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啊,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你非要去抓劉暢不可嗎?”聽到背後那比寒風更加冰冷的話語,鸚鵡思考了一番之後,小心翼翼的說道:“畢竟對您這種大人物來說,什麼劉暢啊,就是一個小人類而已。您的目光不是更應該看向海洋什麼的嗎?估計我不說你應該也知道,那些海底人什麼的,已經來中國這邊了。看來他們野心不小啊,佔領了北美大陸,然後跨越了半個地球,來到了中國這邊。這是要跟您搶地盤啊?傳說他們繁殖能力巨強,一胎能生幾百個,這對您是威脅啊!”
“呵呵,真是有意思的鳥。”李輕水笑了笑,不過笑聲依舊冰冷,“不過太聒噪了點,閉上你的嘴巴,然後老實趕路。你不能改變這件事情的任何結果,但是我可以答應,到了目的地之後,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李輕水閉上了嘴巴。
而至情鳥,也知道多說無用,無可奈何的閉上了鳥嘴。
“劉暢老弟啊,這次你死了,可不能怪我啊。天天老劉,你們也別找我報仇啊!”鸚鵡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夜過得很快,到第二天天一亮,劉暢就睜開了眼。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是檢查自己的鼻子還有耳朵——感官系統從紅霧降臨到現在,一直都是他賴以生存最根本的東西,甚至從一開始到現在,感官對生存的作用一直大於他強壯的身體,所以,他很是珍惜這些東西——像珍惜自己的小命一般。
“部落裡有沒有醫生?”起牀之後,劉暢發現鼻子還是不靈,就衝着人羣喊了起來:“有沒有醫生,出來一下。幫我看看。可以用餅乾交換!”
劉暢喊話聲音很大,而事實上這麼冷的天氣,大部分人也睡不熟。片刻之後,就有一個男的走了過來。
“我以前開診所的,但是學的是內科。其他醫療知識上學的時候學過,但是不太精通。”醫生看了看劉暢的面部——那裡裸露出來的皮膚有些已經損毀。“你這是燒傷,我不是太懂,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酸類燒傷。這類燒傷一般是永久性的,好不了的。”
“沒事兒,肯定能好。”已經進化出了腔腸類動物特性,身體撕成兩段都能長好,更何況這點軟組織燒傷,“我想問的關鍵不是能不能好。是有什麼東西會加快燒傷的癒合,或者能縮短癒合過程。”
“這個的話,剛燒傷的時候應該用鹼水或者肥皂水什麼的中和酸液。但是現在的話。就是防止傷口感染……魚類尤其是螃蟹,是發物。不應該吃那麼多,應該以……”
在男人和劉暢解釋怎麼讓燒傷癒合的更快的時候,李輕水也終於頂着青島的第一線陽光,進到了這個已然破敗的海邊城市。
“到了。”鸚鵡讓自己的飛行高度低了一些,似乎有降落的趨勢。
“繼續飛,直接把我帶到目的地。”李輕水看到勢頭不對,踩了下它的背部。
“已經到了啊,我也不知道劉暢到底在哪。”鸚鵡背後受重,只好盤旋了一下,在空中用“認真”的眼光搜索着,“他當時只說讓我去通知人來,並沒有跟我越見面地點,他說我來了自然會找到他,但是現在我沒有頭緒啊!”
“呵呵,那就往那飛!”李輕水在空中深吸了一下空中的寒氣,指了一個方向。
“我靠,這都能算出來,太神了吧?”裝孫子沒裝成,鸚鵡只好按照李輕水所指的方向,飛向了劉暢所在的停車場。
距離目標越來越近,鸚鵡也越來越無奈——只好學所有鳥類那般噁心的,在天上拉起了屎——飛一路,也斷斷續續的拉了一路。
他知道劉暢鼻子很好使,平時沒有激烈氣味的時候都能聞出三千米開外,而有激烈氣味兒,聞出七八公里也難度不大——而劉暢又熟悉自己的氣味,所以,這一路上的屎,算是鸚鵡對劉暢最後的警醒了。
可是,它不知道的是,劉暢此刻已經失去了嗅覺。
所以,它直到飛到了停車場的上空,直到李輕水從二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劉暢都還在停車場地底下,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李輕水跳下的時候,劉暢剛問完關於傷口的事情,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和武器,就猛然感覺到高空一個生物磁場以非常快的速度落下,警覺之下趕緊拿起武器,就看到一個人影砸穿了房頂和地皮,伴隨着巨響和沙石,落到了地底的停車場之內。
而湊巧不巧的,來人落腳的地方正好有一輛報廢的汽車,所以,一輛汽車就這麼被他砸穿了。
“什麼聲音?”停車場內的人聽到轟然巨響,都向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圍觀而去。
而隨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人,直接撕裂了破裂的車廂,從裡面衣衫整潔的走了出來。
“聽說,劉暢在這個地方?”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感覺,正端着武器警覺的劉暢,不自覺的一個愣神。
錯愕,驚訝,懷念,恐懼……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襲來,他聽得出來來人是誰,也能猜到來人的目的,更知道來人現在代表着什麼——但是人就是這樣,哪怕現在是敵人,哪怕只是一具皮囊,但是感情就是感情,錯不了,假不得。
“是的,我在這。”發呆之後就是現實,劉暢一邊迴應着李輕水的話,一邊大聲喊道:“都散開,散開!”
聽到劉暢焦急的喊叫,圍觀上來的人羣慢慢的後撤着,雖然大部分人沒看到剛纔怎麼回事,而且所有人也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人都不是傻子——不是傻子,就會能感覺到現在空氣中詭異的氣氛。
寒風,從李輕水砸穿的洞穴中吹下……
兩個一年前還親如兄弟,情同父子的人,相遇了——只不過一個人在微笑——一個人端着槍。
而微笑的不代表溫暖,端搶的也不代表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