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二三如此詭異,他們不敢上前看。
“她可能又被附身了,快跑!”姜陽也不敢留在院子門口了,拉起旁邊的林火火隨便選了個方向跑去。
誰也不知道鬼下一步會幹什麼,儘快遠離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但眼下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去,這村子又沒有隨處可見的路燈,所以環境十分昏暗,現在已經有些看不清地面了。
腳下的土路坑坑窪窪,姜陽全力向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原本寬闊的路面都變得狹窄,路邊的雜草也越來越多。
他氣喘吁吁的停下來向周圍看,只見他們已經跑進了一個十分狹窄的小巷。這裡竟然是他們剛進副本時的地方,左邊是有些殘破地土屋,屋裡沒有燈光,外圍牆邊長着幾乎跟腰一樣高的荒草,應該很久沒人住了。
右邊就是他們進副本時看見的那燒燬的房子,房背面有扇碎掉的玻璃窗,從這裡可以看見裡面。
“鬼沒追上來吧?”姜陽最在意鬼有沒有追過來,他想轉頭往回看。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覺自己抓着的那隻手有些不對勁。
逃跑時他是抓着林火火一起逃的,但手裡被他抓着的手不知何時變得焦黑,好像被烈火焚燒過一樣,甚至能看見那焦黑皮膚下的血肉。
姜陽僵着脖子轉頭去看身後的林火火。
但卻發現原本林火火的位置上站着個渾身被燒的人。
這人就在背後瞪着眼睛看他。
姜陽罵了一句扭頭就想逃跑,但剛纔奔跑消耗了他太多體力現在腿有些發軟,剛跑幾步便崴了下栽倒在地。
劇痛從腳上傳來。
他想站起來卻發現腳腕好像扭斷了,很難支撐他快速跑動。
燒焦的人擡腳緩緩向他走來。
就在姜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面前的人突然停下來,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
沒過幾秒它就變成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你怎麼了?”林火火看着面前栽倒在地,正用驚恐目光看着自己的姜陽,“怎麼突然坐在地上,剛纔不是還在我跟前站着?”
他邊說着邊上前想伸手去拉地上的人。
但姜陽的表情卻像看到鬼一樣恐怖,沒等他走過去姜陽便扶着牆奮力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跑向遠方。
“鬼……他是鬼……”林火火聽姜陽嘴裡這麼嘟囔着。
聽見這話他一下愣住。
姜陽在說什麼?他瘋了?
我怎麼可能是鬼。
“他看起來不大對勁。”林火火看着姜陽離開的方向,謹慎的向後退了兩步。
但這時他突然發現腳下的地面上有幾個黑乎乎的腳印,林火火微微睜眼,接着回頭往身後的地面看去。
只見一長串黑腳印就在身後的地面上,好像有個燒焦的人從這裡走過一般。
他頓了一下,伸出腳跟地上的腳印比對了一下,正好合上。
這是……我的腳印?
我,是鬼?
此時月亮已經升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穿進旁邊被燒了半個屋頂的破屋,照亮了屋內。
他透過殘破的窗戶,看見被火燒過的廢墟中躺着兩具扭曲的人體。
他微微張大了嘴:“那是……”
“那個屋子裡有什麼?”漆黑的夜幕下,江別陳無忌和明月三人走在羊腸小道上,陳無忌正這麼問着江別。
江別已經告知這二人王西瓜死亡的事情,但卻沒提鏡子,只說王西瓜進了祠堂的那個房間然後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陳無忌和明月也想看看那個房間,卻被突然變了臉色的江別拉着逃離了那裡。
“剛纔你逃得那麼急,是發現什麼了嗎?”明月也詢問道。
“我剛纔瞥見屋裡有個很怪的人影,就拉着你們跑了。”當然這只是江別隨意扯的謊,他心裡有個猜測,暫時不想讓這二人知道鏡子的事。
“剛纔我也只是在門口看了一下,裡面是些祭祀用的工具,好像有紙錢什麼的……裡面沒有藏人的地方,王西瓜進去後就消失了,可能跟我看見的那個人影有關。”江別繼續胡說八道。
明月輕輕嘆口氣,似乎是在爲王西瓜惋惜,接着他又開口:“你們都看見那棺材裡面的東西了吧,是羊,但裡面爲什麼會有羊呢,好像還不止一隻。”
這個江別知道,是爲了“以命換命”
用八隻羊換八個死人回來。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搖了搖頭。
“你們發現沒有,天一黑下來這外面好像就沒什麼人了。”陳無忌觀察着四周。
周圍的確沒有行人,黑夜中空蕩的村莊略顯詭異,只有遠方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江別還以爲晚上也會有人去守祠堂,但這一路上他們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只見到那些人家裡的燈點了起來,看來人都回家了。
天剛暗就回家閉門不出,這些村民好像在躲避什麼恐怖的東西。
在躲鬼嗎?
這時,一串兇狠的狗吠聲從旁邊傳來。
“汪汪汪”
明月被這猝不及防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往旁邊退了幾步。
江別轉頭看向狗吠傳來的地方。
是旁邊一戶人家院子裡養的狗,這是隻大型黑狗,被養在一個巨大的鐵籠中,江別估摸着這籠子這麼大估計能把人給關進去。
黑狗站在籠子裡前半身微微匍匐,後半身高高翹起,呲着牙對他們做出一個攻擊的動作。
好在大鐵籠把狗和他們隔開,不然看這架勢這狗可能真會跳出來追着他們的屁股咬。
不過這狗竟然沒栓鏈子而是用鐵籠養着,難不成是怕它掙脫鏈子傷人?
不對,把它放在鐵籠裡也有可能是怕外面有東西傷害它……
這時江別注意到這戶人家屋裡的燈光突然熄了。
就好像在怕着什麼一樣。
他們在怕什麼呢?
江別看向前面的陳無忌和明月。
明月被這狗嚷的有些怕:“快走吧,先回去再說,我真怕這叫聲會把什麼東西吸引過來。”
陳無忌贊同的點頭,二人迅速朝着住處的方向走去。
江別默默跟在他們身後,想着明月和陳無忌從祠堂門外進來時,他在那一小片鏡子裡看見的畫面——
一隻溼漉漉的、好像被泡浮腫的腳踏進門內。
但回頭看去,卻發現是明月進了門。
想到這江別悄悄把藏在懷裡的那塊鏡子碎片摸出來,照向背對着他的明月。
慘淡的月光下,江別看見鏡子中明月的位置上是個臃腫的、被泡發了的人形,但看這人身上熟悉的服飾,她應該就是明月。
此時鏡中被泡發的人正背對他向前走着,跟鏡外明月的動作一模一樣。
江別頓了頓,又轉着鏡子去照陳無忌。
只見陳無忌的位置上是一個彷彿沒有骨頭的、血淋淋的人,他身形癱軟如同一塊爛布一樣用怪異的姿勢向前走,看穿着和身形的確是陳無忌無疑。
就在這時,那血淋淋的人突然轉頭向後看來。