶着劉叔叔來這裡吧,我們幫你一起照顧劉叔叔。”
“不用了,你劉叔叔的身份敏感,如果到了農場養傷,也許會給你們也帶去危險,你們放心,我們現在找了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事的,晟晟,你幫我和你爹地說一下,就說我過幾天就回來。”
說了這麼久的話,木蘇蘇的身體也有些支撐不住,在聽到木晟輕輕的答應了一聲之後,木蘇蘇就徑直掛斷了電話。
木晟沒料到木蘇蘇的電話掛的這麼快,剛想再說什麼已經是來不及了,將電話再回撥回去,木蘇蘇這邊的手機卻已經關機。
也就是說,除非木蘇蘇這邊主動來電話,要不然木晟這邊是很難聯繫到木蘇蘇的。
而木蘇蘇這個奇怪的舉動,卻又再一次吊起了蒼家衆人的好奇心,這是怎麼了,就算要躲避劉晨溪的仇人,也沒必要這麼着急就掛電話吧,而且還把手機關機,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通電話是木蘇蘇在劉晨溪的脅迫下打來的。
蒼老太太率先說出了衆人心中的擔憂,而木晟和seven對視了一眼之後,由seven開口解釋了一句,“也許,他們要躲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劉晨溪的仇人,萬一對方依照這手機信號發出來的信息,定位到了他們的身份,那豈不是又有危險,現在劉晨溪受傷,自然還是要小心一些纔好。”
seven的這個解釋,怎麼聽怎麼牽強,但現在大家除了相信這樣的說辭之外,也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儘管不放心,但現在蒼家的人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木蘇蘇和劉晨溪,現在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等了。
直到蒼禁言趕到農場,他們也沒有再等到木蘇蘇的電話。
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蒼禁言此時的臉也黑的有些嚇人。
蒼老太太和蒼老爺子知道蒼禁言心煩,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回到自己房間坐着,不給蒼禁言添賭。
木老爺子站起身上樓的時候,經過蒼禁言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相信蘇蘇,她既然這麼說,那你就這麼信,其他的等人回來了再說。”
蒼禁言沉默良久,這才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seven,沒有多問,一個人上了樓,回到了他和木蘇蘇的臥室。
看着木蘇蘇搭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睡衣,想到木蘇蘇此刻正和劉晨溪在一起,蒼禁言只覺得心口壓抑的怒火,差點就要泵薄而出。
走了幾步,走到牀邊坐下之後,蒼禁言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將心口的怒火再次強行壓回心底深處。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木蘇蘇隨後放在牀頭櫃上的包。
蒼禁言先是楞楞的看了許久,隨後竟鬼使神差一般的,伸手將包拿了過來,然後打開包,將包反轉,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包裡的東西很簡單,就一個皮包,一個粉餅,一個化妝鏡,還有一支口紅。
蒼禁言嘴角微微一勾,暗罵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疑,怎麼連翻包這種不入流的事都做了出來。
而就在蒼禁言將倒出的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包裡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卡在包裡的一張紙,蒼禁言伸手拿出來看了看。
這是一張醫院的化驗單,當看到檢查結果那裡寫着妊娠三週的時候,蒼禁言的眼睛瞬間睜大,她懷孕了?
那爲什麼不和自己說?
再一細看這檢查時間,是在昨天檢查的,這麼一來,蒼禁言也就能理解木蘇蘇爲什麼沒和自己說的原因了,他們現在還在冷戰,她自然不會主動給他電話,告訴他這件事。
按照這時間算來,這孩子還是在這裡的時候懷上的,是那天晚上懷上的。
沒錯,一定是那天晚上,只有那天晚上,他們在親熱的時候沒有做安全措施,可那天她不是說是安全期嗎?
想起在這之前,木蘇蘇幾次三番的表示要再生一個,但他卻害怕木蘇蘇在生產的時候再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怎麼都不肯答應。
這也就不難理解那天晚上她爲什麼要騙自己了。
想到木蘇蘇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蒼禁言的眼中不知不覺就有了笑意,可再一想到,她懷着孕卻在槍林彈雨裡躲避,若是一個不好,那就是一屍兩命。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場面,蒼禁言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明知道自己懷孕了,此時正應該是小心保證身體的時候,卻這麼不愛惜自己?
如果木蘇蘇此時就在蒼禁言面前的話,他肯定會將人抓過來,好好的教訓一通,但現在,木蘇蘇和劉晨溪躲在哪裡,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就是想要教訓,也是沒辦法。
蒼禁言將手中的化驗報告整整齊齊的重新的疊起來,放到牀頭櫃裡,準備等木蘇蘇平安回來了之後,再和她好好談談。
現在有了孩子,他和木蘇蘇之間的冷戰自然也就結束了,之前是找不到一個臺階下,現在有了現成的臺階,他要是再不順着走下來,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這一天晚上,蒼禁言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又是生氣,又是釋懷的,這心裡五味雜成的,什麼滋味都有。
這邊農場裡的蒼家衆人各懷心思,沒有一個人是睡的好的,而醫院裡的木蘇蘇,則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眼淚無聲無息的一直往下落,但卻不曾哭過一聲。
劉晨溪看着這樣的木蘇蘇,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她。
孩子已經沒了,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反而可能是觸碰到木蘇蘇心裡的傷口,讓她愈加的難過。
最後,劉晨溪擔心木蘇蘇繼續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於是找了護士,讓她悄悄的在木蘇蘇的點滴裡注射了小伎倆的安定,藉助藥物的作用,也許能讓木蘇蘇好好的休息一晚。
木蘇蘇本來就因爲失血過多,身體極爲虛弱,這一劑安定下去,她也就慢慢的昏睡了過去,可即便是在夢中,她也沒辦法睡的安穩,眉頭更是緊緊的皺着,一刻都沒放鬆過。
到了第二天早上,窗外的眼光透過半透明的窗簾投射進來,劉晨溪看着木蘇蘇的臉色,卻仍舊蒼白的有些嚇人。
他嘆了口氣,伸手剛想幫木蘇蘇拉一下被子,手指在不小心觸碰了一下木蘇蘇的臉頰之後,就馬上縮了回來。
她發燒了,而且溫度還不低,這是術後發生了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