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晨不是一個很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
他心裡感動,但也只是笑笑,而後對鍾書教授說:“用不着用不着,你這也太小看大兄弟我了!”
鍾書教授把手裡的包裹扔到陸晨胸口,笑罵道:“少跟我在這打哈哈,咱們安城就指望你呢,你可必須得回來。”
那種略有些感傷的情緒,立刻消弭於無形。
知道這是教授的一片好心,陸晨便將包裹小心的放在懷裡說:“城主還有教授,有幾件事我想向你們商量一下。”
“這是我走之後,你們可能要用心去做的一件事。”
陸晨說的很是認真,喬詩晗和教授也都側耳傾聽。
“首先,我想讓安城大學停課!”陸晨一開口就扔出了一顆雷!
鍾書教授立刻站起身說:“不可能!”
“安城大學要是停課,肯定會引起社會恐慌!”
陸晨搖頭對鍾書教授說:“這不是咱們現在主要考慮的問題,現在安城最主要的問題是活着。”
“況且,鍾教授您覺得現在還有人願意聽課嗎?”
“從上個禮拜開始每天上課的人可能連十個都沒有,安城大學名存實亡。”
“在生存危機面前,知識真的能成爲,咱們,或者說是安城人民的精神食糧嗎。”
鍾書教授不禁陷入了惆悵。
陸晨所說非虛。
昨天正常上課的人,可是連五個都沒有。
要知道,安城大學的註冊學生人數可是五萬人!
五萬人中只有五個人願意去上課。
這個數量可以說是相當可怖了。
其實鍾書也明白,陸晨說的確實是未來必須要去面對的一件事。
停課勢在必得。
但作爲一個老師,接受這個的能力,還是沒有這麼強。
陸晨循序漸進道:“教授,停課只是暫時的,等到農牧業重啓以後,咱們可以立刻重啓安城大學。”
“等到哪一天,學校的每一個教室,都會坐滿您最想看到的學生。”
鍾書顱內幻想着哪一天的場面,說:“你繼續往下說,停課之後這些學生要做什麼?”
陸晨緩緩說:“咱們安城大學目前有五萬名學生,其實這些學生都在宿舍裡邊待着不願意出來。”
“咱們必須要把他們激發出來,而後發展想要發展的。”
“您還記得我那天戰勝陳樺嗎?”
鍾書點頭,那個場面,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陸晨接下來說道:“其實那天陳樺是穩贏的。”
“只不過我借用了靈氣的力量。”
“在靈氣空間裡,農作物以及一切生物的生長速度都會飆升。”
鍾書拍掌驚呼:“難怪那天的果子那麼的香甜!”
陸晨點頭:“沒錯,而且除了香甜以外,營養價值也相當的高,也就是說靈氣下的植物,比普通植物更加的耐餓!”
喬詩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咱們可不可以在安城大學種植農作物?!”
陸晨激動的看了喬詩晗一眼:“我就是這個意思,暫時先把安城大學改造成培植基地,靈氣再加上試劑,可能不到五天就能讓一些植物生長結束。”
“雖說數量可以會很少,但至少能少餓死一些人。”
陸晨都如此說了。
鍾書自然沒有意見。
在生存面前,知識確實不太重要。
不爲五斗米折腰,並不適用於現在。
“明天我走之前,會把靈氣空間開啓,鍾教授你負責招攬學生,而城主你則要把這個消息封鎖住。”
“現在大家都是備受飢餓的老虎,如果前頭有一塊帶血的肉,恐怕冒着死的風險也會去搶。”
“人性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
喬詩晗明白陸晨的意思,她頷首說道:“沒問題。”
而後她意識到什麼,驚呼道:“你明天就要走?”
陸晨點頭說:“時不我待,在大學種植只是權宜之計,改變不了安城現狀,我只給了自己五天時間,而且我估計,至多五天,死亡率就會超過30%,這是反抗或者逃難的臨界點!”
雖然陸晨說的很對,但喬詩晗還是有着一絲捨不得。
想到五天都見不到陸晨。
她的心就有些黯淡。
“對了,小陸,你要陳樺做什麼?他在西方那邊地位其實不高的。”鍾書疑惑問道。
陸晨看着鍾教授,說:“去四方城總是需要一個敲門磚的,不然就憑我,可能一個月都見不到四方城的將軍。”
“而且,我感覺陳樺肯定還藏着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這兩天也是準備試探試探他。”
陸晨想的如此縝密,鍾書無話可說,他打開牀的夾板,取出一瓶被泥土覆蓋的酒瓶道:“這是輝煌年代埋的。”
“前幾瓶已經被我喝完了。”
“這最後一瓶,便祝你旗開得勝!”
說罷,鍾書教授也不猶豫,直接打開了泥封。
他相信,酒會有的,未來什麼都會有的。
他看到濃重如墨的黑夜裡。
有一道亮光在向自己招手。
當晚,陸晨臨近深夜纔回去,他們三人說了很多。
鍾教授喝醉,說了自己的夢想。
陸晨沒想到,一向沉穩的鐘書教授,最初的夢想是搖滾歌手。
而喬詩晗在輝煌年代竟然是鐵桿球迷。
第二天。
天剛麻麻亮,陸晨就踏上了旅程。
臨走前他把剩下的酒和鍾書教授給自己的口糧,都留給了姜虎。
這小子太愣。
已經有四五天沒吃飯了。
再這麼下去,陸晨怕他會死。
做完這些後,陸晨直奔安城監獄。
順利的把暈死過去的陳樺帶出去後。
他迎着朝陽生平第一次踏上走出安城的旅程。
路上人跡罕至。
餓死的遺體到處都是,曾經熱鬧的街道,現在佈滿落葉。
蕭索?
也不盡然。
在頹靡的盡頭,似乎是金色鋪就的路。
“唔……”陳樺醒了。
陸晨皺眉:“別說話。”
“破壞了詩意。”
陳樺佝僂着身子緊跟着陸晨:“咱們要去哪兒?”
陸晨一路向前走:“去你熱衷的地方砍人,激不激動興不興奮?”
陳樺有些疑惑:“咱們爲什麼不坐車?”
陸晨保持淡定,但其實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該死,裝逼裝的,忘記了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